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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眼泪的悲戚

欧靖下午下班后,准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顺手接过她的手提包,两人并肩而行。

那间扬州菜馆离他们两个人的家也都很近,所以按照平时的惯例,两人依旧手牵着手,慢慢的向目的地走去。此时很多人都已经下班回家,有些是和闵筱雨住在一个小区的,所以很多人也见过欧靖,都纷纷与他们友善的打招呼。

其实这也很难怪,欧靖和闵筱雨两人站在一起,是那样的相配,长得郎才女貌,性格又随和开朗,怎么看都是很抢眼的一对。

尽管今天不是周末,街道上依旧堵得水泄不通,看来他们选择走路过去,也是很明智的选择。她亲昵的挽着他,将喧嚣嘈杂的汽车喇叭声、人群喧哗声、商店宣传声通通都自动屏蔽在外,这一刻,她只想记住有关于他的一切。

以前总觉得漫长无聊的一条路,今日在她的眼中却是如此的短暂,任何一条路都有到达尽头的那一刻。她在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很识趣的闭口不语。

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有平时的好胃口,自己碗里的饭菜基本没有动,而是很献媚的不停为他布菜,生怕他吃不好,或者是吃不饱。对此,欧靖觉得既纳闷又好笑,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吃下了她为他夹的所有菜。他在间隙,也会为她夹菜,她温柔的看着他,牵动嘴角抿笑,然后很乖顺的全部吃下。

看着这样的筱雨,欧靖不免有些担心。那时他刚回国,十多年后再一次见到她的第一眼,她也是这样。她很少说话,只是很礼貌却很疏远的对待每一个人,现在的她又是这个样子。

这一顿饭吃得很费力,闵筱雨几度差点落泪,但是都极力忍住了。她一眼不眨的看着欧靖的每一个动作,想要把这一切全部记在脑海里。现在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欧靖被她盯着有点不好意思,停下动作不安的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闵筱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记住你吃饭的样子。”

欧靖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只觉得有点好笑。“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有很多啊,反正你现在也不上班了,不如每天在家给我当煮饭婆,这样就可以天天看见我吃饭的样子了啊!”说完之后,他夹了一块狮子头放在她的碗里。“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吃这些扬州菜吗?多吃点。”

吃完饭,欧靖结过账后,依旧牵着她的手,在回家的路上缓慢的散着步。

此时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一路上,只有刺眼的车灯和昏黄的路灯在奋力绽放出自己的光芒。这样昏黄的一切,让人觉得很压抑,也很迷茫。

闵筱雨突然叫了他一声:“欧靖!”

欧靖知道,今天的她一定有话要说,不禁转过脸来微笑,看着她期待着她的下文。“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有话要对我说。不过我先声明一点,别突如其来的向我求婚啊,我会感动到不行的。再说了,求婚这种事情我已经做过了。”他故作开朗的开着玩笑,只是想要缓和一个这个别扭的气氛。可是,他的心里刚好相反,不停的打着小鼓。

她扭捏了半天,完全没有了刚才叫他名字时的那样豁达:“那个……我现在,可不可以亲你啊?”她的声音极其温柔,说完之后还低下了头,乌黑柔顺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脸。

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过亲吻,再说欧靖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他在认识筱雨之前也有过女友。可是,当他听见她说这句话时,脸还是“噌”的一下全红了,连脖子和耳根都红了。他俯下身,伸出手温柔地抬起她晶莹剔透的下巴,深情的吻住她。

她沉溺在这腻人的亲吻中,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好久好久都舍不得放开。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放手,仿佛她稍微一松懈,他就会连同整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的路人,略有害羞的偷瞄着这一对亲吻中的恋人,仿佛自己就是他们,幸福甜蜜,沦陷在属于自己的浪漫之中,整幅画面显得唯美祥和。

这样的她,让他有点担忧,可是他依旧吻得很耐心、很温柔。片刻之后,放开了她柔软的双唇,轻声的叫了一句:“筱雨?”

