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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家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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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七年六月初三。仍晴。夏庄再会薛祖彦。薛言由德人代购七十八支毛瑟枪已在途中矣。张连甲借口母丧守孝,欲言退会。实则盖由大事将举,连甲心生惶恐而已。祖彦屡劝不果,渐有不豫之色,后竟勃然大怒,拔出剑来,指着张连甲骂道:退会退会,成天嚷着退会,退你娘个屌!手起剑落,花园中的一枝梨树旋即断为两截。张遂默然。

中午时,薛家伙计带着秀米和一黄毛小儿来到后花园中,他们是来给丁树则送信的。秀米冷不防见到我,心中骇怕,脸色苍白,嗫嚅不能言。她兀自站在廊下,捏着衣角,牙齿咯咯打战。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她并不闪避,只是浑身上下抖个不停。目如秋水,手如柔荑,楚楚可怜之态,雪净聪明之致,令人心醉神迷。恨不得一把搂住她,把她的骨头搂得咯咯响。唉……

三年之后,当秀米重读张季元的这则日记时,已经到了前往长洲完婚的前夜。

这本日记是喜鹊在整理张季元床铺时发现的,就压在枕席之下。这个貌似拙朴的姑娘第一次显示了她过人的机敏:她没有声张,也没有禀告母亲,而是自做主张,将它悄悄地塞给了秀米。当然,由这本日记所引发的一连串的事,也远远超出了喜鹊的预料。

原来,秀米觉得身外的世界虽然藏着无数的奥秘,却始终对她保持缄默。她宛若置身于一处黑漆漆的封闭的屋子里,只能凭借暗弱的光线,辨别屋子的轮廓。可阅读张季元的这本日记,就像突然间打开了天窗,阳光从四面八方涌入屋内,又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花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读完了这本日记。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太突然了。她的心就像一片树叶被河中的激流裹挟而去,一会儿冲上波峰,一会儿又沉入河底,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疯掉了。她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她吃惊地发现,人竟然可以连续四天不睡觉。半个月之后,她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人居然可以连睡六天不醒。

当她终于醒来之后,看见母亲、喜鹊、翠莲都站在房中看她,村里的郎中唐六师正在桌上写着药方。她看着房里的这些人,就像不认识他们似的,对他们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的话。可在随后的一个多月中,她差不多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母亲担心她会走上父亲发疯的老路,照例请和尚、道士上门做神课,祛灾辟邪。自从有一天她赤身露体走下楼来之后,老虎已经开始叫她疯子了。她的话多了起来,见到人就叨叨唠唠说个没完。张季元这三个字是母亲最不愿意听到的,也最终使她失去了耐心。当然,为秀米可能的发疯,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理由,那就是:这孩子从小就不大正常。她故意将口风泄露出去,说明她在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

只有喜鹊知道其中的原委。一本日记竟可使人发狂,其内容必然非同小可。看来,读书人胡乱涂抹的东西也端端不可小视。她知道,追悔莫及和暗自流泪都于事无补,因此决定说出真相。正当喜鹊打算将日记之事对夫人和盘托出之际,秀米却在一夜之间突然恢复了神志。

这天早上,翠莲给秀米送去了一碗汤药,刚走到房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她看见秀米将自己雪白的小拇指放在门框里,然后慢慢地将房门关上。由于房门与门框的挤压,小拇指开始一点点地变形,鲜血顺着门缝流了下来。这时,秀米对走上楼来的翠莲笑了笑,说:“你看,一点都不疼。”

翠莲真的被她这种疯狂的举动吓傻了。慌乱之中,也不上前阻止,竟然自己端起汤药一饮而尽。药汁的苦味使翠莲回过神来,自语道:“他妈的,我也疯了吗?嗯?”她赶紧从腰间抽出一方手帕,去给秀米包扎伤口,小拇指的指尖被完全压扁了,脱落的指甲盖血肉模糊。她听见秀米在她耳边不断地说:现在我觉得有点疼了,我知道疼了。真的,我现在觉得很疼。就这样,她依靠肉体尖锐的痛楚挽救了濒临崩溃的神志,奇迹般地复了元。

不过,作为精神复元的后果之一,就是她再也想不起张季元长什么样了。他的形象正在渐渐地远离她。甚至,就连河边那具冻成冰坨的躯体也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忘却是无法挽回的,比冰坨更易融化的是一个人的脸,它是世间最脆弱的东西。

当初,她第一眼看到张季元的时候,就觉得那张脸不属于这个尘世,而是一个胡思乱想的念头的一部分。渐渐的,这张脸变成了椅子靠背上的一方绿呢绒,变成了空寂庭院中闪烁的星斗,变成了天空浮云厚厚的鳞甲;变成了开满了花的桃树,露珠缀满了花瓣和梗叶,风儿一吹,花枝摇曳,花蕊轻颤,无休无止的忧伤堆积在她的内心。

