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吃里扒外的小贱人!只会用身子迷惑男人的小贱人!下贱的小贱人!”
叶婶嘴上恶毒,可是人却终究不敢上前……
“娘,你不要再说了!”这时,叶陌边也走了过来,叶陌边的心思全在花骨朵儿身上,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叶陌边看得一清二楚。
“儿子,这个小贱人竟敢耍我,你不替娘教训她,居然反过来阻止你亲娘?”
“娘,你少说两句,花姑娘本也无意伤你……”
“她无意伤我?我看要不了一会儿,她说不定把咱们这些人统统赶尽杀绝!你看看左护法,你看看她把左护法害成什么样子?还有钱护法,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这个小贱人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的傻儿子,你怎么还在帮她说话?”
“娘……你不要小贱人长,小贱人短的……花姑娘也受了重伤,你难道没看出来么?”
“她受了重伤?”叶婶听了叶陌边的话,仔细端详了花骨朵儿几眼,果见花骨朵儿脸色灰白,虚弱不堪,是身受重伤之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老天有眼,今天让我得以为千株阁清理门户!我要杀了这小贱人,给钱护法和左护法报仇!”
叶婶说完,又要上前,却被叶陌边一把拉住。
“娘,求您不要这样……”
“儿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香莲怨愤的开口道:“阿婆,你看看,这小贱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把叶大哥也给迷晕了……”
“你不要胡说!”叶陌边急道。
叶婶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倒有些不像她的所作所为。
“儿子……”叶婶的手颤抖着搭上叶陌边的胳膊,“娘这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娘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山谷一待就是这些年,为的也都是你,你可不能让娘伤心啊……”
“娘……”
“梅家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娘不要你和她们惹上任何关系……娘不要……娘不要……”叶婶自顾自的说道,知子莫若母,此刻无论如何嘱咐,都不能让叶婶放下心来。
“娘,咱们快去看看左伯伯吧……”
这一次,叶婶没有开口,香莲却突然横身挡在叶婶面前。
“阿婆,你不能让叶大哥就这样下去,他已经被那个小贱人勾去了魂,整日整日只想着那个小贱人,其他什么都管不了顾不得了,阿婆,那个小贱人会毁了叶大哥的,叶大哥是您的亲儿子,你不能让他被那个小贱人祸害啊……”香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叶婶本来有些失神,而香莲的话就像一记闷锤,把叶婶生生惊醒。
要说叶婶之前没有想要置花骨朵儿于死地,可是听了香莲一席话,叶婶却真的动了杀机,叶陌边,她唯一的儿子,叶婶说什么也不能让叶陌边毁在花骨朵儿,毁在梅家女人的手中……
“小贱人,我要杀了你,绝不能让你祸害我的儿子……”
叶婶不管不顾的向花骨朵儿冲了过去,可是没走几步却被叶陌边一把拦住。
“娘,你不要听香莲胡说……”
叶婶眼泪涌了出来,可是却怎么也挣不脱自己亲生儿子的阻拦。
“咳咳……咳咳……”
这时,花骨朵儿虚弱的近乎渺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大侠,叶婶杀了我方才痛快,你就让她动手吧,不妨事。”花骨朵儿真气耗尽,寒毒反噬,感觉自己时日无多,可能活不过几个时辰,她不想死在祝典面前,如果自己的死能换来叶婶内心的平静,花骨朵儿倒愿意在死之前满足叶婶的心愿。
“你说什么?”叶陌边知道花骨朵儿身受重伤,却是不知道花骨朵儿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故而诧异的问道。
“叶大侠,生养之恩大过天,你不要徒惹叶婶生气。咳咳……咳咳……”
“小贱人,你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休要假仁假义骗取阿婆也叶大哥的同情!”
“呵……香莲姑娘,爱之深,恨之切,我能理解……你对叶大侠痴心一片,人又聪明,和叶大侠实是良配。”
“臭丫头,谁要你胡说?我儿子的终身大事轮不着你来操心,谁和我儿子是良配只有我老婆子说了算!”
“叶婶……咳咳……说起来,朵儿真羡慕你,能够和叶叔白头终老,携手过了这么多年岁月,当年谷中的这些人,朵儿最羡慕的就是你和叶叔。咳咳……咳咳……虽然你们什么都不和我讲,但是我也隐约猜的出来,你对我娘的恨,对我的讨厌,到底是因为什么……咳咳……可是过了这许多年,叶婶你还不明白么?人谁无少年,年少的情愫未必是一生的所爱……叶叔是真心待你,其他任何人比不了你的……咳咳……”
“谁要你胡说?你个靠美色、靠身子勾引迷惑男人的小贱人……老婆子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你品头论足?”花骨朵儿的话戳到了叶婶的痛处,当年梅花的美貌,梅花的风姿,是叶婶心中永远的自卑,而叶叔对梅花的情愫暗生,更是叶婶心中打不开的心结,眼见花骨朵儿一天一天出落成梅花的样子,叶婶便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花骨朵儿的身上。
叶婶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再次要向花骨朵儿扑将过去,而叶陌边则死死拉住叶婶。
花骨朵儿说得没错,香莲确实聪明,正当叶婶和叶陌边胶着不开之时,香莲突然喊道:“阿婆,毒针!”
叶婶听了,想也没想,迅速从袖口取出毒针,向花骨朵儿掷了过去。
“老婆子,不要啊!”叶叔失声喊道,可是为时已晚……
毒针已出,花骨朵儿却连躲都没有躲闪,银丝穿过身体,花骨朵儿像一片被风吹散的白色花瓣,随风而起,随风轻轻坠入山崖……
万丈深渊,山崖之南,再不是栉比鳞次凉州盛景,可是那人那景,却永永远远定格在了花骨朵儿的脑海之中……
……
“不要!”叶陌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可是任凭什么也再无法挽回母亲手里抛出的毒针,无法挽回坠入山崖的那道倩影,就如同时少年时抓不住的梦幻,成年后无法靠近的心……
叶婶呆愣在当场,悬崖边上再没有花骨朵儿的身影,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而叶陌边终于松开了拦阻叶婶的手,一个人走到悬崖边上。
“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叶陌边回头看了叶婶一眼,满眼泪痕,再转过身去之时,叶陌边毫不犹豫的跳下了万丈山崖……
“儿子!儿子!不要啊……”叶婶疯了一样跑到悬崖边上,可是看到的只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坠下无底深渊的模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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