听见他如此舒心的声音,她瞬间泪如泉涌。他被吓了一大跳:“筱雨?你到底怎么了?今天的你,让我觉得很不安,我突然觉得我竟然是如此的不了解你。拜托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事的话,我们一起去面对去解决。”

她执着的低着头,泪水从脸上不停的坠落。他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旋在她的耳际,双手揽着她的双肩,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她,她都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只是一如既往的哭着。

他没有办法,只能重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安抚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他的胸腔处,闷闷的发出一声细语:“欧靖哥哥,我们分手吧!”

从他们再次见面到现在,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了,她从来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再叫他“欧靖哥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竟然这样叫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决定只把他当作她的哥哥,而不是爱人?他的不安立刻升温至沸腾,烫红了双眼。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整张脸上全是惊愕的表情,眼神中更是弥漫着疑惑迷茫。他诧异的将怀中的她拉起来,看着她的双眼,仿佛想要确定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于她的口中,他根本就还没有反应出来她到底说了什么,也许他还有自欺欺人的机会。

可是,她喃喃的再次重复了那句话:“欧靖哥哥,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兄妹比较好一点。”将他那一丝丝幻想都彻底的摧毁泯灭。

现在的他,心里痛苦无比,而她不比他轻松。为了他好,她必须这么做。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对于他而言,长痛不如短痛;对于她而言,五脏六腑仿佛都已经烧成了灰烬,只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复原了。她原本以为,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烧得麻木了,完全已经忘却了痛苦,可是却没有人告诉她,原来就算是没有了心,人还是会觉得痛,而且是那种痛不欲生的极端煎熬。

他仍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筱雨,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在和我开玩笑?我们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不是打算这段时间忙完了就订婚的?是不是我今天早上没有答应你去旅行,所以你生气了。你这么说只是为了惩罚我,不是真的要和我分手,对不对?我答应你,我明天到公司就重新安排最近的行程表,我们去旅行。”

此时的闵筱雨已经冷静了很多,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下来。为了减少伤害,只能快刀斩乱麻。她双手紧握,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所有的力气,做出了那个不屑的表情:“欧靖哥哥,这跟旅行没有任何的关系。分手的话我也不想说第二遍,我们好聚好散吧!以后,我们仍旧可以是朋友。”

“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好歹也要说出个所以然吧!就算是要分手,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他依旧不依不饶,突然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你的离职也不是那么单纯的想要休息,而是有意的为了避开我?就算是要分手,你好歹也应该告诉我一个足以让我信服的理由吧!别拿兄妹那一套来敷衍我。”商人就是商人,精明得无懈可击。

“你要原因?好,那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爱你,我不想在跟你在一起了。也许我以前的确是对你有过好感,可是我现在明白了,那不是爱情,而是心灵空缺的一个填补。”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我吻你?不爱我还吻得那么深情?”

闵筱雨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冷笑一声:“不过是goodbye kiss罢了。现在这个社会,连上床都可以不考虑是不是爱人,更何况一个寡淡的亲吻?”她尽量把这一切说得一文不值,可是心里的痛苦已经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在说这一番话时,也在心底鄙夷自己。明明是自己和不爱的人上过床,这一刻却恬不知耻的在欧靖面前说出这么肮脏不堪的话,无非是在心底最深处狠狠的扇自己耳光。也算是作为伤害欧靖的惩罚。

他依旧抓着她的双肩,抓得她生疼。可是,这种肉体上的痛跟心痛比起来,根本就起不到一丝的分量。平时的他,是那样的绅士,是那样的儒雅,就算是面对下属的时候,或者是商业对手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过如此狰狞的表情,无论是手腕上还是额头上,都爆出了细小的青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他的声音也在压抑和控制中,变得波动起伏:“你骗我!我要你说实话。”

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会说出怎样更加伤害他的话,或者说出更加不堪的事实。所以,她只能选择全力的推开他,夺路而逃。虽然她穿着高跟鞋,可是跑得依旧飞快,很快就串到了小区门口,然后直奔进小区大门处,跑向她的公寓所在单元的防护门处。

秋季的天气总是这样多变,漫天的细雨毫无征兆的纷纷扬扬洒下,仿佛在帮闵筱雨诉说着她的不得已和难过。她的情绪不能表露出来,所以秋云自作多情的帮她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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