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雍王独自一人来到雍王府内的一处僻静、不引人注意的院门,在院门之外站了一会儿,似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门走进了小院。
“今日感觉好些了么?头可有再痛?”雍王问此刻正站在院内的女子道。
女子本是俯身在拾地上花木掉落的叶子,见雍王进来,站起身来,十分客气的笑着答道:“多谢雍王殿下挂怀,民女的症状已经好多了。”
“太医反复叮嘱,要静养,不宜动作,你不在屋里休息,怎么又到院子里来了?这些枯叶子让下人们拾掇就是了。”
“民女哪有那么娇气,总在榻上躺着,无所事事,反倒觉得自己是个病人了。”
“听说你把那两个丫头打发了回去?可是她们伺候不周?是的话,本王一定重重罚她们!”
“雍王殿下千万不要误会,那两个姑娘对民女照顾备至,只是民女可以照顾自己,不想麻烦别人。”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宁愿自己辛劳,不愿被人伺候?”
“无功不受禄,还是自食其力心里方才踏实。”
“你倒和其他女子不同。”
“民女和其他女子一样,没什么不同。”
雍王笑了笑,转而说道:“王府西面有一处花园,虽然眼下已是初秋,但花花草草还是有一些的,院子里憋闷,你可以多出去,到花园走走。”
“不必了,王府人多事多,民女可不想给雍王殿下添麻烦。”花骨朵儿随口回绝了句。
“怎么?王府上有人来找你麻烦?”没想到就是这句话让大皇子立刻紧张起来,大皇子问道。
“还没有,谢雍王殿下关心。”花骨朵儿能够感觉得到,大皇子的反应有些不寻常。
雍王皱了皱眉头道:“那两个丫鬟,本王叫她们回来伺候,有事也有个照应,如果王府上有任何人前来找你麻烦,让她们立刻来向本王禀报,知道了么?”
“谢雍王殿下,可是那两个姑娘,真的不用回来照顾民女……民女可以自己……”可是雍王却不容分说的打断花骨朵儿的话:“不可,你怎么可以自己一人,她们一定要回来伺候。”
“那就多谢殿下了……”强争无用,花骨朵儿只好先妥协下来,虽然身边多了两人外人不方便行事,但是花骨朵儿相信,那两个丫鬟还不至于影响她出府去……
不过,看大皇子雍王的神色,花骨朵儿隐隐觉得,她想要安安静静的待在雍王府,直到找准机会拿回东西的那一天,似乎并不会那么简单……
只是眼下花骨朵儿顾不上那些潜在未知的麻烦,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大皇子雍王。
“另外……民女当日得蒙殿下出手相救真当感激不尽,民女随身携带的那些药丸……”花骨朵儿试探性的说道。
“那些药丸已在本王手中,你需服用之时,只管找本王来取。”大皇子又一次打断了花骨朵儿的话。
“药丸在王爷手中,民女就放心了。”大皇子的回答在花骨朵儿的意料之中,花骨朵儿表现得很是平静,“只是民女的衣物之中,除了那些药丸,还有一样东西,不知……是否也在王爷手中?”
“哦?还有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父亲留给民女的一个不值钱的宝兽钮印,留个念想罢了……”
“宝兽钮印……那倒不在本王手中,石先生找人交给本王的只有那些药丸。”
“哦……这样啊……”
花骨朵儿再一次失望了……药丸被大皇子拿去,宝兽钮印也没了踪迹。
原本推开这座僻静小院的门扉,花骨朵儿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昨夜她去过的地方,对于雍王府的物物景景,是是非非,花骨朵儿没有半分兴趣,可是照眼下的情形,她却不得不再次推开小院的门扉,而目的地却不可以是她牵肠挂肚的那个地方……
不在雍王府拿回她的东西,花骨朵儿哪里也去不了……
……
花骨朵儿依大皇子雍王所言,在被大皇子吩咐回来伺候的两个丫鬟的陪同下,走出了她所居住的小院,不过,花骨朵儿却没有前往大皇子给她推荐的去处——王府西面的花园,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所在——洗衣局。
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花骨朵儿很快找到了为她浆洗衣服的婆妇。
“婆婆,这位就是王爷带回来的姑娘。”丫鬟对洗衣局的婆妇道。
洗衣局的婆妇如见到主子一般,诚惶诚恐的给花骨朵儿行礼。
花骨朵儿扶起婆妇,直接问道:“婆婆,我的衣物还在么?”
“这个……回姑娘的话,姑娘的衣物已经不在咱们洗衣局了。”
“是被雍王爷拿去了么?”
“姑娘的衣物早已被石先生取走,是不是交给王爷,老奴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听说婆婆在我的衣物里发现了药丸?”
“正是……药丸老奴也一并交给了石先生……”
“除了药丸,婆婆可有发现其他东西?”
“不知姑娘指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这么大的宝兽钮印。”花骨朵儿用手比了比。
婆妇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一个铜铸的小东西,有的有的!”
“那它现在何处?”花骨朵儿赶紧追问道。
“老奴不敢私留,和姑娘的衣物一并交给了石先生。”
“石先生……”
“姑娘……可是……可是老奴做的不对?”洗衣局的婆妇战战兢兢的问道。
花骨朵儿本来在想自己的心事,却被婆妇的态度吸引了注意,再看看洗衣局的其他人,无一不是面色紧张,个个心惊胆战。
“难道我是吓到她们了?”花骨朵儿心道,可是又觉得自己一没有耍横,二没有为难任何人,应该不至于吓到人啊……
不过很快,有人前来洗衣局,解开了花骨朵儿的困惑,想来这些洗衣局的婆妇应该是被人吓怕了……
“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是哪个洗坏了王妃娘娘的云肩?还不快点给我站出来!”几个穿着打扮不俗的丫鬟突然气势汹汹的闯进洗衣局,一进来便是劈头盖脸一阵大声喝骂。
洗衣局的老婆妇们没有一个敢吱声,纷纷弯腰低头,噤若寒蝉。
这个时候,没有低头也没有弯腰的花骨朵儿看起来便格外显眼,于是乎,花骨朵儿毫无意外的引起了对面几个飞扬跋扈的丫鬟的注意。
“哎呦呦,王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大美人儿?咱们竟然没有听说……”进来吵嚷的其中一个丫鬟上下打量了花骨朵儿一番之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咱们位卑言轻,不知道算不得什么,可是咱们王妃娘娘怎地也不知道呢?这可怪了去了……”马上,有其他丫鬟附和道。
“说吧,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
对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说话的丫鬟可谓是颐指气使,言语之难听,语气之恶毒,对花骨朵儿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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