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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丰镐考信别录(1)

(颉刚按:原本无此序,今依《三代考信录》例,由《提要》下卷录出置此。)

周一代之政事经制,有相为首尾,不可以年世分系之者;有《经传》本无正文,後人猜度而为之说,以致失其实者;亦有前人所未详,而今补释之者;皆未便以参於《正录》,故为《别录》以考辨之。

周政盛衰通考

文、武所以创业,成、康所以守成,幽、厉所以失政,其治乱兴衰之故有非纪事之文所能尽者。故统其前後而考之,庶学者可以一目了然。

“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以敬事上帝,立民长伯。立政:任人、准夫、牧、作三事;虎贲、缀衣、趣马、小尹、左右携仆、百司、庶府、大都、小伯、艺人、表臣百司、太史、尹伯、庶常吉士、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夷、微、卢、、三亳、阪、尹。”(《书立政》)

用人与知人

篇名《立政》,何以所言皆用人之事也?政,待人而後立者也。虽有善政,非贤莫行。不得其人则政徒为具文;而甚者反足以扰民。是以尧惟务举舜,舜惟务举禹、稷、契、皋陶,自能庶绩咸熙,地平天成;纣以多罪逋逃为大夫卿士,则暴虐於百姓而奸宄於商邑。唐之府兵,明之卫所,皆古寓兵於农之意,法非不善也;未百年而已不可用。是以其後变为广骑,增之召募。其尤甚者,隋苏威作《五教》以教民,亦何尝非唐、虞“敬敷五教”之意;然其後民相率杀其令长,曰“犹能令我诵《五教》不?”欲行善政而反失民心,故政非人不能行也。然人非用之难,知之为难。非有克知灼见而惟资诸荐引推毂之人,则钻营大臣以求显擢者有之?贿赂近习以为内援者有之,广交游,通声气以猎虚名者亦有之。故孟子曰:“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後察之:见贤焉,然後用之。”信乎克知灼见为最要也!如此,然後“帝臣不蔽”而上契於天心,使之为民牧长而百姓被其泽。故曰:“敬事上帝,立民长伯。”此文、武之所以德化流行而开八百年之业也。曰:何以言善政非人莫行也?曰:天下无必善之法,惟在乎其人耳。自汉以来,岂无良法;惟不得其人则民受其害。大抵三代以上之治皆恃人而不恃法;三代以下之治则恃法而不恃人。由是不务择人,惟期变法,是以其弊终不能革。何以言之?宋时,州县皆以民供役,大户往往有破家者。执政者不知其由於任人之失也,而以为法之过?遂改为免役之法,民出钱而官自召役。历代因之,以为善矣。然吏胥遂横行於州县,鱼肉小民,而官又信任之,遂致事权旁出,狱讼颠倒,民有资产者咸与交欢以图自保,无赖者结以为援,而风俗遂大坏。明初,州县之赋皆使大户输之京师,其後大户亦多破家。执政者不知其由於任人之失也,而以为法之过,遂改而令官自督赋,以为善矣。然追呼烦扰,官吏藉以侵渔,闾阎因之凋敝。此无他:得其人则法皆可行;不得其人则用此亦弊,用彼亦弊,虽岁改而月易之,无益也。故曰:善政非其人莫行也。昔宋王安石行新法,守令贤者多弃官去;邵尧夫以为不然,曰:“宽一分则百姓受一分之赐。”是则政虽不善,得其人,民犹不至大受其害;况行利民之政而得贤守令以布之,百姓有不共享其福者乎!是以文、武惟以得人为最要也。

“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兹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书立政》)“文王罔攸兼於庶言庶狱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是训用违。庶狱庶慎,文王罔敢知於兹。”(同上)

