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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中历险:水心救人

没想到两个大汉和颜悦色地把他搀起,说:“公子不必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将军,好汉,是这个村的保长。离此地四五十理远是亳州。因近期此处多匪盗出没,掠人钱财。本州的包知府特地命我们在这里搜捕强盗。”

柳岸听了,心又从嗓子眼回到了原处。便打听前面有没有客店人家。两大汉真诚地说:“前头没有什么客店人家,整个儿一荒郊野外。公子不如去我们家里,歇息一晚,明早赶路。”柳岸想,这两人面貌凶些,心倒不坏,遇到到好心人了。高兴地跟着两个大汉往回走。

柳岸不知道,他这是自投罗网。那两个大汉,就是婆婆的两个强盗儿子——槐大和槐二。先前不敢留他住下的婆婆就是槐婆婆。槐大和槐二,一边找好话和柳岸说着,一边打量着柳岸背得行囊,心花怒放:今天又有财宝可得了。这书呆子,真是笨蛋,说什么他都信。

二槐带了柳岸到家中,槐婆婆见了知道不好,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给他们烧火做饭。槐大对母亲说:“阿娘,把后院的大公鸡杀了给公子补补身子。”

柳岸听了,忙说:“太打扰了,实在担当不起啊。”说着到自己的箱笼中取出一匹大绢。“不成敬意,请收下吧。”二槐见了暗笑:“有一千匹也跑不了,都是我们的。”

很快,槐婆婆做好了饭,三人饮酒吃饭。柳岸一路风尘,何尝喝过酒,又耐不过二槐的忽悠,很快就醉倒了。柳岸醉是醉了,但自己的箱笼却没忘记,为了防止万一,他把铁索缚在箱笼上,然后拿麻绳牵着,系到自己身上。这才放心睡去。

二槐等到三更时分,听见柳岸鼾声如雷,便推开柳岸房间的门,拿手巾套到他脖子上,用力一勒,一巾闭喉,柳岸还没来得及喊就一命呜呼了。

二槐见柳岸没气了,慌忙砸开柳岸的箱笼,果然,里面装了很多金银财宝。兄弟二人,满心欢喜:“发财不用出门,自己送上门来。这辈子也够花得了,哈哈。哪有有才不发的。怪只怪你自己笨啊。”

他们连柳岸的衣服都剥了。槐二说:“哥哥,这小子的尸体怎么办呢?”槐大沉着地说:“别担心,这好办。把尸体包起来,扛到窑里,直接放窑心烧了,窑内垒了乌盆,等明天天色晚时,多放些木柴在窑内烧,多烧几天几夜,就没有任何痕迹了。二人说完就把柳岸的尸体拿破布包了扛走了。

槐婆婆眼见着两个强盗儿子为非作歹,无能为力,默默地流泪,捻着数珠,替两个儿子赎罪。

柳岸的尸体被二槐扛到窑内,旺旺的柴火整整烧了七天七夜。二槐以为这下可烧得干干净净了。等着窑慢慢冷却了,兄弟二人打开窑门,取乌盆。奇怪的是,别的乌盆都端端正正的,却有一只歪七扭八,奇丑无比。槐大说:“稀奇啊,咱们常年烧盆子,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乌盆呢?”槐二说:“哥哥,你别疑神疑鬼的,也许这只丑盆子是咱爹烧的,不好意思拿出来,藏在窑里的呢。等别人来买盆子时把它额外赠送出去吧。”

没几天,盆窑来了个买乌盆的顾客,二槐都很熟悉——————心州的孙小二。小二是槐家窑的常客,开门见山:“这次我带了十贯钱,我是你们家的老顾客了,你可要饶我一个啊。”槐大听了便对槐二说:“窑后头那个歪乌盆,拿过来给二哥顶个盘缠钱吧,哈哈……”小二接过歪乌盆,满脸笑容。挑上担子,喜滋滋地离开了。

孙小二挑着一担乌盆,回到心州,便到到十字路口卖盆。街坊邻居,听见吆喝,纷纷过来。过日子的东西,多买一个用得上。不到一个时辰,其他乌盆都卖光了,除了那只丑丑的歪乌盆。小儿东西南北街,来来回回吆喝,大家看了看都摇摇头走开了。小二无奈,只得带回家,暂且放着。

这心州城的知府号称日判阳间夜判阴间的,鼎鼎大名的包龙图。这天刚从南寺烧香回来,路过小二家门口时,突然阴风陡起,打着旋,嗖嗖嗖直冲云霄。把跟随知府的公人们吹得摇摇晃晃,知府的轿子险些被吹翻。人的眼睛被这股阴风吹得疼痛难睁。

包龙图大怒:“可恨这狂风太无礼,今天谁值班?”当天值班的潘成慌忙过来,说:“今天小人当值,大人有何吩咐?”

