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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宝玉顾余而笑曰:“方才求饶,过后即肆。”急伸手如前状,余强捉其臂求宥,于是重复倚枕闲话。余以手帕加面,故若不闻。忽宝玉庄颜历色,曰:“妹妹亦尝闻扬州一故事乎?”余见其言之郑重也,问之。宝玉曰:“扬州有山曰黛,山之内一洞,曰林子洞。”余曰:“尔又胡诌耶!余生长其地,向不闻有此山洞。”宝玉曰:“天下名山大川,除太史公、郦道元外,何人能一一周知。”余请竣其辞,宝玉曰:“洞中有耗子精甚多,一日老耗升座议事,谓现在洞中果品短少,必须打劫预贮,乃拔令箭一枝,遣小耗前去侦视。俄小耗回禀:“山下庙内,果品米豆最多,即香芋一项,已不可胜计。’老耗大喜,即时点耗前去偷米偷豆,各领令箭讫。惟剩香芋一种,又拔令箭问:“谁偷香芋?’只一极小弱之小耗应曰:“小将愿往。’老耗弱之。小耗曰:“我虽年小身弱,然法术无边,口齿伶俐,只摇身一变,变成香芋混在堆里,使人看不出听不见,却暗暗用分身法搬运。’老耗欲试其变法,小耗即摇身一变,竟变成一沉鱼落雁小姐。老耗曰:“原说变香芋,如何变成小姐?’。小耗笑曰:“汝但知果子为香芋,却不知盐课林老爷小姐才是香玉乎?’”余听至此,急起以手拧其口,宝玉亦向余求恕,缠绵痴憨,实极闺中之乐。余颇信宝玉视我,较他人略有不同之处,然而,来日方长,安见无他变故。矧宝钗者,狡猾人也,软语温言,频来勾引,其结局正未可预料。嗟夫!断梗飘萍,归属何所,惟有听造物之低昂而已。

晨餐既毕,史湘云来贾府贺喜,与余一见如故。余见其豪迈之概,如潇湘云梦,不可端倪,心雅爱之。宝玉闻湘云至,急来相见。寒暄已,湘云问宝玉适自何来?宝玉应曰:“宝姐姐家。”余笑曰:“差幸渠侬羁绊,不然早闻声飞至矣。”(一语而讽及二人,宝玉亦觉难堪。)宝玉曰:“只许与妹妹解闷,独不许与宝姐姐往来耶?”余曰:“去否关我底事!又无人央汝解闷,从今后,余之欢愁歌哭,请勿过问。”言次即别湘云回房。宝玉踉跄奔至,曰:“妹妹又生气乎?纵我有失言,史妹妹初来,尽可同渠欢笑,奈何独来此纳闷乎?”余曰:“何劳拘管!”宝玉笑曰:“我固不敢,独不惜千金之身躯乎?”余曰:“作践身躯,不过一死耳。吹绉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宝玉叹曰:“妹妹何苦哉!新春岁首,毫无禁忌。”言次,宝钗忽入,曰:“史大妹妹专候。”即挽宝玉去。余益愤,双泪盈盈,偷沁眼角而出。俄而宝玉仍来,余见之,抽抽噎噎,不能自遏。宝玉则款语温言,来相劝慰。余曰:“汝去矣,奚又来为?生死凭余。自有人同汝来往,且较余善读、善作、善写、善说笑、善体贴人情。汝去矣,奚又来为?”宝玉闻余言,乃移首近余耳边,低声曰:“妹妹聪明,岂不闻疏不间亲、后不僭先之说乎?我虽糊涂,颇知此义,且吾与妹为姑舅姊妹,宝姐姐则两姨姊妹也,论亲戚,渠较妹疏。矧妹初来吾家,吾两人食则同席,寝则同床,自幼便尔亲密。宝姐姐来时短,其情感亦较妹轻,吾岂肯为渠疏妹妹耶!”(此乃宝玉心坎中语,直为黛玉逼出。)余闻言,心为一慰,即转面顾宝玉曰:“汝误矣。余并非欲汝疏宝丫头,余自有余之心耳。”宝玉曰:“吾亦自有吾之心。妹之心只知妹之心,绝不能知吾之心,恨不能如安藏金之剖腹,掬此心以相示也。”余半晌无言,两目直射宝玉之身。适湘云含笑而入,曰:“爱哥哥!林姐姐!汝两人日日厮守,竟无微暇同我少憇乎?”余笑曰:“瞽不忘视,跛不忘履,咬舌子偏喜哓舌。何至二哥哥别为爱哥哥,倘若赶围棋,则应呼么爱三矣。”相与一笑而罢。

