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何许久没再开口，古厉干脆也不看投影了。
“没有。”
薄何勾勾的盯着屏幕，面无表情。
“后悔了？”
古厉侧头压低肩膀，放轻声音。
“……”
薄何许久没有吱声，只是盯着投影看的很认真的样子。
“不说话就是咯？”
古厉太了解薄何使小脾气时候的样子了。
“……”
薄何仍是无动于衷，好像旁边没这个人似得，女人啊，有人宠的女人啊，这小脾气永远叫人看不懂，莫名有迅速。
“那我们来做点别的吧。”
古厉说话往薄何旁边坐进了一些，手伸到了薄何所做沙发的后背上，重心前倾，靠近。
“你干嘛！这是公司！
薄何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本能的侧着身子往后一缩，眼睛瞪大，声音却没什么穿透力。
“又没人。”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古厉说话往门口瞅了眼，像是再一次确定会不会有认突然开门进来。
“没人也不行！”
气息的温度愈发明显，薄何的背部后倾完全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我想跟你讨论下项目后期的绩效体系，你看要谁在？”
古厉猛的收回手臂，挺直上身，起立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个什么文件，想薄何招摇。
“古厉！！！”
恼羞成怒的声音总是比欲拒还迎的要大。
无双里项目营销中心开放认筹现场，矩形的大厅里满满当当的人群一直挤到了大门外面，有限人数的保安只意思两下维持秩序，各游戏档口人员太多而嘈杂的哄抢在一起，兑换礼品的地方更是里外三层、水泄不通。
从场面上来看，这次认筹比杨晟史上任何一个项目都做的成功。
营销中心二楼办公区的会议室，唐忠在首的一众人等一直观察着楼下传来的实时数据。
没有人比唐忠更加期待，也没有人比唐忠更加紧张，更没有人比唐忠更加在意，他的帝国从无到有，从微到盛，从盛及衰，他一手创造，一手兴盛，又一手落败。
在胜败兴衰的关键点，把唯一的救命稻草送到别人手上，头一次全权假手他人，又绝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假手他人，如此种种，让他没有一点可以去承受项目失败的能力。
好在屏幕上的认筹数字不断飘升，连最先预备的内控房源也被肖笑悉数放出，但仍是远远不够的样子。
“这批认筹房源是不是太少了？”
唐忠看着认筹数字已经开始远超可售房源，有些沉不住气了。
其实这种情况在杨晟最好的时候也有过，只放出一部分房源，一方面是房价瞬息万变，可以说这个变只有变高，那么留下这部分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另一方面，认筹的数量高于放出房源，解筹时的更火爆场面往往就是下次认筹火爆的前奏，只是唐忠忘了，或者根本等不及的想要成功。
“唐总，我们有对超过数量的认筹顾客做出解释解筹规则，也在开头的时候向所有着急下定的顾客解释。”
肖笑接话，不卑不亢，仿佛已经设定好的程序决不容他人置喙。
早在她接手的最初，就已经安排了市场推广和及时反馈的统计，现如今这个供不应求的场面是她早就预估到的，更不用说这次房源的供给量是古厉亲自定下的了。
“爸，这下期认筹不是能卖更高价吗！”
像是受不了唐忠的外行，唐发扬出声满是嫌弃。
很多想唐发扬这样的二代其实挺奇怪的，他们热衷于动手改革父辈的成果，且改革起来大刀阔斧，这点的对错或许很难有个结论，但想要自己家企业不被淘汰与时俱进的出发点一定是好的。
只是他们总是不会记得，他们拿在手上的、抱在怀里的想要保住的东西，都是父辈亲手拼杀出来的，父辈怎么可能是他们眼中那个无能无知的落伍老人呢？
“周重随时盯着进账和肖总核对，唐发扬跟我过来。”
周重和肖笑恭敬应声，唐忠说话起身就往外走，也不等唐发扬反应。
“爸，你们去哪？”
唐发扬随唐忠没走两步，一旁的唐优突然出声，像生怕什么好处少了自己。
“你帮我在这看着，我们去去就回。”
唐忠微微侧头，这安抚的语句满满的不耐。
“欸——”
唐优欲再出声，奈何父子二人脚步不停。
“你跟在古厉后面，无双里的项目有多少你着手在跟进的？”
唐忠把唐发扬随意拉进会议室旁边的意见办公室，关上门，一本严肃的问道。
“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唐忠问这个的确很是突然，唐发扬跟在古厉后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在家里不问，素日在公司不问，怎么今天这个大好认筹日子想起来问这茬？
“问你就说，别管那么多。”
唐忠问的坚持，压根儿没理儿子的虚晃。
“房产现在没什么事要跟进，肖总原来就是厉总的手下，自然是厉总直接领导，剩下来武总和束总，厉总平时也不怎么管，我看他们就一般的上传下达，要么就是开会讨论。”
唐发扬像是为了保证回答的准确性，语速不快，边回忆边说。
“那就是你一个没跟进？”
唐忠边问边摇着头，那样子是对儿子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开会都参加了。”
唐发扬这句补充显然什么底气。
“那怡江那边呢？容言？容言你熟了没？”
唐忠的语速渐渐显得有些急促。
“怡江那边都是厉总直接联系，容言都没怎么露过面，怎么熟？”
唐发扬屡被否定，也开始有些急躁。
“你啊！你给我听好了……”
唐忠的声音下意识变小，神态谨慎。
这间小办公室里的交谈注定只能是父子二人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