秀米病好后不久,母亲就开始四处托人张罗她的婚事了。秀米对于成亲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但也不推托。母亲让翠莲来探问她的心思,秀米满不在乎地对她说:“什么人都成,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过了几天,亲家找好了,翠莲又去告诉她相亲的日子。秀米说:“哪一天都成,反正我无所谓。”

到了相亲的那一天,秀米将自己反锁在楼上的房间里。翠莲和喜鹊把手都拍肿了,她就是不开门。最后,母亲走到楼上来了,她隔着门缝,流着泪求她:“人,媒婆带来了,就立在院中,你好歹看一眼,好歹说句话,不要等到了长洲侯家,又来反悔。”

秀米这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长洲,自己未来的男人姓侯。秀米在屋里说:“不用看,你觉得顺眼就行了。到时候,他家来顶轿子,我跟着他去就是了。”

“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婚姻大事岂能视为儿戏?”母亲道。

“嗨,”秀米叹了一口气道,“这身子本来也不是我的,谁想要,就由他去糟蹋好了。”

她这么一说,母亲放声大哭,秀米也在门里流泪,两人心中的一段隐秘彼此心照不宣。等到母亲哭够了,又劝秀米道:“你不看人家也行,可也得让人家瞧你一眼吧?”

秀米这才开了门,走到了廊下,懒洋洋地伏在栏杆上往天井里瞧去。一个老婆子领着一个头戴簇新呢帽的男子,也正在抬头看她。那男子不显得年轻,可也不见老,模样也还端正。秀米倒是希望他老一点,或者有点秃顶、麻脸一类的毛病,这样才会使她的婚姻有一点悲剧性。那些日子,她对自我作践简直上了瘾,觉得只有那样才解气。老婆子笑眯眯地看着秀米,嘴里不住问那男子:怎么样,白不白?男子就一迭声地道:白,白。蛮好,蛮好。那男人自打第一眼看见她,就呵呵、呵呵地傻笑,就像打嗝儿一样,笑声一截一截地往外蹦,还不住地伸出舌头舔一舔上嘴唇,就像嘴里正吃着什么东西。

秀米对婚事真的无所谓。在张季元日记中,她隐约知道了什么是桑中之约,什么是床笫之欢,当然她知道的比这还要多得多。到了出嫁的前一天,她孤身一人躺在床上,拿起那本日记,凑在灯下翻来覆去地读,一边读一边和他说话。她还从来没有和一个人赤裸的内心挨得那样近。恍惚中她觉得张季元就坐在她的床前,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谈天说笑。即便读到那些令人难堪的段落,秀米也不心慌,也不脸热,而是像个孩子似的哧哧地笑。

“张季元啊张季元,你张口革命,闭口大同,满纸的忧世伤生,壮怀激烈,原来骨子里你也是一个大色鬼呀。呵呵。”

她兀自笑了一阵,忽然又悲从中来,咬着被角呆呆地出神,随后无声地哭了起来,把枕头的两面都哭湿了。最后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嫁吧嫁吧,无论是谁,只要他愿意要,我就嫁给他,由着他去糟蹋便了。

2

秀米自从上了轿子之后,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轿子在浓雾中走得很慢。在渡船的颠簸中,在轿夫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中,她醒过来几次。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偶尔拨开轿帘朝外窥望,新郎骑在一匹瘦弱的毛驴上,正朝她傻笑,不过,他的脸看不真切。媒婆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和粉霜,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太阳也是昏黄昏黄的。这天的雾水太大了,秀米坐在轿子里,都觉得头发湿漉漉的,几步之外,竟然不辨人影。只有毛驴那单调的铜铃声一路陪伴着她。

她想起昨天晚上,母亲对她说的话。她说:“明天一早,花轿一到,你只管跟他们走便是,不要来与我道别。”接着说:“早上千万不要喝水,免得路上不便。”最后又说:“按规矩,三天之后新媳妇要回门,长洲路远,加上兵荒马乱,你们就不要回来了。”说完,又哆嗦着嘴唇,忍着泪没有哭出来。今天早上临上轿前,秀米看见翠莲和喜鹊都蹲在墙根哭,宝琛带着老虎,也不看她。只是花二娘和孟婆婆踮着小脚,忙前忙后地帮着吆喝招呼。丁树则几天前就派人送来了一对楹联,那是用不同字体写成的十六个“喜”字。他远远地站在村口,手里拿着一根如意在背上挠痒痒。不过,在弥漫的晨雾里,他们的身影都是影影绰绰的。

