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痕湿了脸颊,那么委屈凄然,却依旧扯着笑颜,“是啊,你不告而别,和我断了联系,我从没有伤心过,我忘记你了,你以为我要永远难过,永远怀念你,对么?邹绍言,你不要在冠冕堂皇地指责我,是你先离开,是你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宣泄,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她等了这么久,却得到这个结果。
“告诉我,你没忘记。”他凄然地将她拥进怀里,呼吸起伏,气息萦绕在她周身。
“我以为我恨着你,就能忘记你。”他失神地低语,原来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记忆更深刻。
姚以南抬头看着邹绍言,在她记忆中依旧鲜活存在的人,此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就像多年以来她期待的那样,可终究是晚了。
她推开他,那段明显的距离仿佛是他们再也不能跨越的界限。她的神色平静,声音透着些许肃索“三年前你已经放弃了这段感情,很多事情发生了,就不会再有改变。”
往事重提,姚以南恍然发觉,那些过往痛楚的一切并没能再刺伤她的心,坦然面对是种解脱,而她也在解脱中渐渐释然。
邹绍言不为所动,愤悱地说:“姚以南,既然你那么介意三年前的事情,那好,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那时你会出现在徐桓铮的别墅,自然得形同女主人一样?”
他的指节在身侧不经意地握紧,借由这种方式平复内心挣扎已久的情绪,他始终是有风度,心里的憎恨并没让他悉数说出更无情的话。
他的冷嘲热讽让姚以南感到迷茫错愕,她看着邹绍言睥睨的神色,那根本是误解,是个还没让她来得及澄清解释就已成命定结局的误会,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止知道,而且是亲眼所见。”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姚以南忽然想起,那天邹绍言曾和她说过,接到一个大公司的实习offer,如果通过考核,毕业就能顺利签进去。
她知道,凭借邹绍言的努力和毋庸置疑的能力,那个面试成功的几率很大,那天她本来是要给他准备一个庆祝仪式作为惊喜,却临时接到徐桓铮的电话,语气依旧冷淡疏离,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请求的机会。
她想即使为徐桓铮准备好晚餐再回学校应该也来得及,谁知那天徐桓铮喝得大醉,她做的晚饭他根本没吃,反倒醉得不省人事,她想走的,可是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想到他没人照顾,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恰巧邹绍言在那时打来电话,情急之下她只能解释兼职打工的地方临时出了状况,恐怕赶不及回去。她听到电话里传来吵闹的声音,原来即使没有她,依旧会有很多人为他庆祝,分享他的喜悦。
邹绍言在电话里淡淡地说:“姚以南,如果你很忙,就不需要来了。”语毕随即挂断了电话,她以为那时的他是在闹脾气,以为那只是情侣之间再微不足道的摩擦。
可是第二天他却真的和她做了告别,他那么平静地说出一个从未告知过她的决定,“我会去美国留学,并且在JE建筑事务所实习。”
姚以南即使再镇定,还是觉得当时他的口吻,太过淡漠,他做出决定的态度让彼此霎时变成了陌生人,她甚至不敢妄图去挽留他。
邹绍言看她怔在原地,他试图去牵她的手,姚以南像是受了惊吓地避开他,他的手停在半空,颓然地说:“我从没有想过抛弃这段感情,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能力去争取。”
“所以,直到现在你都不相信我,你也从没想要听我解释。”这段感情竟变得这样不堪回忆,她心心念念地是一段没有结局的恋情,而他执念地不过是一场未能得偿所愿的不甘罢了。
邹绍言阴郁地看着她,语气缓和了一些,“过去的,我不在意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无论当初选择离开还是现在选择站在这里,都是为了和你重新开始,给我一个机会,以南。”
姚以南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颓然地摇头,她说不出她即将成为徐太太,因为那张照片时刻提醒着她,这个称谓有多可笑,她也无法告知,她和徐桓铮的合约关系,秘密既然已经在暗夜发生,就不要苛求有天它会坦然地呈现在白昼。
“没有可能了,回不去的。”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徒然地抓住回忆,对现实依旧于事无补。
姚以南说完错身想要离开这里,她一心想知道这张照片里的内容暗示着什么。她走的有些急,邹绍言侧身,随即箍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车就在前面,他拖拽着她,甚至有些用力。
“放开我,松手。”姚以南腾出手,与他拉扯,但依旧不能改变什么,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他往前走的脚步根本没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