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才睡下去没多久,夏当归就被疼醒了。
十月初的夜间气温虽隐有凉意,但还不至于到手脚冰冷的程度。可夏当归裹了厚毯子,从脖颈往下全部埋在被窝里,却还是觉得寒气一阵一阵泛起。
小腹里仿佛有一只手,拽着她的子宫狠狠扯,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牵动她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夏当归咬咬牙,伸出舌头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冷得吓人。
她死死抓着毯子,十根指头甚至因为用劲发出咯咯的声音。
夏当归疼得意识都有些迷离,忽然就想起那时教授艾伦给他们几个训练,其中有一项训练内容是测试握力。她体格偏小,女子平均握力在26kg左右,她却只有20kg。也就是那一项训练,成就她所有成绩中唯一一门等级C。
记得和她一组的有个姓韩的女孩,明明看起来跟自己一样纤瘦,甚至可以说是娇弱,但握力却达到惊人的35kg。
而男子平均握力,都只有31kg。
夏当归想着,自己现在这抓着毯子的握力,肯定足够完成等级A了。
她睁开眼,入目一片黑暗。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压根儿还没睡。
门缝里没有光线透入,夏当归知道唐景枫有晚睡的习惯,所以这说明连他都进房间了,那夜应该已经深了吧?
深吸一口气,夏当归呛到了。一阵不算猛烈的咳嗽后,她觉得整个身体都疼了起来。
现在连空气进入口腔喉管都让夏当归感到刺骨的冷,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来将疼痛意识转移。
下半身有些凉,或许是错觉,总感觉屁股后头湿嗒嗒的。夏当归没有力气去摸,也没法伸出胳膊按亮手机屏幕看看时间。
房间里有挂钟,就在她床的对面墙壁上,寻常夏当归晨间醒来只要抬抬脑袋便能看到,可现在别说抬脑袋了,她连抬眼皮都已经耗尽了全部气力。
屋子里悄无声息,只剩秒针滴答滴答,夏当归痛到神识再度恍惚,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煎熬。
似乎过了许久,夏当归动了动手,轻轻摸上小腹。腹内冰凉,适才令人无法忍受的痛感渐退,转而变成阵阵刺人的痉挛。她勉强支撑着想起来,可刚支起上半身就忍不住吐了。
夏当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片刻,却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她晚饭吃得少,肚子里现在空得很,不过到底还是难受,嘴巴里腻腻的,挣扎了两下还是准备爬起来。
腿着地便是一软,夏当归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还能虚弱成这样。她想着出去喝点水过过嘴,一开灯才发现,眼下不过凌晨两点。
夏当归套上拖鞋,下床了才看到被单上染了生理期的红色污渍。
她叹口气,拖着双腿慢慢往外走。
等天亮了肚子没那么疼了,再洗吧。
走道里有一盏散发微弱光芒的留夜灯,夏当归要下楼喝水,必会经过唐景枫的卧室。她走得慢,步子又沉重,都说人生病的时候,平日再坚强的性子都会软下来,夏当归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疼过,最严重的时候,全身颤抖不能站立,直接休克昏迷。可那时她都熬过来了,今夜却有些软弱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