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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浪底传奇故事

小浪底移民工程,其实就是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的组成部分。工程需要移民,移民配合工程,而且,移民应该先行于工程之前。的确,移民与工程太密切了。也许是这种原因,当我成为济源市主管小浪底移民工程的副市长之时,不仅移民干部和众多移民蜂拥而来,找我汇报工作或说事,小浪底施工区也向我发出友好的邀请,希望互通情况,加强沟通。我似乎如鱼得水般地“游”进了“小浪底”,进入了这方王国的旯旯旮旮,角角落落,包括那些所谓的禁区(不准外来人员入内的地方)。很快,我成为济源市四大班子中最熟悉小浪底工程和施工区的人物。同时又成为小浪底工地的领导与工程技术人员最熟悉的济源市政府官员。

这种熟悉使我们相互有了更多的理解,也有了更多的支持。与此同时,又使我获悉不少发生在小浪底的鲜为人知的故事。今天看来,这些故事似乎在印证着“封闭与开放刚刚交手,历史与现实终于谋面,传统与现代强烈碰撞”。是的,今天看来,这故事又有点传奇,但是,它是真的,我不能不记下这真实的传奇。

故事之一卸车风波

故事发生在小浪底工程刚刚开工之时,一个冬日的下午,德国承包商旭普林公司的五部大型载货汽车被四五十个村民包围了,这是德国制造的本世纪最先进的载重汽车,车身特别高大雄伟,车上装的是工地施工急用的钢材。村民向老外提出,既然货已拉到现场,卸车的活儿就交给村民们吧。当然,卸过钢材后,老外必须付给合理的报酬。这话说得不错,合乎道理。谁干活都得发工钱的。可是,老外犯愁了,他们哪里遇到过这等故事,请谁干活,都是双方事先签订了合同书的,许多事宜都要在合同书中写的明明白白,哪里能这样的口头交易。再说,眼前高大的载重汽车,全是自动卸货的,倘若人工卸货,一是有人身危险,不安全,二是效率低,又太吃苦。面对这种从没见过的场面,老外有点茫然,又有点无奈,就找到这种汽车的说明书,让翻译为老百姓上课,讲解这是有自动装置的货车,不是一般的汽车,根本用不着人工帮忙卸货,对于村民的热情,他们表示由衷地感谢……

可是,一心想挣钱的村民并不注意听翻译的课,至于货车是自动卸货还是人工卸货并不重要,村民们对这事一点兴趣没有,有的人还以为,那是老外耍花招,哄骗他们,不想叫他们挣钱。双方就这样的僵持着,几十个人包围着汽车,老外哪里还能干活,宝贵的时间在流失着,对于成群结队的村民,他们最富有的就是时间,对老外,最害怕的是时间白白过去。老外终于挺不下去了,就让村民提个条件,村民们不用商量,异口同声地说,付我们卸车费,只要付了钱,叫我们人工卸我们就卸,不叫我们卸你们就自动去吧。事情真的这么做了,老外付给了村民卸车费,货物却是自动卸下来的。

村民们以为,这卸车费挣的其所,没有哪一个人认为这钱拿的不合理。他们说,这施工的地方本来就是自己的家园,有活也该叫他们干,如今却叫老外来干活,把钱都挣走了,我们还去哪里挣钱……

故事之二施工队风波

工地一隅,二三百人围住了上百号人,干什么?被围的人是从外地开来的施工队伍,他们与承包商签定了施工合同,尔后进驻小浪底工地准备干活,当地的村民闻讯赶来,忿忿地说,不能叫外地人吃我们锅里的饭,这里的劳务都应该交给我们干,我们能干则干,不能干也得由我们转包出去。这是什么逻辑?简直是无理取闹!外国承包商十分不解地抱怨。

谁无理取闹了?明明是小浪底工程占了我们的家园,叫我们后靠搬迁,不得安生。我们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个地盘上的活(工程)就应该都给我们,怎么能叫外地人插足……当地村民义正辞严地解释他们围困施工队的理由。

面对村民阐述的道理,老外傻脸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小浪底会遇到这种事,面对众多的农民群众,身在客场的承包商有点束手无策,只好求公安部门来解决问题了。

故事之三神树风波

工地上,一辆装满石块的载货汽车不慎撞倒一颗树,这颗树不大一般,树干上缠绕着鲜艳的红绸,树冠茂密圆浑,郁郁葱葱,煞是喜人。开车的老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立马下车微笑着看看已经围到汽车根的老乡,用生硬的华语道谦:“对不起了,对不起了。”

“对不起顶个球用!”他们根本不想在这事上务虚。

“那——我们赔偿吧,按照合同赔偿。”老外干事就是依照合同,施工之前,甲乙双方签定的合同中有这一项,施工时不慎损坏树木,要赔偿多少钱。合同上写的很清楚。

“赔偿,你知道这树值多少钱,这是神树,懂吗?赔得起吗?”

“这——这怎么办?树已经倒了,你说——”

“别罗嗦,叫你们老板(项目经理)来。”

“不就是一棵树嘛,还用惊动老板。”老外有点不大耐烦了,又不敢耍态度,依然微笑地说。

“你懂个屌,树跟树能一样吗?碰断了神树,是罪过呀……”

这一棵树,惹恼了当地村民,争议自然是纠缠不休,没完没了……

故事之四罢工风波

一标大坝工地,因工程进度调整,意大利承包商决定辞退几名司机。消息传开,司机们串联起来罢工了,他们组织人手,调兵遣将,经过一番筹划,三十多台施工车辆和接送工人的汽车,就堵住了意大利承包商的工作营地,切断交通干线,弄得车辆不能通行,工人无法上班。正在紧张施工的大坝被迫停工了。为避免矛盾激化,事态扩大,危及人身安全,意大利承包商工作人员全部撤回营地。最后,在业主和监理部门与公安干警联手协调下,历经两个昼夜四十八小时,方平息了这起罢工事件。事后,意大利承包商还是不解,用工与辞退工人,都是正常的事,也是合同书上写明白的事,为什么在中国这事就行不通?

磨擦夜以继日,碰撞接连发生,风波此起彼伏,矛盾层出不穷,争议扯皮成了家常便饭。一个个故事更是千奇百怪,常出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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