春梦婆娑,老不知醒,觉有人在床畔,急睁倦眸一视,则宝玉代云儿覆衾也。余讶其早,宝玉曰:“人家俱午餐矣。”余使宝玉至外间,呼云儿令醒。衣毕,宝玉复进,坐镜台侧,视余与湘云梳洗。既已,宝玉即就湘云残水盥漱。湘云不可,宝玉笑曰:“得沐余芳,为幸多矣。有何不可?”又曰:“妹妹能为我理发乎?”湘云摇首示否,宝玉央告再四,始为编成而去。

越日,余至宝玉处,适宝玉他出,因检书得《庄子外篇》内一纸,墨迹淋漓,则续《胠箧》一段文字,曰:“焚花散麝,而闺阁始人含其劝矣;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丧灭情意,而闺阁之美恶始相类矣。彼含其劝,则无参商之虞矣;戕其仙姿,无恋爱之心矣;灰其灵窍,无才思之情矣。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余读毕,不禁失笑。遂续一绝其后:“无端弄笔欲何云,剿袭《南华》庄子文。不悔自家无见识,却将丑语诋他人。”题毕,仍夹之书内。使宝玉见之,又不识如何结想矣。

今日二十一日,为宝钗生辰。余似有倦意,且不愿双眼眈眈,看人家锦烂,以故倚枕小憇.忽宝玉含笑来,言曰:“餐已具。戏亦即开演,妹妹喜听某出,可先告我。”余嗤之以鼻,且曰:“既如此,应特雇一班唱与余听,乃借他人之光以树情乎?”宝玉曰:“此亦何难。”遂携手同出。饭后点戏,第一出《西游记》,次《刘二当衣》,次《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曰:“汝辈听戏最喜热闹,不知热闹即为冷淡之根。且枝叶牵连,雅无意趣。”宝钗曰:“《醉闹五台山》一出,为《北点绛唇》,音节顿挫,声调铿锵,排场既好,词藻更佳,内中一支《寄生草》,更为妙绝。”宝玉请述其文,宝钗即念曰: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宝玉拍膝摇头,称赏不已。余笑曰:“如何未唱‘山门’,即行‘妆疯’乎?”众均失笑。戏既阕,外祖母亟赏小旦、小丑二角,命人带进,问年岁,赐肉果,赏钱不已。俄凤姐指小旦笑顾众,曰:“此角活像一人。”湘云以余拟之。宝玉急向湘云瞅眼,众各无言而散。晚间,忽听湘云命翠缕趣装,准备返里。宝玉曰:“妹毋乃误会吾意乎?林妹妹心思极多,他人明知而不肯言,妹独首先揭出,岂不防见罪于渠耶?我所以禁之以目者,乃特别关切,反因是见恼,真负吾一片苦心也。”湘云曰:“汝之令色巧言,不必向吾倾吐。吾原不如汝林妹妹,他人任意取笑,到无不可,吾一启口,即有不是。渠为主子小姐,吾乃奴才丫头,吾何敢望渠!”宝玉曰:“吾如有坏心,立刻化成灰烬,俾万人践踏。”湘云曰:“此种歪言恶誓,只合说给那小性儿、行动爱恼人、会辖治汝者听耳。”言次,忿忿而去。俄闻履声橐橐,知宝玉来余房,余急起闭门,不听其入。宝玉在窗外千万央告,余东风马耳,雅若不闻。久之静悄无言,余疑其已去,乃徐起开门,见宝玉呆呆鹄立,垂头无语。(湘云之言如彼,黛玉之言如此,宝玉殆左右做人难矣。)余甚怜之,门亦未便再闭,宝玉随进,曰:“凡事有现在之果,即有过去之因,必明白宣布,方不使人委曲。妹无故着恼,究竟因何而起?”余漫应曰:“余亦不知因何而起。余固给汝辈比戏子与人取笑者。”宝玉力言并未比笑。余曰:“:汝尚欲比欲笑乎?汝不比不笑,更甚于人之比笑。此一节犹可恕。再汝与云儿眉眼传语,是何用心?想渠为公侯娇女,余乃贫民丫头,渠与余笑谈,余若反声,即为自惹轻贱乎?汝用意固佳,奈渠不领高情厚谊何!”宝玉半晌不言,一似有所思者,遂转身恝然而去。余回思无趣,愈加苦恼,正所谓“香冷绣帏人意懒,热场经过转添愁”也。

