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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当天晚上就把地主婆叫到了工作队。根据工作队长的构想,这是一次“火力侦察”:先接触一下,探探对方的虚实,力争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打开缺口。

“听人说,你家老二在城里上大学?”工作队长和颜悦色地问道,用嘴指了指地当间的凳子,让乔女坐下。

地主婆没敢坐,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对刚才问话的回答。“哪个学校?”

“兰州大学。”

“嘿,那是名牌大学!不错呀,你给荒凉渡培养了一个大学生。嗯,不错。”又指了指凳子,“坐嘛,坐嘛,坐下谈嘛。”

乔女怯生生地坐下了。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工作队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听说这次运动阵势很大,要挖出一批人。直觉告诉她:不但老石头他们,而且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她已经作好了被批斗的思想准备。她明白,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只要有运动,十之八九是逃不脱的。但乔女压根儿没有想到,工作队长竟会用这样和蔼的态度和她谈话。

“玉贵是哪一年考上大学的?”“六零年。”

“哎哟!六零年,那可是饿死人的年代哟。”“是啊,难心得很哩,几乎念不下来了。”“那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还不是靠家里补贴呗。”

“那年月好多人都外出逃荒,你家里哪来的粮食?”乔女的脸红了,心抨抨地跳起来。她这才悟出了工作队长找她谈话的用意,而且隐约地感到了矛头的指向:老石头和他的助手们。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了,从容不迫地回答道:

“哪来的粮食?还不是靠我和大贵、三贵勒紧腰带省下的。”工作队长笑起来,其他工作队员也都放声大笑了。在笑声中,地主婆心虚了。她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她不由自主地从凳子上抬起了屁股,站立在地当间了。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这是一场审讯。

“哎呀,丁嫂子!”工作队长停住了笑,“你真会开玩笑!你是拿我们开心哩。六零年饿死那么多的人,连你们的民兵连长都进城讨饭去了,你一个女人家,咋能省出粮食来供大学生?”

“是呀,是呀!”队员们齐声应和着,“你哄谁哩!”“说吧,没有关系的。”工作队长的脸凑近了她,“哪来的粮食?”“说吧,说吧,”工作队员们全都靠近了她,围成一个圆圈,一道道怀疑的目光逼向她,“哪来的粮食?”

地主婆沉默着,脑子在紧张地活动:这是冲着老石头来的!这是冲着队委们来的!不能说,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瞒是瞒不住的,”工作队长点了一支烟,“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据知情人讲,你家丁玉贵不光有馍馍和饼子吃,而且还有大把大把的粮票,经常下馆子哩。”

“粮票是哪来的?”队员们一齐追问。哪来的?哪来的?

她本来想说“那是我偷的”,但马上又否定了。人家不会相信这话。那年月,几乎人人挨饿,她一个女人家上哪里去偷?哄鬼都不信。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终于转出一个主意:“是我卖身得来的。”“什么?”屋子里沉寂了。

一双双困惑的眼睛,一张张难堪的脸孔。嘿嘿,这女人!

“卖身?给谁卖?”

给谁卖?给谁卖?

说呀,说呀,怎么不说了?

“全是外地的。”

“叫什么名字?”

“名字没有问。”

“几个人?”“记不清了。”“不可能吧!”“真的记不清了。”再问,死活不开口了。

初次交锋就卡了壳,工作队长明白,他是碰到死硬分子了。这些家伙,是要带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的。他决定另辟蹊径,和生产队长老石头正面交锋。

老石头倒是非常痛快,一口就承认了深藏粮食、瞒产私分的事情。既然尕虎已经揭发了,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运动刚刚开始,大小战役还没有正式拉开序幕呢,各种手段也还没有出来呢。人群中有的是胆小怕事之辈,更不乏见利忘义之徒,尽管他们当年分了粮食活了命,感激得涕泪交加,恨不得跪下磕头呢,但如今早已时过境迁,在工作队的诱导、威胁和吓唬之下,难免有人会站出来,揭发生产队长当年如何蒙蔽他们,使他们上当受骗,吃了昧心粮。他经过的运动多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地承认了,争取主动,免得牵连一大片。此事原是他一人做主搞的,那就揽在一个人的身上算了,何必糟害别人呢?“有,有,有这回事。”生产队长回答得挺爽利。

“好,这个态度好。”工作队长表扬了老石头,他没有想到进展会是这样顺利。

“藏在什么地方?”“山洞里。”“地方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我现在就可以领你们去看。”

老石头领着一大帮工作队员浩浩荡荡地进山了。到了藏粮的山洞,他指指划划,口沫四溅,完全像一个先进工作者在绘声绘色地介绍着他的模范事迹。

老石头的态度使工作队甚为满意。但是接下来,在问到都有哪些人参与时,生产队长的回答却不那么顺耳了。“就我一人。”“这怎么可能?”

