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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石闾橘洲者陈氏兄弟也石闾貌类贾大夫而精炼有器识又倜傥尚气给捷于口荦荦乎具依隐玩世之概故狎于物亦迕于物善书画尤工古隶世争购之非所好不得也橘洲初工琴以其道与古戾去绝不复弹性恬退虽处约萧然内足然迂疏孏慢如虚舟御风颓唐行意诗曰戚戚兄弟莫远具尔若二人者远者其性而尔者其情乎橘洲好古唯恐后祛俗惟恐不力客集尝独吟以自适有不得辄默世每讪笑之橘洲得之于天者既殊终不乐与世接中岁将家盘山事樵隐石闾则雅不好山水每闻欲山栖者辄蹙额曰予肉腥毋餧虎也

少司马宗室塞公家传

公名塞尔赫字栗庵号晓亭又自号北阡季子曾祖多罗清巴土鲁贝勒谥勇壮讳穆尔哈齐太祖高皇帝之母弟也穆尔哈齐生奉恩辅国公讳塔海塔海生辅国将军讳泰荫布禄泰荫布禄生公公早孤母太夫人南氏抚成之至性孝谨孩提善承志及长遇母疾冒寒跪深夜祷于天絫月疾闲乃已日为母诵佛经母既殁食必祭事必告示不敢死其亲也遇忌则辟熟食啜粥地袭草荐卧示不敢忘其哀也康熙三十七年授奉国将军雍正二年以荐补宗学正教长五年授监察御史寻擢左副都御史内阁学士里行七年署总督仓场事侍经筵充议政大臣晋工部侍郎署吏部侍郎九年改授内阁学士十二年署大理寺卿寻授总督仓场初漕河桥坝工积逋帑数万金官吏数易不足偿虚数害公私无益公悉奏免之运军往来滋困严立法禁毋扰给饷虑不实每抽覆之以故内外被其德公服官十余年靖共自饬絫任大寮不渝寒俭节宪庙知其所居隘诏赐第一区公固辞不敢受其畴昔故人来见其门馆如初器物未尝少移置叹曰徐邈之介不烈于此矣乾隆八年复改授内阁学士主咸安宫学十一年再署仓场事明年晋兵部侍郎未到官卒公少时母为制布衣以其手泽也每旦服之拜家祠中岁久且败补缀以完卒之日被之以终年七十有一公好修持身严恪先人尝贷人财七十年而后得其子孙公如数报偿之其子孙了不知辞公曰否不使我先人负遗憾耳兄缺官帑五千金竭蹶任之完其家其内行类如此酷嗜读书雅工诗官暇辄与二三同好携酒造人家咏花竹寮采争传诌曰塞侍郎日来又作春游已尤喜貌尘埃中人客好辄骑款段从小奚物色之遇落魄者益恭下不知者不知其为卿贰也今上御极之九年驾幸翰林院简词臣三十八人侍宴赋诗非甲科虽公孤不得列特命公以宗臣与又明年侍瀛台宴如前命一时荣之子三长伊都礼早卒次鄂洛顺奉恩将军次治安尚幼女二长字大司寇色公之子成绪罹患殁秘不使闻女梦得之寤便痛哭却簪珥不食家人不得已以情告遂矢志不嫁侍父于家节燠寒议酒食竭孝养职虽孝子不是过也次字大司马蔡公之子永福亦获罪永戍无还期致书罢婚女亦持不可待十年蔡遇赦还卒归之论曰

公以诗鸣公卿闲海内莫不宗尚之然居常自检云凡事务快于支体则心有未安此理欲之分不可不辨又曰鬼神与人呼吸通吾期无媿而已其于事也有恒行止坐卧有常处宅无隈隩有终身不践地由此观之盖亦趋圣贤之涂者欤二子并工诗能绍其业若二女者持大节昭大信贞靖厉俗固皆承公之训云

