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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忿狷

宋谢宏微性本宽博,无喜愠。末年尝与友人棋,西南有死势,一客曰:西南风急,或有覆舟者。友悟,乃救之。宏微大怒,投局于地。识者知其暮年之事,果次岁终。

刘瑀与何偃不相得,瑀位本在偃上,孝武时偃迁吏部尚书,瑀犹为右卫将军司。从郊祀,偃乘车在前,瑀策驷在后。瑀追偃及之,曰:君辔何疾!偃曰:牛骏御精,所以疾耳。偃曰:君马何迟?曰:骐骥罹于羁绊,所以居后。偃曰:何不著鞭,使致千里?答曰:一蹴自造青云,何至与驽马争路?瑀偃同发背疽,瑀疾方笃,闻偃之亡,欢跃叫呼,于是亦卒。

萧惠开除少府,加给事中,不得志,曰:大丈夫入管喉舌,出莅方面,乃复低头人中耶?寺内所住斋花草甚美惠开悉刬除,别种白杨,每谓人曰:人生不得行胸怀,虽寿百岁,犹为夭也。发病呕血,吐物如肺肝卒。

陈傅縡负才使气,凌侮人物,毒恶傲慢,为人所疾,以强谏后主赐死。死后有屈尾恶蛇来上灵床,当前受祭酹,去而复来者百余日。时时有弹指声。

齐邱灵鞠领骁骑将军,不乐武位,谓人曰:我应还东掘顾荣冢。江南地方数千里,士子风流皆出其中,顾荣忽引诸伧至,要妨我辈涂辙,死有余罪。

隋贺若弼既平陈,自谓功名出朝臣之右,每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右仆射,弼仍为将军,甚不平,形于言色。由是免官居。弼怨望愈甚,后数载下狱,文帝曰:我以高颎杨素为宰相,汝每言此二人惟堪啖饭,尔是何意也?弼曰:颎臣之故人,素臣之舅子,臣并知其为人,诚有此语。上数之曰:公有三太猛,疾妒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至炀帝竟杀之。

苏夔少有盛名,士大夫多归之。后议乐事,夔与何妥各有所持,于是夔妥俱为一议,使百寮署其所同。时夔父威方用事,朝廷多附威同夔者,十八九。妥恚曰:吾席间亟丈四十余年,反为昨暮儿之所屈也。遂奏威等朋党之罪。文帝令杂治之事,皆验,上以宋书谢晦传中朋党事,令威读之。威皇恐免冠顿首谢,上曰:谢已晚矣。

唐萧瑀尝称房玄龄以下朋党比周,但未反尔。太宗为之信誓。瑀请出家,太宗曰:甚知公爱桑门,今者不能违意。瑀旋踵奏曰:臣顷思量,不能出家。太宗心不能平,于诏切责,出为商州剌史。后薨谥曰褊公。

尉迟敬德与执政不平,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在其上者,敬德怒曰:汝有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宗次其下,因解喻之。敬德勃然拳驱道宗,目几至眇,太宗不怿而罢。

于公异吴人也,应举时已与陆贽不协,贽在翰苑,闻德宗称公异露布之文,尤不悦。及为相,乃摭公异不为后母所容事,下诏放归田里。公异竟名位不振,憾恨而卒。人惜其才,恶贽之褊急焉。

李翱自负词艺,以为合知制诰,以久未如志,郁郁不乐。因入中书谒宰相,面数李逢吉之过失。逢吉不之校,翱心不自安,乃请告百日。有司准例停官。逢吉奏授庐州刺史。

王遂为沂兖海观察使,性狷急,不存大体,而军州民吏,久染污俗,率多犷戾,而遂詈将卒曰反虏,将卒不胜其忿,遂被害。

李逢吉欲逐李绅,以绅为中丞,以韩愈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知绅刚褊,必与韩愈忿争。制出,果移牒往来论台府事体,而愈复性讦,言词不逊,大喧物论,乃两罢之。