“如有半句谎言,天诛地灭!”老石头一脸憨厚相,眼里闪着孩子般诚恳的光。

“石头同志!”工作队长开始做思想工作了,“你是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同志了。这次运动呢,目的还是为了挽救一批干部,并不是要整谁嘛!痛痛快快地交代了,洗个热水澡,然后轻装上阵嘛!”

“确实是我一个人干的。”老石头说,“你们想想,这是犯法的事,是掉脑袋的事,我咋能拉别人干呢?”

“胡扯!”工作队长拍案而起,“你以为我们是小孩吗?那么多的粮食,你一个人能拉到山洞吗?不老实!”

“您别生气,”老石头笑了笑,“我还没有说完呢,乡下人说不清话。我是说,这事是我一人做主干的。活儿嘛,当然是找人帮忙的。”“都找了谁?”

“庄上的人不敢找,那都是些尻子松,怕他们走漏了风声。那两年要饭的人不是很多吗?我从外面雇了几个叫花子,乘着夜深人静,偷偷地把粮食藏了起来。这事瞒死了队里的人,谁也不知道。”

“完了?”“完了。”

“就这样简单?”“就这样简单。”

“嘿嘿嘿嘿。”工作队长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冷笑。“嘿嘿嘿嘿。”老石头跟着傻笑。

“遇到了一只老狐狸。”工作队长在心里说,“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看来是一块很不好啃的驴骨头。没有几个回合,他是不肯投降的。”于是用了严厉的语气对老石头说: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这个态度是过不了关的。党的政策你也清楚,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和我们捉迷藏,玩心眼,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句句敲在生产队长的心上。老石头脸色苍白地离去了。他当时就去了乔女家。工作队进村以后,他们是最先被盯上的人物,又先后被叫去攻了心。惺惺相惜,两个罪人搂抱在一起,在凄风苦雨之中互相安慰,一遍遍地亲吻和抚摸。他们心里清楚,这很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也是最后的疯狂。这一夜,他们忘却了自己面临的灭顶之灾,忘却了工作队正在研究着针对他们的下一场战斗,忘却了尕虎和有福们正在摩拳擦掌,忘却了批斗大会上此起彼伏、声震四野的“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的口号声,忘却了随之而来的绳索和镣铐——忘却了一切人世间的烦心事,唯有肉体的放纵,唯有心灵的相依。在这纷纭复杂的大千世界,他们太渺小了,他们太无力了,他们渺小得像两只蚂蚁,他们软弱得像泥塑的小人,在强大的运动面前,无处躲避,无所逃遁。他们只能被轰轰而过的车轮碾得粉碎,压成肉泥。那么就来吧,男人和女人!只剩下这仅有的了,强壮的身躯,饱满的乳房,丰腴的大腿……来吧,来吧,趁着夜正长,―趁着人还在。“喔喔喔——”

一声长长的鸡啼,打破了鳏男寡女的美梦,他们又回到现实之中了。“这件事,”老石头说起了白天被叫去谈话的情形,“他们是饶不了我的。”

“他们也叫我去谈话了,想从我身上打开缺口,”女人说,“被我搪塞过去了。”

“嘿嘿,”男人冷冷地笑了起来,“你太天真了。这事是搪塞不过去的。你也不想想,人家劳师动众,大张旗鼓,派了这么多的人来搞‘四清’,又有尕虎、有福那些积极分子配合,能糊弄过去么?”“不就吃了点粮食吗?他们还能咋?”

“还能咋?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罪过大着哩。弄不好我得去劳改。”女人无语了。她将男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唯恐他被人捉去似的。半晌,她嗫嚅着说:

“我想出了一个主意。”“什么主意?”

“他们不是要査根源、追后台么,你千脆推到我身上算了。”“什么?你说什么?”男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看着女人惨白的面孔。

“你是贫下中农,我是地主婆。根据他们的道理,贫下中农犯错误必定是阶级敌人在后面指使,你就说是我教唆的。我反正是死狗一条,臭不可闻了。他们爱咋弄咋弄,我是豁出去了。”

“唉——”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搂住了女人。“乔女,乔女,我没有看错人。可他们不是三岁的娃儿啊!你的这点小心眼,咋能哄过他们呢?”“那咋办?”