包知府落下轿子,说:“你拿一道批文,去把风神大王给我抓来,我要找他问个明白。”潘成听了这话,不知所措,心想:“这知府真是个呆子啊。你说这抓人断案,抓的是阳间的人,谁听说抓过风神王了,那是空中的神啊,人怎么能够见到呢?”知府给潘成下了死命令:“如果你把风神王捉来,我赏你十贯钱,两瓶好酒;如果捉不来呢,就赏三十大板。”

潘成无奈,领了批文,眼看着知府坐着轿子回府了,自己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很恼恨包龙图。闷闷不乐回家了。母亲正在缝补衣服,潘成就说:“阿娘,你知道到哪里可以捉到风神王吗?今天我倒霉碰上了知府老爷,他给我一道批文,限我三日之内捉住风神送到府上。捉到了有赏,捉不到打三十大板。可这风神王到哪儿去捉啊?”

潘老太太听了,笑笑,说:“儿子,你别担心。知府大人的话咱们不敢不听啊。你明天去那十字街头,高声叫:‘风神王,我奉包知府批文,特来捉拿你,快快出来说话。’准管事。”

潘成听了母亲的话,第二天天亮,果然来到十字街口。他站在街心,扯着嗓子高叫着:“风神王你听着,你昨天惹怒了包知府,快快到府上去听候发落。”他这么叫着,过往路人都奇怪地看着,心想,这人准是发疯了。

这时,走来两位公人,董超和薛霸。问他怎么回事,潘成告诉他们原因,董超说:“我看看这批文。”潘成刚要递过去,突然,一股风嗖地一下把批文卷走了。

这批文在空中飘飘荡荡,好大一会儿,又渐渐落到了地上。潘成急忙赶过去,发现批文落到了卖乌盆的孙小二家里。推门进去,批文端端正正躺在小二没卖出去的那只丑乌盆里。潘成心里一乐,收起批文,顺便买了这个丑乌盆。拿回家,交给母亲。潘老太太夜里起夜麻烦,这个乌盆派上用场了。

老太太睡到三更时分,起夜。刚捧过乌盆,乌盆突然开口说话:“婆婆请恕我无礼。我本是个读书人,去乌有京求取功名,路上遇到了槐大槐二两个奸贼,谋财害命,然后我把放到窑里烧了七天七夜。我冤死了,婆婆。”

潘老太太大惊失色,赶快喊来潘成。

乌盆把自己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潘成记在纸上,答应第二天带他去见包龙图。

第二天,潘成带着乌盆来到府中,讲昨天的事禀告了包知府,说乌盆要见大人,请大人明察。包知府接了诉状,仔细看了,让捧来乌盆。

问:“你是哪里人氏?家住哪里……细细说来我给你做主。”谁料连问了三遍,乌盆没有任何反应。

知府大怒:“从来没见过乌盆说话,你这分明是糊弄我。让你捉拿风神王,你捉不到,故意糊弄本大人。快去把风神王捉来,不然,三十大板定打不饶。”

柳岸被恶贼害死,冤案不得申,被烧成一个歪乌盆,那只小蝴蝶知道不知道啊?

蝴蝶水心,那天听柳岸说莫非自己和她前世有缘后,心有自知之明,飞走了。

当她飞越了山山水水,赶上柳岸的时候,此时,柳岸已经被二槐放进窑里烧了好多天了。

水心听得见柳岸的灵魂在说话,她信柳岸所有的话。

可是一只蝴蝶能做什么呢?

水心想变成原来的自己,想变成女汉子,可是蝴蝶的翅膀,蝴蝶的小脑袋,蝴蝶的纤细的黑腿,怎么都变不回去。

水心伤心地哭了,哭自己,也哭柳岸。怎么这么悲惨呢。

水心拼命地想,想方法,解决眼前的困难。

哪怕放弃生命也好啊,只要能变回人,变回女汉子水心,救出柳岸。

水心这一生就是值得的。

包大人等一干人马忙碌喧嚣的时候。水心默默来到了乌有山上。

山上泉水叮咚,花香鸟鸣。

水心飞舞在泉水边,左右徘徊,不知所措。

突然,泉水涌出处,慢慢地变大,变大,骤然间变成一个洞门。

水心眨眨自己的蝴蝶眼,不相信眼睛看到的。

但更令她吃惊的事发生了。

从洞门走出一个胖大和尚。

正是那天下午,水心和蟋蟀去爬千佛山的时候,在山顶看见的。

当时他正打着饱嗝,剔着牙,被水心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到这里呢?水心纳闷。

谁知,这胖和尚走过来,对着蝴蝶水心说:“小姑娘,我知道是你变成了蝴蝶。我还知道你想救人。”

水心如坠五里雾中,迷惑地问:“师傅,你能帮我救人吗?”