吴越王钱宏淙,民有杀牛者,吏按之,引人所市肉近千斤。宏悰问内牙统军使胡进思:牛大者肉几何?对曰:不过三百斤。宏悰曰:然则吏妄也。命按其罪。进思拜贺其明,宏悰曰:公何以知其详?进思踧踖对曰:臣昔未从军,亦尝从事于此。进思以宏悰知其素业故辱之,益恨怨。

仇隙

刘毅家在京口,酷贫,尝与乡曲士大夫往东堂共射,时庾悦为司徒右长史,要州府僚佐亦来东堂。毅以先至,进白悦曰:身贫并踬,营一游甚难,君如意人,何处不可为适,岂不能以此堂见让?悦素豪,径前不答。毅客并避,惟毅留射如故。悦厨馔甚丰,不以及毅。毅既不去,悦甚不欢,毅曰:今年未食子鹅,请以残灸见惠。悦又不答。后毅贵用事,悦不得志,疽发背卒。

梁钟嵘为古今诗评,其论沈约云:观休文众制,五言最优。永平中相王爱文,王融等皆宗附约,常曰:谢眺未遒,江淹才尽,范云名级虽微,故称独步。谓其词密于范,意浅于江。嵘尝求誉于约,约拒之,故追宿憾,以此为报也。

北齐崔悛素与魏收不协,收后专典国史,悛恐被恶言,乃悦之曰:昔有班固,今则魏子。收缩鼻笑之,憾不释。

魏毛修之曰:昔在蜀中,闻长老言,陈寿曾为诸葛门下书佐,得挞百下,故其论武侯,云应变非其所长。

北齐文宣崩,当时文士各作挽词十首,择其善者用之。魏收阳休之祖孝征不过得一二首,惟卢思道独得八首,时号八采。卢郎刘逖亦只二首中选。中书郎李愔戏逖云:卢八问许刘二。逖衘之。武成时逖典机密,以事中愔,武成怒,大加鞭扑。逖喜,复前憾曰:高捶两下,执鞭一百,何如呼刘二时?

唐刘文静裴寂俱从高祖起义,文静自以才能干,用在裴寂之右,又屡有军功而位居其下,意甚不平。每廷议多相违戻,由是有隙。文静酒后出言怨望,拔刀击柱曰:必当斩裴寂尔。

刘晏为吏部尚书,杨炎为侍郎,各恃权使气,两不相下。炎坐元载贬,晏快之,昌言于朝。人以为载之得罪,晏有力焉。及炎入相,追怒前事,且以晏与元载隙憾,为载复仇。言晏尝请代宗立独孤妃为后,有夺宗之计。赖崔祐甫救解,犹出晏为忠州刺史。又诬晏与朱泚通书,乞诛之。方下诏暴言其罪,李正己上书表讼晏之冤,炎惧,乃遣五使往诸道,声言宣慰,而实推过于上。德宗知而恶之,遂赐炎死。

豆参为相,不悦李巽。巽自左司郎中出为常州刺史,仍促其行。巽不平之。不数日,参贬郴州司马,巽为湖南观察使,诬参与藩镇交通,德宗怒,遂赐参死。

李揆秉政,苗晋卿荐元载。揆自恃门望,以载地寒,意甚轻之,曰:龙章凤姿之士,不见用獐头鼠目之子。乃求官邪?载衘恨颇深。及载登相位,揆已先贬,因揆徙职,奏为试秘书监,江淮养疾。揆既无俸,家复贫乏,孀孤百口丐食,取给萍泛诸州者凡十五六年。牧守稍薄,则又移居。故其迁徙去者盖十余州。

