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法医说完,满座惊恐,除了林宵和尹东。
“除此之外,氰化钾当然也有其他摄入途径,但此案被害人傅小君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自然有警方来判定,没有进行具体尸检,我不能说也无法说,”秦法医转头看向林宵,面色微微有些潮红,似乎情绪很久没这么激动过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局里了。”
林宵颔首,无视了沉默的尹东,问钟亚丽道:“你们的老板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人?”
钟亚丽回答:“老板今天正好在外面开会,已经打过电话了。”
“赵天,这里你负责,”林宵回身招呼,四十多个员工,在企业里来说是人少,但对于笔录对象来说却是太多了,“先在这里把初步笔录做了,哪几个有嫌疑,一并带回局里,我来问。”
当然后面那句话,林宵压低了声音。
“明白!”赵天应了,心中却开始叫苦不迭。刘晟凡的父亲生了重病,这段时间大部分工作都落在了赵天肩上,颇有些焦头烂额。
忙活了一下午,赵天和秦法医两边的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林宵汇总了资料,在下班前召集大家开了个简短但紧张的会议。
会议内容很简单,然而却足够沉重。
年底前再起命案,于公于私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最近还有毒品走私要查,实在分身乏术。所以这次会议林宵给兄弟们的唯一要求,就是迅速破案。
唐景枫和夏当归都不在川南,林宵也没想要他们特地回来一趟。
根据秦法医的尸检报告,本案死者傅小君的确为氰化钾中毒,只不过不是急性而是慢性。换句话说,一直有人潜伏在这个普通的上班族身边,暗地里给她下药,其中心思难测,一测便惊恐。
而另一方面,尹东在爱柯信誓旦旦的言论就不攻自破了。既然傅小君非急性死亡,那么就不存在他们没靠近傅小君就没有嫌疑的说法。相反,凶手很有可能就在这一群和死者朝夕相处的人之中,每天以某种方式加害死者!
因为傅小君是外来人口,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除了同事,生活中并没有经常性接触的人。
尸检报告一出来,大家都不说话了。
人心叵测,就是这个道理。
“傅小君,女,二十七岁,泗水省博城人士,单身,独居。就职于爱柯婴儿用品公司,销售部主管,人际关系简单,社会背景干净,经查为氰化钾慢性中毒,中毒路径为表皮渗入。”
林宵说到这里,扫视了一眼厅内众人,面色比之先前更凝重。
“接下来我说的,才是本案的重点。”
他话音刚落,大家都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只是又一起命案,可听林宵的意思,怎么好像特别严重似的?
仿佛并不曾想勾了大家好奇,林宵只顿了几秒就开口沉道:“秦法医的尸检报告里,有这样一句话。”他一提到秦法医,兄弟们自然把目光投向了后者。
“死者左臂,有新旧十几个针孔!”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秦法医却在此时缓缓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用无比严肃的口吻道:“针孔,想必大家都清楚意味着什么,”她顿,留给众人几秒钟的深思时间,“死者看似背景简单,但很可能真相与我们现在所了解的恰恰相反。”
“死者有注射过毒品,不管这次的案子跟毒品有没有关系,傅小君的人际关系圈一定会涉及到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毒品走私案。所以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从我这个法医的角度,建议大家将此案与毒品走私案结合考虑。”
林宵点点头,示意秦法医将尸检的具体情况跟大家讲一讲。
“在林队长刚才说的基础上,我再补充几点,”秦法医会意,走到前面把巨型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的现场取证照片给调到最初,这才接道:“第一,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傅小君的死亡原因。”
“氰化钾经肌肤过皮下,粉末溶于血液,因为是慢性中毒,傅小君前期一定会出现头晕等早期症状,从死者同事笔录确定她最早出现该症状的具体时间,借此排查最可疑的下毒者。”
“第二,比较困难的一点,因为现在海城已入冬,大家穿的衣服也厚,所以一般情况下,凶手要做到让死者贴身接触氰化钾,不容易。”
“也就是说,凶手跟死者的私下关系很近,近到可以用亲密来形容。在了解死者具体情况前,我个人认为是亲友作案,但由于死者是孤身一人,所以很大程度上,凶手的身份还有待商榷,毕竟同事之间,至少在爱柯公司,长期让死者触碰到氰化钾,难。”
“第三,是本案跟毒品案的关系,死者胳膊上的针孔,或者说死者吸腹的原因,到底是主动还是被动?如果死者确跟毒品走私的幕后者有关,她的死亡有没有更深层次的缘故?”
“简单来讲,这到底是一起普通刑事案件,只是碰巧被害人有吸毒史,还是这是由毒品走私引发的谋杀?”
秦法医说完,冷静而理智的眸子动了动,看向林宵。
“我要说的就这些,大家看下现场照片,有问题可以提出来。”
林宵“嗯”了一声,面色依旧凝重,“很好,秦法医的观点正是我的观点,这案子的关键要搞清楚是否为毒品走私牵扯而出的命案,年底了,咱们的市民都看着,川南最近几年案件频发,弄得人心惶惶,希望这次,早点破案!”
众人纷纷点头,心头都卯足了劲儿。这回从国外请来的特助不在,是时候让凶手看看,他们警方一样破案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