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子湛骑马在前面走不了多远，便叫停了轿子，上前在轿门前说道：“先下来吧。”
吕莲衣犹豫的掀帘看着公孙子湛，她一时赌气上了轿，静下来也有些忐忑，听见公孙子湛让人停轿，又叫她下轿，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纠结不安。
公孙子湛对她笑了笑：“你下来。”转身拿出些银子递给两个轿夫笑道：“你们两个也不要先回定国王府交差，尽管随便去哪里转转，等日头落了再回去，其他的事，本侯自会担待。”
吕莲衣下了轿，公孙子湛轻声道：“若是步衍来得太快，王嫂怕是玩起来也不能尽兴吧？”他神情中又隐隐流露出那种暧昧，吕莲衣咬着牙：“公孙子湛，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若是不这样邪里邪气的，会可爱很多？”说罢直接走过了他身边，往前走去。
公孙子湛愣了一愣，从没有女子这样毫不客气的对他说话，这两日他见识过吕莲衣的醉中的妖娆妩媚，慌乱中的冷静沉着，却没想到她面对自己竟然会这样无所顾忌出言不逊。半晌他哑然一笑，转身追上吕莲衣，低笑道：“如果王嫂你喜欢，子湛不介意做些改变。”
吕莲衣转头看着他，一脸不屑：“你改不改变与我无关，别忘了我是你的王嫂。”
公孙子湛眼神寒光掠过，清晨的风有些料峭，吕莲衣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
公孙子湛的声音冷如出鞘利剑的锋刃：“此一时，彼一时，这句话莲衣没有听过么？”他脱下青缎披风披在吕莲衣的身上，语气已经分外柔和：“你看，我可以称你王嫂，不是也可以叫你莲衣么？”
吕莲衣被他变幻莫测的习性扰乱了心神，突然觉得这个早晨自己拒绝跟着荀笛走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公孙子湛尤自温言道：“莲衣可能还不知道，就连我的母亲，皇后娘娘，原来也是父皇的嫂子呢。”
吕莲衣惊讶的抬头看他，公孙子湛说话的时候看着前方，侧眼看去，他嘴角微抿，似乎带着一点微嘲，水光潋无色，独立人寂寥，吕莲衣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形容，仿佛在盎然的晨光中抽离了生机的某种事物，无谓的随波逐流，吕莲衣讶异的是自己的心里，竟因为他这一刻的颓然而生起了怜惜的感觉。
“莲衣爱的梨花，可惜，才初开便落了。”公孙子湛把右手伸到走神的吕莲衣眼前，掌中有一片白得清冷的花瓣，“花香入衣，有人得意，便有人失意，对吗？”
吕莲衣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抬头看着公孙子湛：“你真的看得这样透彻吗？是真的话，应该要好好恭喜你。”
公孙子湛目光闪动，深深的看着她，摊开的手掌攥成了拳，那一瓣花瓣立刻陷落不见，他朗声笑起来：“莲衣说得不错，说得透彻并不一定看得透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