夜凉人静,兀坐无言。命雁儿与紫鹃在房无他适,余托寻袭人,欲侦宝玉动静。比至,则已睡美。余即转身欲回,袭人笑止,曰:“请稍俟须臾。”即手一笺与余,余接视,乃一偈一词,读之曰: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云可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读未竟,顾袭人曰:“是亦无紧要者。”言次,袖归与湘云同看,适宝钗在座,余笑曰:“此乃宝姐姐之过也。”宝钗急视之,见后又有《寄生草》一调,因念曰: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读毕,笑曰:“道书机锋,最能移性,宝玉之悟,乃吾一只曲子所牵引者。如真存此念,则我成罪魁矣。”遂团绉付之于火。余笑曰:“且待余一问,尽可收其邪念。”三人同至宝玉处,问曰:“宝玉,至贵者宝,至坚者玉。汝有何贵?汝有何坚?”宝玉不能答。宝钗与湘云笑曰:“如此愚钝,还想参禅!”余又曰:“汝偈末‘无可云证,是立足境’固妙,以我思之,还未尽善。”因续二句:“无立足境,方是乾净。”宝钗鼓掌,笑曰:“如此方悟彻。昔南宗六祖惠能,初寻师至韶州,闻五祖宏忍在黄梅,便充役火头僧。五祖欲求法嗣,令徒弟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时惠能在厨房碓米,闻之曰:“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五祖便以衣钵传之。今日偈语,亦同此意,但方才所问,机锋尚未完结。”余曰:“既不能答,就算输了,以后再不许汝谈禅。即余所知所能者,汝尚不知不能,则余等知觉在汝之先。余等尚未解悟,汝犹欲自寻苦恼去参禅耶?”宝玉笑曰:“谁又参禅,不过一时感触,聊书此以遣我积闷耳。”于是相与言笑,不复有如何气苦。然非有余一难,则宝玉痴念萦逗,又不知作如何究竟矣。

自元妃妇省后,大观园封锁谨严,无人赏玩。值此明媚春光,竟无斗酒双柑点缀佳趣,真使花柳无颜,水山落拓矣。(开放大观园。)忽内监传元妃谕,命余姊妹等往园居住。众闻甚乐。外祖母则命人安设帘幔床帐等事。既竣,宝玉问余曰:“园工既竣,汝思住何处乎?”余踌躇应曰:“我想居室太华则俗,太质近陋。远其俗而剪其陋,则莫如雅静。(潇湘馆景致。)潇湘馆一道曲栏,几竿修竹,院中清流潆洄,蜿蜒自石砌度出。春雨则红驶桃花,秋风则凉飘竹箭。于夜凉人静时,焚香伴读,对月挥弦,其清远绝俗,直不啻人间天上。妹将移居此间矣。”宝玉鼓掌笑曰:“适合吾意,妹即不言,吾亦位置汝于此。吾即住怡红院,两处相距咫尺,便于过从。妹以为何如?”余笑应之。一日,二舅遣人回外祖母,二月二十二日日干最好,命余侪于是日进园。于是分派收拾,宝钗居蘅芜院,迎春居缀锦阁,探春、惜春居秋掩书斋与蓼花轩,稻香村则珠大嫂所喜者,余与宝玉仍居怡红、潇湘耳。(众姊妹入园矣。)部署既毕,即散步至宝玉处,见几净窗明,陈设亦别致华丽。院中绿杨十余株,蕉半之,西府海棠一。山石数点,名花多本,欹斜于曲栏竹架间。有含苞者,有半放者,香风绣带,蝶影迷离,极人间之浓艳。(怡红院景致。)已而至蘅芜院,宝钗方指挥侍儿陈列玩具。余转至窗外闲眺,见嫩芽冒土,秀色可餐,柔叶翻风,浓茵如画,不禁朗吟江文通“春草碧色,春水绿波”之句。(蘅芜院景致。)方欲至三春及珠嫂室一访,而筋疲骨惫,足踧踧如有循,盖屐齿未折,游兴已阑,遂逡巡而妇。

入园之明日,仍拟竟前志,适宝玉手一纸含笑而来,曰:“昨灯下草就四律诗,呈妹妹一粲。并请稍加斧削。”余读之,乃四时即事也。

春夜即事云: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蛙声听未真。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

余读至此,不禁点首称善,遂重吟一遍曰:

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自是小鬟娇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夏夜即事云:

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窗明麝月开宫镜,室蔼檀云品御香。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水亭处处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

秋夜即事云:

绛云轩里绝喧哗,桂魄流光浸茜纱。苔锁石纹容睡鹤,井飘桐露湿栖鸦。抱衾婢至舒金凤,倚槛人归落翠花。静夜不眠因酒渴,沉烟重拨索烹茶。

冬夜即事云:

梅魂竹梦已三更,锦罽鹴衾睡未成。松影一庭惟见鹤,梨花满地不闻莺。女奴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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