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弄礼上,被梳弄的姑娘要先在台上献艺,由台下的看客出价,如果价格合理,则姑娘的初夜由出价高者得之,如果老鸨觉得价格过低,就会要求台上的姑娘当着众人面褪去一件衣服,然后客人们再次出价,如果对价格还不满意,则要继续前面的程序。
老鸨为了取悦客人,抬高价格,也为了制造噱头,招揽生意,常常在梳弄礼上让姑娘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去,最终一丝不挂,赤条条的站在台上供看客们品赏。
不仅如此,有的达官贵人还趁机揩油,向老鸨提出要“验货”才肯出价,所谓“验货”就是客人上台,拿手比量抚摸姑娘的身体。
这一环节常常能引爆整场梳弄礼的高潮,一个一丝不挂的姑娘在台上站着,一众垂涎三尺的男人在台下看着、品头论足着,还有一个或几个男人在台上对姑娘的赤裸的身体上下其手。
没经人事的姑娘经历了衣服层层被褪去的羞辱,到了这个环节通常已经生不如死,耻辱绝望都写在脸上、摆在身体上。
她们从开始的遮掩,到自发的抗拒,到渐渐的麻痹,到最终迎合台上“验货”客人们的恣意淫辱……通常一个晚上过去,这些姑娘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她们能不迎合么?不迎合,没人出高价,这场噩梦就永远不会结束。
她们敢不迎合么?不迎合,老鸨就会随便指定一个客人,通常都是没有姑娘愿意接待的酒色之徒,这是这一行当不成文的规定,也是惩罚。在梳弄礼上哭哭闹闹的姑娘,最终都会沦为三流**,没机会献艺,连陪酒都没资格,日日接客受折磨,伺候的都是没什么钱财的低贱客人,一天接待几十个嫖客也是常有之事,下场极惨。
因此,往往到了最后,姑娘们都会自己摆出媚人的姿势,以此来刺激客人,希望客人能出个高价,赶紧把自己领下台去,带回房中……
梳弄礼就是一个青楼女子一生的缩影,谁也不是生来轻贱,都是被生活所迫,无可奈何处一般女子都会妥协,苟活和赴死之间,人通常会选择苟活。
从纯洁到堕落用不了很久的时日,一念之间就已足够,而人一旦放任自己堕落,那便再没有回头之路。交付了的身子不会再干干净净,被污染了的灵魂尤其不会再回到从前的无暇。
没经梳弄之前也有的姑娘呼天抢地寻死觅活,可一旦陪客人睡过几夜,接受了现实,反倒担心自己不够风骚妩媚,生怕落于人后。
人的选择会改变人的心境,选择了堕落,时日久了便会扭曲是非,觉得堕落反而是正路,身子供人享乐才是应该,反过来才是奇怪荒谬假正经。
公孙影怜生怕自己到头来还是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而在她心里能救她脱离苦海的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凉王祝典。
座下的陪客还是不依不饶,借着酒劲儿说话逗弄着公孙影怜。
“公孙姑娘别光顾着害羞啊,你倒是说说看,王妈妈到底有没有将榻上的看家本领传授给你啊?”
“小人可是听说当年的九大名花都没得到王妈妈真传啊。”
“九大名花算什么啊,早就已经人老珠黄了,伺候伺候那些二流客人人家还嫌不够新鲜呢,眼下怡红院的当家花旦可是咱们公孙姑娘!”
“据说怡红院那王妈妈说过,她还要正经八本儿收个弟子呢,她这一身本事,要传就只传给她弟子一个人……”
“哎呦呦,那老东西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依小人之见,什么榻上秘籍,那些都是骗人的,窑子里的姑娘啊,只要略有些姿色,老老实实在男人身下服侍就行啦,哪有那么些讲究……”
“就是嘛,毕竟那事儿是男人的事儿,他们女人……哈哈哈哈,身子往榻上一躺不就得了么……”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么说真是把咱们大户人家的脸都丢尽了,忒也没见过世面,让王爷见笑了。”
“哎呀,都是实在话,王爷海量,不会介怀。孙老爷既然笑话咱几个,您有甚么不同想法?莫非是遇到过榻上功夫好的姑娘?快说给咱们听听!”
“哎呦喂,孙老爷可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莫不是……莫不是……莫不是孙老爷亲身享受过王妈妈的美人恩?”
“呸呸呸……一群登徒子……就会埋汰人……那王妈妈都多大年纪了,我说的是那怡红院的菊花姑娘,在榻上和其他姑娘就是不同,那叫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简直让人下不来床呦!”
“那菊花姑娘确实不错,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能被她折腾散了……”
祝典听座下陪客说这些淫词艳语也不动怒,只是脸上带笑,漫不经心的听着。公孙影怜听他们大肆吹捧菊花却有些着急了,如果这些话真被王爷听进心里去怎么办,要是菊花得到王爷宠幸,别人就不会再以为她是王爷的专宠,她在怡红院的地位就保不住了,想被王爷收入房中接回王府就更不可能。想到此处,公孙影怜终于不得不开口说话。
“各位大人,王妈妈的看家本领确实是不外传的,院子里的姑娘没一个有这福分……”这意思很明白了,菊花虽然被你们称好,但也没得到王妈妈真传。
“哎呦,那谁还能调教公孙姑娘啊?这种事没人调教的话,糊弄糊弄我们草民之辈尚可,但服侍王爷可万万不行啊……”这人话未说完,要是在怡红院,要是对别的姑娘,那肯定还要继续逗弄逗弄,比如说说让他先给姑娘梳弄梳弄、调教调教,即使不能得手,说到美人脸红嗔怒也别有一番趣味,可这公孙姑娘毕竟是王爷的人,轻薄王爷的女人他可是万万不敢的。
公孙影怜听他这么说,有些怪怨,她可是凉州城第一名妓,居然说她不能伺候王爷,如果说她没资格,那还谁有资格?难道是那个人尽可夫、轻浮浪荡的菊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