和尚说:“行,你只需要回忆一下小时候的事,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你去找那只乌盆。山贼由我来对付。”

水心闭目凝神,回想起小时候吃粽子,还有卖粽子的大高个黑瘦老太太。

就这一念之间,水心感觉自己的翅膀慢慢结实,有力起来。突然,脑袋也变大了,头发也出来了。然后,两条有力的腿也出来了。

此刻,水心又变成了一个结实有力的女汉子。

水心按照胖和尚的指示,去找那个乌盆。

水心找到时,乌盆正自垂泪,这弥天大的冤情何时能够得申呢?又有谁能够帮他呢。

正自悲伤,就被一双女汉子的手捧起来了。

乌盆打量着捧起他的人,是个长发的姑娘,可是这姑娘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穿着紧身的衣服,头发高高绑起,像极了拉车的大马的尾巴。

这姑娘是什么人呢?

乌盆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种困惑,也渐渐忘记了自己。

水心捧着这只歪乌盆来到了乌有山的乌有泉边。

等了片刻。

便看见胖和尚双手捧着两棵槐树苗,远远地走来。

很快,也来到泉边。

胖和尚二话不说,让水心在乌盆里装上水,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乌盆东扭西扭,骤然间变为人形,很快,就变成了柳岸。

水心高兴极了。忍不住上前捏捏柳岸,是不是真的。

柳岸看到一个打扮奇特的姑娘过来捏自己,感到很奇怪。

这时候胖和尚笑着说:“瞧瞧,这就是缘分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水心说:“师傅,我是现代人,和古人有啥缘分啊。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我放假还没回家呢。”

胖和尚笑笑:“别急,别急。咱们这就回去。”

说话间,水心感到自己像又长出了翅膀,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光明。

白炽灯的光照的舒心眼睛酸痛。

蟋蟀上晚自习回来了,在喊水心呢。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水心睡前的和尚和山贼的思索,就进了她的梦里了。

水心变成了一只蝴蝶,救了被山贼谋害的柳岸,又和胖和尚一起回来了。

水心把这一梦,穿越的经历讲给刚回来的蟋蟀听,蟋蟀笑得前仰后合:“同位,你真该去写小说了,或者写电视剧也行,想象力真丰富啊。”

水心兴奋不减:我见过包大人了,哈哈,只不过我是小蝴蝶,他没有看见我。”

正自神往,蟋蟀过来说:“昨天咱们去爬千佛山,你穿越到了包龙图时代,明天,你想去哪儿?说不定,去了回来后,再来一次梦里穿越,穿越到更有趣的地方,说定还真能遇到你的前世缘分呢。”

“真的啊,那去大明湖吧,我最想见李清照,不过我想帮帮她。如果真能穿越过去的话,我就帮她,让她在赵明诚死后,嫁个好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让那个张汝舟死翘翘。”

“哎呀,你真是迷上自己的梦了。”

“好吧,说定了,明天咱们去大明湖泛舟。别光想着李清照,乾隆和夏雨荷可是也在大明湖畔相遇的啊。”

“那不更精彩了,兴许能还见到夏雨荷呢。哈哈。”

水心越发兴奋得眉飞色舞,蟋蟀也被她感染得睡意全无。两个人干脆不睡了,躺着说话,回忆高中时候的有趣的事。

蟋蟀讲那年宿舍进小偷,自己从那之后吓得睡觉从不敢不锁门。哪怕是在自己家里,也把门所得结结实实的。才能放心睡去。

水心才是直接的目睹者。她那夜正睡着觉,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那声音持续了很久,后来变成拉拉链的声音,又有勺子碰到快餐杯的声音,再后来,水心突然坐起来,然后就看见对面,一个矮瘦的人,站在对面,穿着夹克,里面的白衬衫甚是洁白。水心吓得尖叫了起来。

一尖叫,全屋子的人都醒了。灯亮了,院子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是那贼跑了。

水心说:“从那次之后,我每天夜里两点多就醒了,醒来后,身上直冒冷汗。一直睁着眼到天明。”

蟋蟀说:“是呀,我是被你的叫声吵醒的,受的惊吓还不是很厉害。后来那贼又到隔壁宿舍偷,还和体育系的女生对打了。想想真好笑。”

“对呀,后来保卫科蹲了27个晚上,逮住了他。哈哈,自那以后,我就能安心睡觉了。”

聊着聊着,进安静了,都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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