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一个适合top和bottom去的酒吧。
当然了,会到这里来的男人,长相都不可能太糟糕。唐景枫算是精致的那种,但绝对不是最耐看的,酒吧里比他更够惊艳的,比比皆是。
眼前花花绿绿,台上疯狂扭动水蛇腰的男人背对着唐景枫,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从那近乎炙热的舞蹈,他都能想象出一张比女人还妖冶的脸。
一曲暂停,唐景枫顺势坐到一张空着的沙发里,抬头正好瞧见有人也上了台。那男人看着更魁梧些,想必和自己一样,是top。而刚刚把身体扭到几乎断裂的年轻男子,不出意外就是bottom了。
两人面贴着面,从唐景枫的角度看过去,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距离,就好像身体都黏在了一起。
歌声又起,这次是比较舒缓的音乐,台上有很多人毫不在意地摇头摆脑沉醉其中。
唐景枫隐在暗处看,冷不防身后突然蹿出一个酒保,笑眯眯地看着他并用软绵绵的声音问道:“先生面生,第一次吧?”
语气看似温和,却总有种带刺的感觉。
常年在这种地方混,个个都是人精,眼睛毒得很。
唐景枫微微一笑,并不急着回答,端着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从酒保手里直接拿过那刚调好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儿的酒,不徐不疾道:“第一次,”在瞥到酒保若有所思且带了点怀疑的目光,他又悠悠接道,“如果不是别人介绍,我还不知道HT有这么大名堂呢。”
唐景枫说完,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斜飞的眉峰挑起无限风姿。
“噢?”酒保好奇了,疑心也消了一半,“不知是哪位?”
唐景枫眸子一沉,叹了口气回道:“唐总,”他顿了顿,抬头对着酒保认真继续,“你应该有印象吧?”
“唐总……”酒保细细咀嚼,很快就想到了那个前不久因涉嫌一桩谋杀案而入狱的唐氏总裁唐佑宁,再看眼前这男人,眉宇间竟和唐佑宁有几分相似。
唐景枫微微收起波动的情绪,一字一顿道:“我们是表兄弟,这地方,还是他出事之前跟我提过的呢。”
其实唐佑宁完全没有提过HT,更遑论说起这个性质的酒吧了。但如果不以熟人做挡箭牌,唐景枫的身份很难让人卸防,而虽然唐佑宁不可能进入这家酒吧,甚至连这酒吧的存在也不一定知晓,但他曾是企业总裁,HT又是海城数一数二的商务会所,他绝对常在这儿招待客户。哪怕酒保没见过唐佑宁,听也听熟悉了他的名字。
而唐景枫一旦表明自己和唐佑宁的亲疏关系,在这地方要走动就会容易多了,毕竟这样算来,他的身份,信得过。
酒保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有些抱歉地笑道:“先生莫怪,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特殊,所以问得细了。”
唐景枫很大度地摆手,“我明白,所以——”他坏笑,身子前倾凑近酒保,“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跟我说说这里哪位比较好下手吧?”
男人从阴影里露出面部轮廓,似一片沉寂里终于开出令人向往的雪山白莲。那眸子本该深邃,此刻却好像故意沾了酒意,和薄唇一样湿润,一样透着淡淡妖媚。
酒保的脸“唰”一下变红,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交替出堪称魅惑的颜色。
“这个、这个啊……”他明显是紧张了,托盘在手上抖得厉害,话也磕磕绊绊,“先生看我怎么样?”
这酒吧的一切工作人员,取向都和进来的宾客一样。
唐景枫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要不是穿了衬衫,早该被看到了。他甚至想着,夏当归要是看到他现在这场面,到底会作何感想?
“是吗?”唐景枫笑着应了一声,他都觉得自己的演技快赶上影帝了。
“先生觉得呢?”酒保尽管紧张,但话语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是T,您呢?”他很努力地在自荐,或许唐景枫这一款,并不多见。
唐景枫如蒙大赦,可面上却装出一副倍感遗憾的样子,不无可惜道:“我也是T。”话音刚落酒保就叹气了,大失所望的表情显而易见。
“没关系,”酒保笑了笑,估计寻常也有不少客人拒绝他,他的难过收得非常快,“您看上谁了跟我说,这里常来的那些,我都知道他们是T还是B。”
唐景枫又挂上欣喜的神色,感觉自己笑得都要僵硬了。
正好一曲又终,台上热舞的人都意犹未尽的下了来,准备喝个几口再上去。但也有几个,情绪比跳舞时还高,就比如那两个贴面而舞的男人。
唐景枫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已经吻在了一起。
近乎炙热,近乎疯狂,近乎忘我。
唐景枫一僵,瞬时头皮开始发麻,当看到两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尽情释放那种由内到外散发而出的爱与占有欲时,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可反观旁人,就在一侧舞蹈的几个男生连头都没有转过去,台下的更是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司空见惯。
唐景枫收回目光,却正巧瞥见另一个角落里,走出一人!
那人的容貌本不足以引起唐景枫的注意,但关键是,他穿着黑色背心!
还是和之前见过的一样好的身材,照林宵所言,的确有可能是HT的打手。但这男人长相也不错,再综合之前那些,通通都是好容貌,作为打手又似乎大材小用了。
他才不信,HT的打手需要在酒吧里晃荡。
唐景枫借着光线问题紧盯着那个方向看,片刻后确定这个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并不是之前见过的那几个。
“先生?你有看上哪个吗?”被酒保新一轮的追问轰炸,唐景枫反而淡定了。
他不急,朝酒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黑色背心男人快要从身前经过,唐景枫才缓缓伸出指头,在虚空里轻轻点了两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