“你放心,我是死不吐口的。好汉做事好汉当。他们就是把我整死,我也绝不连累别人,更不能让你一个女人家替我垫背。”

女人嘤嘤地哭起来,热乎乎的泪珠洒落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红红的嘴唇在男人的脸上狠命地亲吻。

男人用粗大的手掌揉搓着女人的乳房,动情地说:“乔女,我的好妹子,和你这样的女人好了一回,我也就不枉到阳世上来了一趟。我老石头的福气大呀。”

“别说了,别说了。”女人泪如泉涌。

“我没有什么遗憾的了。”男人继续说,“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可怜的小弟儿。这孩子妈死得早,跟着我受了不少罪。我万一被斗死了,逼死了,或者判了刑,劳改去了,小弟儿就交给你了。”说到这里,混浊的泪水溢满了他的眼眶,“你就权当那是你亲生的儿子,把娃儿抚养大。我在远方也就感激不尽了。”

男人的泪水汩汩地涌了出来。女人声声哽咽地答应着:“哎,哎。”她用舌头舔尽了男人脸上的泪。

过了两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老石头又被工作队叫去了。这一次,工作队长没有参加,而是由两个年轻人攻心。

“你的问题,”开宗明义第一句就进人了正题,“考虑得怎么样了?”“考虑过了。”老石头面容平静。

“那就谈吧。”

老石头蹲到地当间,从腰带边取出了旱烟锅子,装上烟,点上火,吧嗒了两口,淡淡地说:“没啥谈的。”“什么?没啥谈的?”“该说的,上一次都说过了。”

工作队员的脸气青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教训起生产队长来:

你知道你的问题有多严重吗?这是一个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的盗粮集团!有人出谋划策,有人煽风点火,有人组织,有人指挥,有人行动……“乖乖!”老石头的心里笑起来,“很简单的一件事,让他们一上纲、一分析,就成了惊天大案,就没有别人的活路了。乖乖!”

见老石头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锅子,对他们的启发教育毫无反应,一个队员便建议道:“看样子,你的头脑还在发热,很不清醒。干脆,到外面去站一会,吹点儿冷风,把脑子冻清醒了,咱们再谈。”另一个队员说:“把鞋也脱了,这样效果更好一点。”老石头没有任何表情。他慢慢地把烟灰磕了,将烟袋收起来,脱了鞋袜,不声不响地走出去,站到了飞雪漫天的院子里。

院子里已经积了一拃厚的雪,两只光脚片子刚一踩上去,就感到了钻心的疼痛。老石头咬了咬牙,稳稳地站住了。巴掌大的雪片在他的头顶飘舞着,北风打在他的脸上,不一会儿,他的衣服就白了,刺骨的寒冷传遍了全身。半个小时后,他的脚冻肿了,麻木了,那麻木的感觉一直延伸到大腿根。他开始摇晃了,晕眩了,但最终没有倒下去。他的牙齿咬得嘴唇上渗出血来,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他伸出舌头,添掉了咸咸的血水。他又站直了,直得像风雪中的一棵松树。他面无表情,目光冷峻,连姿势都不换一下,到了最后,竟成了一尊神态安详的雪雕。

工作队员看不过眼了,把他叫了进去,递过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让你吹吹风,清醒清醒,你竟当真了,站着不进来了。”另一个问:“想好了没有?”老石头牙齿打着战说:“还……还没有。”“还没有?”队员们惊奇了:世上竟有这样倔强的庄稼汉!“让我回去再考虑考虑,明天回答。”“好吧,回去好好想一想。”

“一定。”

“要不要再交代一遍政策?”工作队员回头看了看墙上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必了。”老石头微微一笑,离开了“四清”工作队。他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黄河边上。雪停了,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一直坐到半夜里。他一锅接着一锅地抽旱烟,烟锅子在寥廓的夜空中一明一灭地闪烁着。他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又似乎想了很多事。他在恍惚之中断断续续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许多事,许多人,像电影镜头似的从他的眼前闪过去,出现得最多的却是当了队长以后的事。几年里,他像一头忍辱负重的老牛,拉着荒凉渡第四生产队这辆沉重的大车,在各种运动、各种风浪中吃力而又缓慢地前行。不管多高的山,多陡的坡,他都把车拉上来了。尽管拉得他腰酸腿疼,伤痕累累,但总算是拉上来了,没有让社员们受大罪。特别是六零年,他的生产队没有饿死一个人。这就行了,这就够了,他对得起荒凉渡的父老乡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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