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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最后的话

我们又到了另一个学年的尾声。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要离开我们不再回来了。其他的人则会回家过暑假,然后在假期结束后回来,开始另一个学年。当你们要离开的时候,我特别想提醒你们一件事:当你回家之后,千万不要因为你曾在我们学校学习而自觉自己比众位邻居要高出一等;千万不要在回家以后觉得你的父母没有你懂得多并因此觉得羞耻;千万不要认为你实在太优秀了不应去帮他们干活。对你来说,要是你回家之后因为自己的父母而感到羞耻、或者是不想帮他们干活,那你还不如不接受任何教育。

让我告诉你们我所知的一件事,是有关我们的学生离开这所学校之后的生活的——这件事情非常令人鼓舞也能给人带来裨益。当时我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并且四处探访我们的同胞的家园。

在这些家园当中,我注意到其中一家是如此的整洁,非常突出。我问那个和我一起的人:“这所房子怎么能保养得这么好,看起来比邻居们的房子要好很多?”陪伴我的人说:“是这样的。住在那所房子里的人家有个儿子,他们作出了很多牺牲才把儿子送到你的学校去读书。几个星期之前,这个儿子从学校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后的某段时间内,他没啥事情可忙的,因此,他就用这段时间来修葺他父母的房子。他修补了屋顶和烟囱,在围栏需要的地方加上了木栅,做了些诸如此类的事情。之后,他又弄来了一批油漆,把房子的里里外外都彻底仔细地粉刷了两遍。所以这地方看起来就非常整洁了。”

这样的实例对我们真是非常有启发意义。这显示出,学生们把我们所谆谆教诲的精神从学校这里带了出去。

还有另外一件事,当你们回家之后,要过简单质朴的生活,不要让人觉得,你认为教育就意味着浅薄和华丽衣着。

要有礼貌,无论是对白人还是黑人都一样。

对你们来说,通过对这些方面加以注意,完全是有可能为南方黑白两族之间建立并维持融洽的关系作出大量贡献的。尽量让自己在这些方面表现良好,让人们注意到你,然后来问你,你曾到过哪里、你在哪所学校学会了如此礼貌。你会发现,礼貌教养有极大的价值,不止会让你得到工作,还会帮助你保住工作。

不要耻于上教堂和周日学校,不要耻于参加基督教青年会和基督教奋进会。要展示出,教育只是让你对这些事情的兴趣更加浓厚了,而不是让你的兴趣减弱了。要保持你个人、语言和思想的洁净。

在学年将要结束的日子里,在可能的情况下,再次强调一下我们学校立足的根基,似乎还是颇为适合的。我们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拥有这种我们口中的“塔斯基吉精神”,那就是,要牢记这所学校的精神、这所学校成立的宗旨,然后,竭尽所能把这种精神传播到尽可能广的地方去,并且让其尽可能地深深植根于各地。

除了我们的毕业班学生外,每年我们都会有大量的学生外出度过假期。当中有些人会在假期结束的时候回来学校,但有一些,则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再回来。无论你是不是作为毕业生离开这里,无论你离开之后还会不会回来,对你们所有人来说,牢记这种“塔斯基吉精神”是很重要的——塔斯基吉精神,就是奉献自己从而有助于鼓舞他人的精神。无论你做的事情有多么小,你都要保证你正在帮助其他人。

现在,在经过这些年的经验累积之后,我们认为,学校已经发展到了一定境界,可以凭一定程度的威信来给你们提建议,可以告诉你们如何度过你们的生命时光才是最好。

首先,是关于你们将要前往工作的地方。我非常希望,大部分的学生在离开塔斯基吉之后能选择去乡村地区工作,而不是去大城市。其中一个原因是,你们会发现,在大地方和在小镇里,尤其是乡村地区很不同,会有很多的工人和帮工找工作。城市里有更多的教堂、学校、拥有一切可以帮助人们改善生活的东西。与此同时,也有很多可以令人沉沦堕落的东西。即使不提后面这点,在乡村地区,需要帮助的人也要多出很多。我记得一份人口普查报告曾说,我们的同胞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住在乡村和小镇里。因此,我建议你们到乡村、小镇里去,而不是去城市。

然后,谈到工作态度。首先,就如我之前所说的,你们必须要下定决心在工作中作些牺牲,你们要过一种无私的生活好去帮助别人。你们要有这样的精神,当你遇到阻挠、遇到需要克服的障碍之时,你们不会灰心丧气。要有这样的决心,要相信你们无论将要从事什么职业,你们最终都会成功!

