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伴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白月光》进入睡眠中的。一直做梦,乱七八糟的梦,梦里的镜头晃来晃去的……最后,一个坐在医院走廊上表情痛切心扉的少年渐渐明晰起来……
是谁呢?他是谁呢?
我想靠近,少年一下子就消失了。
消失了……
我在黑暗中醒过来,睁着眼,呆了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原来内心的荒凉,是怎么也填补不了的。
我爬起来,电脑还开着,张信哲的忧伤是一种毒,使我莫明其妙地开始泪流不止。
时间是凌晨3点25分。邮箱显示有2封新邮件。
一封是数学疑难杂症的解答方法。另一封是他在学校拿奖时的抓拍,并附言,我很好。愿你更好。
从相片上看,他并无变化,仍是以前的那张冷漠的脸,眼眸深邃,他的心是别人捉摸不透的谜。
我把相片保存在桌面上,点开,放大,关闭;点开,放大,关闭……心里顿时有些就豁然开朗。
他还是优秀的他啊。这不就够了吗?一个人生来,从来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受挫吃苦是每个都应该学着去承受的生命之难。所以,无论如何,他撑过来就好了。
关了电脑,又去睡。不能马上进入睡眠,辗转反侧,想了很多事。包括小可的,林子的,文澜涛的。
夜里睡不好,早上起不来。
是客厅的电话铃声吵醒我的。
我知道是流忆。
清晨的“早安”和深夜的“晚安”是他表达对我的关心的方式。
“睡得好吗?”他似乎很快活。
我不能使他担心,所以撒了谎,“一觉到天亮呢。”
“记得吃早餐,无论发生了什么,身子不能先垮了。”
我说,好。
“今天是第四天。我很快就回去了。”
这话使我快活,“好,回来时要带好多好多吃的。”
“这是当然。”流忆说,“沈阳是不错的城市,下次一定带你来看看。”
我兴趣顿生,“那我们冬天去,冬天能看到雪。”
“嗯,你说了算。”他又提醒她,“记得吃早餐,胃是我们最不能辜负的身体零件。”
我习惯性地敷衍着他,“好。”
“那我挂了。领导怪我起得太早,打电话吵到他睡觉了。”
“好。”
“真听话。”
我呃呃地笑了一声。
通话结束了。
去刷了牙洗了脸,拿牛奶跟面包敷衍了胃,又跟打了鸡血似的研究起雪枫发来的文档。
虽然很难,但参考着他的公式和解析,似乎也能勉强看懂了。
有些开心,想说声谢谢,但想到昨晚的梦,正要打字的手指就收回来了。
他好好的就行了。我心里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把邮箱关掉了。
跑到阳台上去看,天气还算好。雨后天晴,街道跟树都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空气清新得似乎弥漫栀子花的味道。
这样的天气,若是有一个人来陪着,很是适合出去逛逛的。
找谁呢?
林子?
对,就是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