她忽然有了一种担心,她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轿子一动,她的心跟着就浮了起来。很快,雾气就把她和普济隔开了。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让她担心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她想到了那只装在锦盒里的金蝉,它还锁在楼上的衣柜里。三年过去了,张季元所说的那个六指人一直没有露面。

过江后不久,在昏昏沉沉的睡意之中,她隐隐约约听到了轿外传来的闹哄哄的声音。大概是沿途的村人发现了迎亲的队伍,围过来看热闹,讨要喜糖。秀米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接着睡她的觉。奇怪的是,在嘈杂的喧嚷中竟然传出女眷们一两声凄厉的尖叫,她甚至还听到了琅琅的刀剑相击之声,不过,秀米一点也没有在意。很快,她感到花轿突然加快了速度,到了后来,简直就是在飞跑。耳中灌满了呼呼的风声和轿夫们的喘息声。秀米在轿子里被颠得东倒西歪,忍不住直想呕吐。

她掀开轿帘往外一看,脸上涂着厚厚胭脂的媒人不见了,运送嫁妆的人不见了,她名义上的丈夫和那头挂着铃铛的小毛驴也不见了。整个迎亲队伍就剩下了这四名轿夫,他们抬着她,在崎岖的道路上猛跑。

一名轿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歪过头,惊恐地对她喊:土匪,土匪!日他娘,土匪!

秀米这才知道出事了,同时,她也听到了身后“嘚嘚”的马蹄声。

最后,轿夫们累得实在不行了,就把轿子歇在了一个打谷场上,自己逃命去了。秀米看见他们四个人并排着在开阔的麦地里跳跃了一阵,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秀米从轿子里出来,发现四周空荡荡的。打谷场边有一座残破小屋,没有人住。墙面歪斜,行将颓圮,屋顶的麦草早已变成灰黑色。屋顶上栖息着成群的白鹤,屋前卧伏的一头水牛,牛背上也落满了白鹤。不远处有一簇树林,隐隐约约的,被大雾罩得一片幽暗,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杜鹃的鸣叫。

她看见有几人骑在马上,懒洋洋的,从不同的方向朝她聚拢过来。不过,秀米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这些在传说中青面獠牙的土匪,看上去与普通的庄稼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一个头发谢了顶的中年人骑着一匹白马,到了她的跟前,勒住马头,脸上挂着笑,看了看秀米,对她说道:“秀秀,你还认得我吗?”

秀米不由得一愣。心里狐疑道,这个人怎么还能叫出我的小名?她抬头迅速地瞄了他一眼,乍一看,似乎还真有点眼熟,尤其是脸上的那条刀疤,只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我不认得你。”秀米说。

“那么,我呢?”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骑着一匹枣红马,生得膀大腰圆,好像也在哪儿见过,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你认得我吗?”

秀米摇摇头。

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

“这也难怪,差不多有六七年了吧?”中年人道。

“整整六年。”年轻人说。

“我怎么记得是七年?”

“六年。没错,是六年。”

两个人正在那儿争辩,一个马弁模样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四爷,大雾就要散了。”

中年人抬头看了看天,点点头,然后对秀米说:“那就先委屈你一下啦。”

秀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接着嘴里被人塞进了一团东西,她感到了咸咸的布味。那伙人将她绑结实了,仍然把她塞入到轿子里。不一会儿,那伙人就抬着轿子上路了。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来之后,秀米发现自己坐在了一条木船上。眼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船舱的顶篷,桌子,水道中的芦苇,脉脉的流水,都是黑色的。她闭上眼睛,斜靠在船舷上,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裤子湿湿的,她不知在什么时候撒了尿。不过,她不再为此感到羞辱。她再一次睁开眼来,重新打量四周的一切,隐隐的不安袭上心头。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什么都是黑色的?她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天已经黑了。

她看见了天空中现出的月牙和点点繁星,同时,她发现小船行驶在一片开阔的湖泊之中。每一艘船都用铁索连在一起,她数了数,一共七艘,她的船在最后。不一会儿,船舱里点起了灯,她看见七条船上的灯光在湖里映出了一条弧形的光带,就像一队人马打着灯笼在赶路。

这是什么地方?他们要带我去哪里?

除了风声、摇橹的水声以及水鸟扑着翅膀掠水而飞的鸣叫,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对面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她早上在打谷场都见过。那个秃顶的中年人似乎正歪靠在船帮上酣睡,他脸上的那条刀疤又长又深,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脖子上。他的一只脚搁在木桌上,正好压住了她随身带来的那个包裹。这个人居然能喊出我的乳名,我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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