大历末,李晟戍剑南御吐蕃,及师回,以成都官妓高氏随行。张延赏为成都尹追取之,晟颇衘之,形于词色。贞元初德宗以延赏为相,晟表论延赏过恶,德宗重违之,改授延赏左仆射。上亦忌晟功名,因吐蕃有离间之言,延赏腾谤于朝,无所不至。晟闻之昼夜泣,目为之肿。上诏延赏与晟释憾,同饮极欢。晟荐延赏为相,遂加中书门下平章事。晟请以一子娉延赏女,延赏不许,晟谓人曰:武人性快,释旧恶于杯酒之间。文生难犯,今不许婚,衅未忘也,得无惧焉?后延赏竟罢晟兵柄,由此武臣不附。

韦执谊因王叔文以得宰相,时时立异,盖欲矛盾以掩其迹。密令人诈叔文曰:不敢负约,欲共成国家之事故也。叔文诟怒,遂成仇怨。

赵憬与陆贽同作相,贽恃久在禁庭,特承恩顾,以国政为已任。才周岁,转憬为门下侍郎,憬深衘之。数以目疾请告不堪当政事,因不相协。贽约憬同论裴延龄之奸,既至,上前贽极言延龄诳诞之状不可任用,德宗不悦,形于颜色。憬默然无言,贽由是罢相。

鲍防为礼部侍郎,尝遇知杂侍御史豆参,不时引避,仆人为参所鞭。及参秉政,令防致仕。防谓亲友曰:吾与萧昕之子齿,而与昕同日,致仕非朽迈所致,以余忿见废耳。防竟以愤终,参亦寻败。

韦处厚曰:杨炎为元载复仇,卢杞与刘晏报怨,兵连祸结,天下不平。

令狐楚因皇甫鏄作相而逐裴度,群情共怒,楚再贬衡州刺史。时元稹初得幸为学士,素恶楚,与镈胶固希宠。稹草制曰:楚早以文艺,得践班资,宪宗念才,擢居禁近。异端斯害,独见不明。密隳讨代之谋,潜附奸邪之党,因缘得地,进士多门,遂忝台阶,实妨贤路。楚深恨之。

牛李之党,皆挟邪取权,两相倾轧,纷纭倾陷,垂四十年。文宗绳之不能去,尝谓侍臣曰:去河北贼非难,去此朋党实难。杨嗣复李珏郑覃作相,屡争论于上前。李珏曰:比来朋党亦渐消弭。覃曰:近有小朋党生。覃又曰:近日事亦渐好,未免些些不公然。嗣复珏牛党也,覃李党也。德裕为相,指摭僧孺,欲加之深罪,但以僧孺贞方有素,无以伺其隙。德裕南迁,所著穷愁志,引里俗犊子之谶以斥僧孺,又曰为太牢公。其相憎如此。

懿宗令韦保衡尚同昌公主,公主薨,懿宗杀医官二十余人,收捕其亲族三百余人,系京兆狱中。宰相刘瞻召谏官吏言之,莫敢言者,乃自上言。上不悦,又面谏。上大怒,叱出之。瞻为荆南节度使,保衡又谮瞻与医官通谋,进投毒药,贬瞻康州刺史。路岩作相,素与瞻议论不协,既贬康州,岩犹不快,阅十道图,以欢州去长安万里,再贬瞻欢州司马。僖宗即位,韦路赐死,瞻自虢州刺史召为刑部尚书。瞻之贬也,人无贤愚,莫不痛惜。及其还也,长安两市人率钱雇百戏迎之。瞻闻之,改期由他道而入。未几复作相。初瞻南迁,刘邺附于韦路共短之,及瞻大用,邺内惧,召瞻置酒。瞻暴薨,时人皆以为邺鸩之也。

后唐崔协父彦融,素与崔荛善。融为万年令,荛谒之,彦融未出,荛见按上尺题,皆赂遗中贵人,荛知其由径,始恶其为人。及彦融除司勋郎中,荛为左丞,通札不见,曰:郎中行止鄙杂,故未敢见。宰相知之,改彦融为楚州刺史,卒于任。诫其子曰:世世无忘荛。故其子弟尝云崔仇。