我不打算就工作的类型给你们提出具体的建议,但是我要说,我相信,在普遍的情况下,要是你把乡村学校作为你的核心,也许你可以实现更多的美好目标——这也许对南方的未来五十年也会带来良好的影响。

先开办一所学期只有三个月长的学校,并且逐渐让人们深刻认识到,他们需要一所开放时间更长的学校。让他们把学校的开放时间先延长一个月,然后再延长一个月,直到他们意识到他们要拥有一所在一年里的开放时间可以长达六个月、七个月甚至八个月的学校。然后再让他们认识到,建造一栋得体的校舍有多重要,认识到摆脱那只有一个房间的小房子校舍有多重要、准备好各种适用于教学的设备有多重要。

有两件事情你们必须要牢记于心——建造合适的校舍,并且鼓动人们来做这事;同时,你还要有可以令他们支持你的精神。要做到这样,当你到乡村里去的时候,你必须要有在那里至少待上一段时间的想法。让你自己植根于那里的居民之中,通过年复一年勤俭节约的生活,努力争取为自己买一块土地,并且在上面给自己盖一所漂亮舒适的房子。你会发现,你在那里逗留的时间越长,人们对你就越有信心,并且他们也会越来越尊重、敬爱你。

我还发现,我们的很多毕业生,通过建立一所与学校有关的农场,做了很多出色的工作。同样,很多未能毕业就离开这里的学生也做了出色的工作。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他在我们州其中一个乡村的学校里教书教了七八年,他把学校的学年延长到八个月,他还拥有一栋有四个房子的小别墅,以及一个有四十亩地且风景优美的农场。这个人,就是把“塔斯基吉精神”付诸实践的人。

而你们当中的某些人,要是把精力都投入到农业中,会比投入到其他任何行业都更好。我特意提到农业是因为我相信,为了未来的发展,我们要在这方面打下牢固的基础。我相信,我们正在向着这样一个境界走去,我们将会在把我们的农业基础打好之后开始认识到我们自身的价值。在整个南方,我们可以通过农业让自己以自由、开放的方式来获得财产、建造房屋,而我们在其他任何行业都无法以这样的方式实现这些目标。从事农业也和执教一样,无论你到哪里,都要把“塔斯基吉精神”牢记于心。

我希望男孩们离开学校的时候都能效仿N.E.亨利(N.E.Henry)先生,我希望女孩们离开学校的时候都能效仿安娜·戴维斯(Anna Davis)小姐和利齐·赖特(Lizzie Wright)小姐。我希望你们到乡村里去,去建立学校。我不会建议你们在一开始就雄心勃勃,我宁愿你们乐意以一份微薄的薪水作为开始,然后通过努力逐步提升。我记得,曾有个年轻人刚开始执教时月薪只有五美元,而另一个开始时只能在树下的空地中上课。

然后,我希望你们出去以后,能以宽大磊落的精神来对待你们所接触的白人。这很重要。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不是要你们贬低你们的尊严和气概。我希望你们以一种坦率、可敬的气概来对待他们,向他们展示出,你所属的种族不是一个可以被人轻视的种族,很多人所持有的各种偏见不适用于你以及你的同事身上。要是你能帮白人一把,你应该和帮了一个黑人一样感到快乐。

在上帝的眼里,世界并无肤色之分,而我们应该培养出这样一种文化,让我们能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记起有这样一条分界线。我们应该变得比那些因为我们的肤色而压迫我们的人更宽容、更大量。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因为成为绅士或者淑女而有所损失。没有人会因为宽宏大量而有所损失。记住,要是我们仁慈而富有才华、有道德,并且把这些特质都通过实践展现出来,那么,无论人们怎么说我们,他们都不可能拖垮我们。相反,要是我们不努力让自己成为有用的人,要是我们不讲道德、狭隘小气、胡乱花钱没有财产,要是我们没有优秀的特质,无论我们怎么说我们自己,也无论别人怎么说我们,我们都会失去立足之地,因为那都是些让一个人、一个国家变得伟大、强盛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通过单纯的称赞就把这些东西给予我们,而一旦我们拥有了这些东西,也没有人可以通过贬低我们把这些东西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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