庶狱与大狱

按:文王之不兼於庶狱,非轻於视狱也,乃重於用人也;谓庶人之轻狱也,非士大夫之大狱也。何则?治狱犹用兵也。情伪百出,非可悬揣而遥制也,必亲察之而後知之。庶狱之繁,人君所不能遍察也,则择其人而使治之。然既委之人矣,又何由知其违而训之?盖古者上下之情常捅,民有冤情,皆得自诉於君,君召其人而亲鞫之,是以莫得施其朦蔽。而文王之耳目尤广,故违与不违皆知之。不然,文王“自朝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果何为乎!一事违而训之,则百事皆不敢偏徇;一人违而训之,则百人皆有所畏儆,此文王所以不必兼也。若士大夫之狱则不然。孟子曰:“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益而之启”。是古者诸侯之狱皆天子自治之也。王叔陈生舆伯与争政,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於王庭;叔孙昭子朝而命吏,曰:“将与季氏讼,书词无颇。”是古者卿大夫之狱皆其君自治之也。邢侯与雍子争畜阝田,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杀叔鱼与雍子於朝;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是古者位相埒则不能治其狱,必尊者而後能治卑者之狱也,明矣。自秦始重狱吏之权,无论丞相大臣皆使治之,而李斯以谋反诬服矣。唐高宗时,人告长孙无忌谋反,许敬宗文致而上之;高宗犹以元舅之故不忍杀,而敬宗不可。夫元舅诚不可以谋反贷死,顾无忌实未尝谋反,高宗何不亲鞫之乎?至明置锦衣狱,其祸尤烈。杨涟、左光斗诸人皆忠直大臣,一入狱中,覆盆莫告,榜掠至无完肤,卒以狱毙。若此者,岂非人主不自理之过与!故曰庶狱者,庶人之轻狱也,非士大夫之大狱也。此文王之所以不必兼也。

“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诗大雅》)

周多贤才之故

贤才之出,非偶然也。天地之气清明醇粹,然後所生之人达於事理,闲於道义,而不惑於利欲之私。此非涵育数十年不能也。上重德行则俗皆尚德行,上重才略则俗皆尚才略,而父师以此为教,子弟以此为学。此非培植数十年不能也。周自大王迁岐以後,修德行仁不下数十馀年,是以贤才辈出,卿大夫士莫非宅俊。虽由文王之克知灼见而立民长伯,要亦其先世涵濡而培植之者有素也。故《诗》推本言之。

“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子曰有先後;子曰有奔奏;子曰有御侮。”(《诗大雅》)

文王用贤才之法

周之贤才固多,要亦文王用之各当其才,故诗人以“疏附”、“先後”、“奔奏”、“御侮”分别言之。盖才全德备者其人良少,惟能各当其才,斯能悉举其职。故周公曰:“无求备於一人。”孔子曰:“及其使人也器之。”唐、宋以後,多循资格而不问其才具,往往一人之身氵存更十有馀职。此果能悉举其职乎?抑未必然也?读此诗,可以悟此理。

“亦越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义德;率惟谋,从容德,以并受此丕丕基。’”(《书立政》)

“武王克商,作颂曰:‘载辑干戈;载弓失。我求懿德,肆於时夏,允王保之。’”(《左传》宣公十二年)

武王求懿德

武王克商之後,“干戈辑”而“弓矢”固已;何以言“求懿德”而“肆时夏”也?生民所以困而不安,由於贤人弃而不用。官不得其人,则强陵弱,众暴寡者听之,子不孝,弟不共者听之,淫荒无度,侈靡自恣者听之。岂惟听之而已,重赋敛而民膏为之竭,鬻讼狱而民冤不得伸。非懿德之人不能抚安而整饬之也。然使其人而果有懿德也,必不肯希荣而干进,隐於畎亩者有之,遁於山林者有之。非咨於众,访於人,夙夜求之,不能得也。“思皇多士,生此王国”,周非无懿德也;然而天下之地广矣,天下之贤多矣,是以广求之而遍用之也。“肆”,陈也,布也。用贤者,非以博好士之名也;布之天下,然後民得被其泽也。以此观之,武王之伐商,非富天下也,正以贤才不用而生民不得安,故不得已而伐商也。贤才用而百姓安,风俗厚而人心固,则亲贤乐利,垂裕後昆;是以永言保之,至八百年之久也。

【附论】“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芦也。’”(《中庸》)

孔子答哀公问政之旨

哀公问政,孔子何为以“人存”“人亡”告之也?政必待人而後行,前固已备言之矣,况鲁,周公之旧,周公所行者即文、武之政,无事於别立章程也。但相沿日久,视为具文,实惠不逮於民,亦有苦其不便而改之者。举而行之,本非难事,但患无其人耳。无其人,则非惟具文之无益也,而复古亦足以滋弊。故曰“其人存则其政举”也。“人道敏政,地道敏树”,极言非政之难而人之难,犹树必待地而生,但有地未有不生树者也。“蒲芦”者,树之尤易生者也,所以申明政之易举而惟患不得其人也;孔子所言,证以周公《立政》所言文、武之事,若合符节。故孔子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孟子曰:“由文王至於孔子,五百有馀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若孔子,则闻而知之。”信乎,先圣後圣,其揆一也!

