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显贵的男人一身暗色西装,气度非凡,在姚以南眼中这位中年长者虽然威严,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却又透着友善,与之前的态度相差很多。
徐桓铮明显不愿久留,正好张特助出现,他随即借口告辞,握着姚以南的手一同离开。
姚以南察觉徐桓铮的情绪不悦,神态里夹杂着隐忍的怒气,她本能感觉是因为那个长者的缘故,于是回头望向那个人,很巧,那个长者也正在看着她,目光相对,姚以南有些发窘,浅笑颔首,急忙收回视线,和徐桓铮离开。
林维生站在原地,只是那么一瞥,他竟生出熟悉的错觉,无论是顾盼回眸的神韵还是落落大方的仪态举止,都太像旧日里的人。
如果他没有贪恋权势,没有迷了心智,那么他和她现在应该也会过得很好,相濡以沫的平淡日子,或许还会有一个像她这般乖顺的女儿,往事不堪追忆,他自知平凡如常的生活永远不会是他的追求。
姚以南陪在徐桓铮身边感谢到场的宾客,婚宴气氛洋溢幸福的味道,姚以南不经意间总忍不住偷看徐桓铮,他沉稳内敛的举止,倨傲的脸庞,深邃的目光和只属于他的清逸疏朗的气息。
徐桓铮瞥见她杯中的果汁所剩不多,便让她去餐桌那边,安心地吃点东西,不用陪他应酬交际。
她也确实有点饿了,走到餐桌前,各式西点中餐品类繁多,她正往瓷盘里装草莓香草慕斯,身后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传过来,“徐太太,能否替我换杯红酒。”
姚以南一愣,回头正好对上林维生谦逊和善的目光,“好的,林总。”姚以南随徐桓铮一样称呼他,放下手里的瓷盘,从另一侧给他拿了一杯红酒,礼貌地递过去。
林维生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笑容奕奕的面容上,接过她手中的红酒,才看到她手腕上碧绿温润的镯子,眉毛深皱,随即讶异地看向她。
声音微颤,“徐太太,请问你贵姓?”
姚以南被他突如其来的询问,一时有点无措,顿了一下说,“我姓姚。”
林维生手中的红酒杯明显晃动,这太不可思议了,她们有相似的面孔,一样的姓氏,在这偌大的城市里,这真的是巧合?
姚以南看他面色有些仓惶,目光里透着不可置信的惊讶,她轻声问:“林总,您没事吧?”
林维生倏尔叹了口气,“没什么,因为姚小姐太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所以觉得投缘。”
姚以南曾看过一本书,对故人的解释便用了这样一句话:“不过是一往情深不可得矣。”
姚以南看向林维生,他的神情不经意间有些黯然,林维生举杯再次恭喜她新婚愉快,正好瞥见远处走来的男人,他恍然惊觉,“徐太太,希望我们还会再见。”不等姚以南回应,他已转身离开。
姚以南侧目正好看见舅舅,舅舅难掩激动喜悦的心情,快步走过来,“看到徐先生行事待人如此稳重,对你又体贴照顾,我就放心。”
姚以南的手倾覆在舅舅手上,“舅舅,谢谢你。”
两人相谈间,赵颂雯走过来,礼貌地寒暄介绍,舅舅给她们女孩子腾出时间,徐桓铮对他礼遇有加,在酒会上经由徐桓铮引荐,他还给公司谈成了几笔合作。
赵颂雯忍不住发问,“你舅舅一个人来的?怎么没看见你舅妈?”
“恩,舅妈婚礼前急发阑尾炎住院,妹妹在医院照顾她,所以这次只有舅舅一个人来了。”
这样的日子,舅妈和妹妹不在身边,她觉得有些遗憾,虽然曾经相处得艰涩,可毕竟是亲人,那些生活中的摩擦随着时间流逝,很多渐渐就被遗忘了。
“不来也好,总觉得你舅妈要是来了,看到徐桓铮这样的权势和身份,指不定做出什么举动呢。”
姚以南苦涩地笑了笑,心里尽是无奈。赵颂雯接着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刚刚我们林总和你说了什么?”
“啊?”姚以南还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林总,他就是富恒集团的林维生?”
“不会吧,你才知道。”赵颂雯明显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片刻理解地安慰,“你不在富恒工作,没见过本人也情有可原,可是你总听说过他吧。”
姚以南倒是有所听闻,只是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富恒集团与万基置地,长久以来的对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