石絅庵制府家传

公名文晟字公着号絅庵本瓜尔嘉氏满洲苏万籍也公始祖卜哈明成化闲内属授建州左卫都指挥佥事至曾祖翰避雠广宁始以石为姓生三子国柱天柱廷柱并随世祖入关而廷柱功为多由云骑尉都统八旗晋一等伯少保兼太子太保以镇海大将军守京口卒谥忠勇廷柱子绰尔扪官参领兼侍卫生四子公侍卫公之长子也少不急仕进家食以事亲康熙初叔某征滇侍卫公笃友于之爱私忧之公从容进曰大人毋苦儿往当得报遂直诣行闲问起居而后归某年试官江南苏州府同知时八闽用兵三吴为孔道公承委事一切办寻以制府于成龙荐特赐袍擢知云南开化府事道出楚南遇滇民旧被猓夷掠者遮道请赎公到官首请之得反流亡三千余口逆党韩有昌谋乱狱不决公谳之诛乱首裁四十人尽释其它以母忧去服阕起知广东潮州府濒海寇盗为潮患公身历云青诸澳抚定之负固者侦其来禽歼其魁有吴岸之者将就刑大呼曰即禽固当死然安能尽杀未禽者乎公异之曰释若若能招之乎曰能遂释之岸之叩头请曰愿质老母三旬当报德公劳之而去未及期盗争就抚皆轻悍剽疾者潮向苦盗日未晡即扃户自释岸之后适迎春东郊公命岸之率所抚四百人擐甲执兵按队而出潮民观者如堵复听民上元张灯乐十日无所禁盖潮俗未有者也潮民深德之祀之如昌黎以父忧去服阕起知广西梧州府改知山西平阳府平阳旱民大饥公请赈不待报亟支官米十七万石银十四万金身给散之当事怒将坐以法公曰活民而死无憾会征西议府养马公上议曰平阳距大同道远有警不及赴且灾黎忍令复困供亿乎当事不可公抵印几上曰官可罢马不可养事遂寝有顷事闻圣祖嘉之擢贵州布政使所支以赈民者悉免无校寻授云南巡抚前明沐英以屯租养操军其租十倍民田久之籍为正赋屯军多逋逃田荒无征公请如民田上则起科报可积困遂苏公入觐适安南请普洋河堞地公谓普洋故我地与我犬牙错夷狼贪不可许又陈诸不便于民者事悉施行久之改广东巡抚寻授湖广总督公疾作再疏乞休不报丙戌年圣祖南巡公迎至淮圣祖慰劳之询年齿疾状日赐食复命之任是年五月始允以疾休公既归构别业家茔旁幅巾曳杖灌园自娱颜其屋曰安蔬尝服一裘弊甚指示诸子曰此吾童子时制六十余年矣欲不可纵志不可满汝曹其识之着志说镌于壁以示训云庚子年八月四日卒年七十有七赞曰

絅庵公我之自出也少为先伯父绳武公所奖诱与先大夫及诸父兄同学八人及长蠖信虎变各树所业为名公卿光景照耀熊熊乎盛哉公嗣先大夫制楚江汉之化后先在楚人不忘固非予小子所得而私者