《家语》误录“为政在人”以下

按:孔子答哀公之问当至此而止;下文乃作《中庸》者因为政在人之意推而言之。是以“好学”三句,复冠以“子曰”之文。则此数十言者,非孔子之言明甚。伪撰《家语》者不能辨文义之首尾,乃误以为至“择善固执”句止。“朝聘以时,厚往薄来”,既非诸侯之事,孔子以告哀公何为?而“在下位”以下明明采录《孟子》之言,尤其显然而可见者。况《论语》所记孔子之言皆简而洁,从未有繁而曲如此章者;而“达道”、“达德”、“九经”之属亦与“人存政举”之意了不相涉。《家语》之误,显然可见。朱子《章句》亦未及正其失。故今补而论之。

蒲芦为草名

“蒲芦”,或以为蜾,或以为蒲苇。朱子《章句》从沈括,以为蒲苇,正与上文“地道敏树”文义相贯。近世学者偶见蜾裸之说,以为新奇,遂极力驳朱子之误。非惟上下文义不相呼应,即令果是,而於义理亦何足为得失乎!圣人此数言者,实为经世要务,得文、武之真传;乃皆碌碌无所发明,但斤斤於蒲苇、蜾裸之同异,徒劳笔舌,良可叹也!

又按:“蒲芦”文皆从草,本草名也。故《诗》云:“彼泽之陂,有蒲与荷。”又云:“鱼在在藻,依於其蒲。”而今人呼苇亦多云芦苇;又有芦草生於田中。以蒲芦为草,其说为得之。《尔雅》一书本不足据,九州之名与《书》不合;谓夏改载为岁,亦与《经》、《传》乖剌,其说岂尽可信!就令蒲芦果为虫名,亦安见其必非草名也?且非但蒲芦也,即果裸为虫名,亦未尝非草名也。《豳风》云:“果裸之实亦施於宇。”《毛传》云:“果裸,栝楼也。”盖虫不能施宇,施宇必草木也。故《孔疏》云:“栝楼叶如瓜叶形,蔓延,青黑色。”是果裸不但名虫,亦兼以名草矣。况於蒲芦文皆从草,而反专以名虫,断不可以之名草乎!奈何据《尔雅》之一语,遽欲驳朱子之误也!

“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饣奔饣喜;岂弟君子,民之父母!”(《诗大雅》)

行潦之喻

细玩诗意,似以“行潦”喻人材,以“挹注”喻擢用。言水在泥中若不足用,然挹彼注兹以澄之,即可饣奔饣喜;犹贤人困於泥涂,擢而用之,即可以为君宣猷布化而百姓享其福;此君子所以为民之父母也。以行潦为喻者,谓随地有才,不必其大也;虽片长亦足录,止须一挹注之劳耳。传以“行潦”为喻“岂弟君子”,似尚未尽诗意。

“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於天子。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於庶人。”(同上)

吉人之媚

此诗三四两章皆颂祷之词,曰“土宇厚”,曰“受命长”,曰“百神尔主”,曰“禄尔康”,何以忽继之以“冯翼孝德”,“吉士”“古人”也?盖国祚之修短在政事,而政事之得失在人材。人主虽甚贤圣,然以一人而御四方,其耳目必有所不周,其心思必有所不及,故常藉於人材。苟左右非其人,则下情不上闻;都邑之宰非其人,则君恩不下达:虽日下恤民之诏,日行利民之政,而民不受益也。故必有冯翼孝德,吉士吉人,相与辅君之德,宣君之治,而後厚者常厚,长者益长。“媚”者,爱而能遂其心之谓。人臣之所大患,在迎合大臣以求援引,剥削百姓以肥身家,而国计民生遂置之於不问。“媚於天子”,其不附於权门可知。“媚於庶人”,其不黩於货贿可知。国固民安,所以百神主而禄康也。

《酌》与《卷阿》之作意

此二篇,《序》皆以为召康公戒成王之诗。然玩其语意,似皆咏当日之实事,或成或康,均未可知,盖守成之世,太平无事,上下恬熙,人主最易安於逸乐,不以人材为事,而成、康乃能法文、武之所以立政者而继述之,故诗人咏歌而叹美之也。

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左传》文公元年)

“贪人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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