石晋桑维翰与冯玉同在中书会,舍人卢槚秩满,玉乃下笔除槚工部侍郎。维翰曰:词臣除此官稍慢,恐外有所议。因不署名。属维翰休段玉,竟除之。由此尤不相协。玉以语激少帝,出维翰为开封尹。或谓玉:桑公元老,奈何使之尹京,亲细猥之事?玉曰:恐其反尔。曰:儒生安得反?曰:纵不自反,恐其教人尔。

五代汉王章置酒,会诸朝贵为手势令,史宏肇不闲其事,客省使阎晋卿坐次,宏肇屡教之。苏逢吉戏之曰:坐有姓阎人,何忧罚爵。宏肇妻阎氏本酒家倡也,意逢吉讥之,大怒,以丑语诟逢吉。逢吉不应,宏肇欲殴之,逢吉起去。宏肇索剑欲追,杨邠泣止之曰:苏公宰相,公若杀之,置天子何地!愿熟思之。宏肇即上马去。邠与之联镳送至其第而还,于是将相如水火矣。

紪漏

谢凤子超宗,宋帝赏其文谓谢庄曰:超宗殊有凤毛,灵运复出矣。时右卫将军刘道隆闻此语,出候超宗曰:闻君有异物,可得见乎?超宗曰:悬磬之室,安有异物?道隆曰:侍宴至尊云君有凤毛。超宗闻讳,徒跣还内。道隆谓检觅凤毛,达暮停待不去。

梁何敬容作宰相,浅于学术。尝有客姓吉,敬容问:卿与丙吉远近。客答曰:如明公之与萧何。

侯景篡,梁王伟请立七庙。景曰:何谓七庙?伟曰:天子祭七世祖考,故置七庙。并请讳。景曰:前世吾不复忆,惟阿爷名摽,且在朔州。伊那得来啖是?众闻咸笑之。

北齐王皓从文宣北征,乘赤马,旦蒙霜气,遂不复识。自言失马。虞侯为求觅不得,须臾日出,马体霜尽,系在幕前,方云:我马尚在。

北齐源师摄祠部,属孟夏以龙见请雩。时高阿那肱为录尚书事,谓为真龙出见,大惊问龙所载六经何颜色,师曰:此是龙星,非真龙也。阿那肱忿然作色曰:汉儿多事,强知星宿。

隋刘臻为仪同,有刘讷者亦为仪同。俱为太子学士,情好甚密。臻住城南,讷住城东,臻尝欲访讷,谓从者曰:汝知刘仪同家乎?从者不知欲访讷也,谓欲归本家,既扣门。臻犹未悟,谓是讷家,据鞍大呼曰:刘仪同可出矣。其子迎门,臻惊曰:汝亦来耶?其子答曰:此是大人家。于是顾眄久之方悟,怒叱从者曰:吾欲造刘讷尔。

隋苏威为仆射,立条章,每岁责民间五品不逊。或答者,乃云管内无五品之家,不相应领。类如此。

隋王劭爰自志学,至乎暮齿,笃好经史,遗落世事。用心既专,性颇恍惚。每至对食,闭目凝思,盘中之肉辄为仆从所啖。劭弗之觉,惟肉少数罚厨人,厨人以情白劭,劭依前闭目,伺而获之。