傅阁峰尚书家传

傅公鼐字阁峰世居长白号富察氏伯祖大学士谥文恪额色黑祖护军统领额思特兄弟并从太宗世祖拨乱定统勒功盟府统领子四其仲大同右卫协领骠骑将军噶尔汉公之父也富察氏世显贵骠骑独尚清节及卒官公奉太夫人及幼弟扶榇归以贫约任甘脆里称其孝年二十应乡试不售寻以世家子简护世宗于雍邸引疾罢久之复授王子教授世宗御极授雍和宫总管兼一等侍卫寻晋副都统擢兵部右侍郎充圣祖实录总裁官时廷议将敛旗人会居京城公以田庐坟墓安之且久一且迁之是偾之也如故便世宗是之年羹尧既败事多炽蔓公曰法外法非圣主意悉从末减世宗将任公制两江公立 【 立:力】 辞雍正三年命勘天津水师营营兵屋忤旨左迁盛京户部侍郎初公通地理识形家言尝遣公求吉域于九凤山之原会烦言兴世宗内疑又年羹尧之初逮也羣臣请加族诛世宗屡询公公唯唯至是诘所以不欲杀羹尧故公对曰羹尧妄而愚明主审知之虞诛四凶初不孥也明年坐岳兴阿事召入质岳兴阿者冢宰隆科多之子也故尝同寮隆被罪公代为申白之世宗疑公与隆契故为岳兴阿地事既释复奉严旨勘奉天府府尹蔡珽事蔡故与公有隙至则报以直五月谪公戍黑龙江初西事起世宗尝与公论准噶尔向背公言颇中九年特召公还赐衣食留对竟日遂敕入宫参密谋十年假侍郎衔使鄂尔多斯四子部落简卒赴查克拜达里克赞军务适贼略地而西主兵者疑不出公以贼深入击之便不可请要其归不可争之强且长跽请卒不可公曰吾所部远来力能搏之顾马力疲耳愿假我马乐一战败罪我又不可公径率所部出追之弗及事闻特颁雀翎示奖赏已而佐平郡王军召入面受机宜十二年再入见会准噶尔死其子策凌立拟简使谕顺逆公请行遂以都统罗密学士阿克敦副公往各赐白金千八月发京师十二月入其国敌盛兵仗来迎及相见酒数行策凌微示羇留意公笑折之此役也诏旨谕以我鄙阿尔泰策凌曰大皇帝天语使盲视聋听幸甚顾阿尔泰地辽阔斥卤不毛中朝有无无所损益且我先世披荆棘砺戈矛以与喀尔喀争此土也虽不克有犹故物也唯大皇帝命之公曰我皇帝奄有九有十倍阿尔泰无所惜顾画疆有界庸违旧章昔者若从祖噶尔旦负固不顺我圣祖天讨有辞雷击电扫将悉举尔国重援三驱用释前禽俾若族今兹蕃殖斯土非我之大造乎以为若之故也则若土隶我久矣策凌语塞复遣十四鄂托寨桑来十四鄂托者华言十四路寨桑者宰相也合辞见公曰和我那颜敢不曲受命然下国战守备下人匪所及其止公缓谋之那颜者其主也公曰不有若主天陨厥身疾霆摧枯将见异日若属其无悔乎若夫绝徼无归已厉于受命之日矣麾之出翌日再具牛酒来叩头谢乞解而后罢盖策凌恫喝公阴尝之度不可动乃输诚谓公曰坎坷阻抑衅有所由匪下国罪其抒之乎唯大皇帝命于是拜表奉三使归其陪臣与焉十三年四月抵京师世宗大悦纳其请凡善后事如公议八月授都统会世宗崩今上谅阴丧制一委诸公授内务府总管寻擢刑部尚书署兵部尚书事公疏官吏决罚不如律所恶者予死比请重定律使画一因斥司曹不法者时抚臣某归涂恣横逮廷讯不承上怒甚司败者拟重典公曰失检束耳依上书不以实论其人初未尝谋面也明年检会试遗卷公拔齿德著者三十五人上之悉报可有门下客贷人财丐公仆居闲书券尝白之公事闻或谓公宜谢不知公曰吾实知之欺君罪滋大疏入上切责公罢尚书改授正蓝旗都统参领明山者宿多疾公廉其能军政予卓异言者谓公徇摘明山事以劾公坐是逮上明圣寻释之公入狱已病比出遂卒宪庙之在雍邸也深倚重公每事咨询之于公家事纤细具悉尝闻公母病药饵踵至谓左右曰其家一人病则众皆病矣暨入缵大统股肱视公公闲疾作敕光禄日赐药闻有弟丧面开谕之人以为荣迨遭峻责被严谴所亲代之忧公方率老伧腰斧伐山木故上有以结主知而傍人莫窥其涯涘也公嗜易工诗歌通黄岐堪舆家言性恬退尝构稻香草堂于南郑村之独树里负山临流莳竹种稻布衣卓荦之士争游其门其出处闲雅盖有所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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