唐王君廊为幽州都督,李元道为长史。君廊屡为非法,元道数裁正之。后君廊入朝房玄龄,即元道之从甥也,元道附书,君廊私发之,不识草字,疑其谋已,惧而奔叛。

旧史唐绍传云,先天二年冬,今上讲武于骊山,绍以修仪注不合旨坐斩。此元宗事也。修史者刘煦,后唐人也。乃谓之今上,盖只用旧史,失于删润尔。

李林甫典选,选人严迥判语用杕杜二字,林甫不识杕字,谓吏部侍郎韦陟曰:此云杖杜,何也?陟俯首不敢言。

李林甫引萧炅为户部侍郎,炅尝与严挺之同行庆吊,客次有礼记,炅读之曰:蒸尝伏猎。挺之戏问,炅对如初。

太常少卿姜度生子,李林甫手书庆之曰:闻有弄獐之庆。客视之掩口。

崔敬嗣为房州刺史,供给中宗,深德之。及登位,有益州长史崔敬嗣,每进拟官,皆御笔超转者数四。后引与语,乃同姓名人也。为房州刺史者死矣。

第五琦为相,贬忠州长史,既在道,有人告琦受人黄金二百两者,遣御史刘期先追按之。琦对曰:二百两金十三斤重,忝为宰相,不可自恃。若其付受有凭,伏请准法科罪。期光以为此是琦伏罪也,遽奏之请除名,配流夷州。驰驿发遣,仍差纲领送至彼。

李克宁初封陇西郡公,进武威郡王,每上疏,连称二封,颇为时人所哂。

来子珣为御史时,有朝士不带靴而朝者,子珣弹之曰:臣闻束带立于朝。举朝大噱。

李绩征高丽,令元万顷作檄,其语有:不知守鸭渌之险。莫离支报云:谨闻命矣。遂移兵固守鸭渌。官军不得入。万顷坐是流于岭外。

李克用擒刘仁恭父子,命掌书记王缄草露布,缄不知故事,书之于布,遣人曳之。

石晋康福镇天水日,尝有疾。幕客谒问,福拥锦衾而坐。客有退谓同列曰:锦衾烂兮。福闻之,遽召言者,怒视曰:吾虽生于塞下,乃唐人也,何得以为烂奚?因叱出之。

石晋卢质为翰林学士承旨,赐论思注佐功臣,会覆试进士,质以后从谏则圣为题,尧舜禹汤倾心求过为韵。旧例赋韵四平四侧,质乃五平三侧,大为识者所诮。

梁朝宰相李琪以文章自许,唐明宗平中山王都,琪贺表云:收契丹之凶党,破真定之逆城。冯道让琪曰:昨来收复定州,非真定也。诏曰:契丹既无凶党,真定不是逆城。李琪罚俸一月。

唐明宗时,国子司业张溥奏请复入馆以广生徒。按六典监有六学,国子太学四门,律学,书算学是也,而溥云入馆,谬矣。石晋冯玉为宰相,尝以姑息字问于人,人以辜负字教玉,玉乃然之。

俭啬

魏司空长孙道生性清俭,一熊皮障泥,数年不易。魏主使歌工历颂群臣,曰:智入崔浩,廉若道生。

宋武帝狎侮群臣,各有称目。多须者谓之羊颜,师伯缺齿谓之齴,刘秀之俭吝,呼为老悭。

梁王筠为临海太守,在郡侵刻,还,资有芒屩两舫,家累千金。性俭啬,外服粗敝,所乘牛常饲以青草。及遇乱,为盗所攻,坠井卒。家人十三口同遇害。弃尸空井中。

王琨俭于用财,设酒不过两碗,辄云:此酒难遇。盐豉姜桂之属,并挂屏风,酒浆悉置床下。内外有求,琨手自赋之。

梁到溉性率俭,不好声色,虚室单床,旁无姬侍。冠履十年一易,朝服或至穿补,传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

齐高帝镇东府,虞玩之为少府,犹蹑屐造席。高帝取屐视之,讹黑斜锐齿断以芒接之,问曰:卿此履已几载?玩之曰:初释褐拜征北,行佐买之,著已三十年矣。

宋庾杲之清贫自业,食惟有韭菹韭茹生韭。任昉常戏之曰:谁谓庾郎贫,食常有二十七种。

魏李崇家富而俭,食常无肉,止有韭茹韭菹。其客李元祐曰:李令公一食十八种。人问其故,元祐曰:二韭十八。

梁沈众性吝啬,财帛亿计,无所分遗,自奉甚薄。每朝会,衣裳中裂,或自提冠履。起为工部尚书,监起太极殿,常卧布袍芒屩,以麻绳为带,又囊麦饭,饥则啖之。朝士共诮其所为。

梁朱异,四方馈遗,财货充积,性吝啬,未尝有所散施。厨下珍羞常腐烂,每月常弃数十车。虽诸子别房,亦不分赡。

梁阴子春虽无他才,而临人以廉洁称。闺门混杂,而身服垢。汗脚数年一洗,言每洗则失财败事。

北齐封述厚积财产,一无分馈。虽亲友贫病,亦绝拯济。朝野鄙之。一子娶陇西李士元女,大输娉财。及将成礼犹竞,述忽取所供养像对士元,打像为誓。士元笑曰:封公何处常得应急像须誓便用?一子娶范阳卢庄之女,述又经府诉,云送骡乃嫌脚跛,许田则云咸薄,铜器又嫌古废。皆缘吝啬,致此纠纷。

北齐库狄伏连鄙吝,其妻病,以百钱买药,每自恨之。家百余口,盛夏人料仓米二升,不给盐菜,常有饥色。冬至日亲表称贺,其妻为设豆饼,问豆从来,云于马豆中分减。伏连大怒,典马掌食人并加杖罚。积年赐物藏在别库,遣一婢专掌管钥。每入库检阅,必语妻子:此官物,不可辄用。至死惟著敝裤,而积绢至二万匹。被诛藉没,并归天府。

唐王圭通贵渐久,而不营私庙,四时蒸尝犹祭于寝坐,为法司所劾。太宗优容,弗之谴也。因为立庙,以愧其心。圭既俭不中礼,时论少之。

徐岱吝啬颇甚,仓库管钥皆自执掌,获讥于时。文宗大和三年,敕两军诸司内官不得著纱縠绫罗等衣服。帝性俭素,不喜华侈。驸马韦处仁戴夹罗巾,帝谓之曰:比慕卿门地清素,以之选尚。如此巾服,从他诸戚为之,惟卿非所宜也。

后唐李克修为昭义节度使,武皇抚封于上党。克修性俭啬,不事华侈,供帐饔膳,品数简陋。武皇怒其菲薄,笞而诟之,克修惭愤,发疾卒。

石晋袁正辞善治生,虽承父旧基,亦自能营构,故家益富。尝于积镪之室有吼声闻于外,人劝其散施以穰灾。正辞曰:此必喝其同辈,宜更增之。其庸暗多此类也。

石晋陈保极性鄙吝,所得利禄,未尝奉身,但蔬食而已。每与人弈棋,败则手乱其局,盖惧所赌金钱,不欲偿也。及卒,室无妻儿,惟贮白金十锭,为他人所有。

五代汉韦思在上党五年,无令誉可称,惟以聚敛为事。性又鄙吝,未尝与宾佐有酒食之会。有从事欲求谒见者,思览札而怒曰:必是来猎酒也。命典客者饮而遣之。其鄙吝如此。

江南李升性节俭,常蹑蒲屦,盥颒用铁盎。暑则寝于青葛。虽左右使令,惟老丑宫人,服饰粗略。

五代汉隐帝时吏部侍郎张允家赀万计,而性吝。虽妻子不之委,常自系众钥于衣下,而行如环佩。郭威入京师,允匿于佛殿藻井之上,登者浸多,板坏而坠。军士掠其衣,遂以冻卒。

周太祖戒世宗以俭葬,令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俭约。遗令用纸衣瓦棺,嗣天子不敢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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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性的好坏决定了人的本质,而本质的好坏决定人的命运。白玉:“我不相信命运,就是因为相信了命运而变得举目无亲!”众玉女:强,相信我,我一定会陪你走到人生的尽头······众御女:强,给我你的肩膀,我陪着你挑起整个世界······白玉:我不想欺负人,但是总有人喜欢被我欺负,那好吧,既然躲不了,就让我日行N恶,老子就是传说,老子就是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