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儿淡淡一笑,看了眼南女国主和展卓俊,接着说道:“左伯伯,我听说,王爷手下的护卫叨扰了左伯伯,被左伯伯扣下,不知他犯了什么事,左伯伯可否看在侄女薄面,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左明寿没有料到花骨朵儿会这样说,来个故作不知,直接让他放人,却绝口不提《梅花赋》。左明寿和钱修天不同,左明寿并不想这么快和花骨朵儿撕破脸皮,《梅花赋》离他越来越近,左明寿不仅想要得到《梅花赋》,如果情况允许,他还需要这个梅家的骨血,作为他光复千株阁的傀儡,为他召集旧部制造声势,为他执掌千株阁正名。当然,如果花骨朵儿不受他的控制,那么在他拿到《梅花赋》之后,左明寿也会毫不犹豫的除掉这个隐患。
“哦,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也是在所难免……老夫本想约凉王来此说道一二,没想到凉王没来,却在此遇上了贤侄女。只是……老夫倒是听说,贤侄女在百越国被一青铜面具人带走,不知所踪,眼下又出现在凉州,出现在百望山顶,这……”左明寿老奸巨猾,花骨朵儿不提《梅花赋》,左明寿也顺水推舟不提《梅花赋》,绑架南女国主和展卓俊一事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好像真的只是展卓俊年轻气盛,冲撞了他一样。
“侄女被青铜面具人带走?哪有的事……侄女不过是和凉王爷回凉州罢了……”
被花骨朵儿这么一说,所有人心里都打上了一个问号。钱修天言辞凿凿,说花骨朵儿狼心狗肺,骗他习练假《梅花赋》,致他重伤,后被青铜面具人带走,去向不明,还说要想夺回《梅花赋》,只能铤而走险,从凉王身上下手。
左明寿脸上瞬间罩了一层寒霜。
“贤侄女,这等事,还能有假?”
花骨朵儿故意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左伯伯,实不相瞒,在百越国时,侄女无奈,使计致钱伯伯重伤,至今心怀愧疚……”
“哦?怎个无奈法?贤侄女不妨说给老夫听听。”
“钱伯伯以娘亲的死生相要,将侄女骗到百越,之后想从侄女身上夺取《梅花赋》,还说……还说……”
“他还说了什么?”左明寿亟不可待的问道。
“钱伯伯还说,他为千株阁鞠躬尽瘁,多年苦心经营,理应为千株阁一阁之主,侄女虽然是娘亲的女儿,是梅家的骨血,但是没有资格继承千株阁阁主之位……”
“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左明寿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钱伯伯话说得倒也没错,侄女资历浅薄,又是女子,钱伯伯不服侄女也是应该,只是……钱伯伯还说,等他练成了《梅花赋》,天下无敌,普天之下,再没有人能拦得住他执掌千株阁阁主之位,外敌挡他,他要杀,自己人要是不服,他一样照杀不误……”
花骨朵儿见左明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话左明寿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钱伯伯这话说得侄女实在心惊,千株阁是梅家历代祖先的心血,侄女无能,从小到大,没有为千株阁进过一点心,半点力,可是即便如此,侄女也不能看着千株阁的人自相残杀,死于《梅花赋》,死于我梅家的家传武功啊……侄女被钱伯伯逼至无奈,又不忍交出真的《梅花赋》,荼毒阁中其他人,只好出此下策,以假《梅花赋》的功夫骗钱伯伯。没想到钱伯伯得到假《梅花赋》如获至宝,竟然亟不可待的修炼起来,所以才导致……”
“钱修天……”左明寿小声嘀咕了句,脸色绷得极紧。
花骨朵儿嘴角轻轻挑了挑,瞬间恢复如常,又开口道:“钱伯伯和左伯伯都是千株阁的栋梁,千株阁的发扬光大自然要靠两位伯伯,侄女虽然才疏学浅,却还有些自知之明,并不觊觎阁主之位,只是侄女窃以为,钱伯伯靠骗取《梅花赋》,靠杀尽异己夺得阁主之位,未免不够光明磊落。阁主之位,即便侄女让贤,也要两位伯伯之中,能者得之,贤者得之,左伯伯,你说呢?”
左明寿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贤侄女休要妄自菲薄,千株阁阁主之位,自然是梅家的后人继袭为好……我左明寿受梅老阁主信任,担任千株阁护法之位,为千株阁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在所不惜……”
花骨朵儿笑了笑,“左伯伯高风亮节,光风霁月,有左伯伯作为千株阁的护法,真是我千株阁之福。只是……钱伯伯……哎……真是可惜了,武功怕是不能再练,从此以后只能运筹帷幄,冲锋陷阵的事恐怕要交给别人了……”
“他狼子野心,咎由自取,贤侄女也不要过于自责了……”
“左伯伯,侄女想着,钱伯伯一定是还在埋怨侄女,所以才会编出侄女被青铜面具人掳走之说,不然,何苦用此说辞来骗左伯伯呢?”花骨朵儿故意这样说道,左明寿如果和钱修天联手,她花骨朵儿断无生还的可能,如果落入钱修天手中,下场只怕还不如一死了之。
只有让左明寿和钱修天产生隔阂,为左明寿树立一个敌人,再和左明寿站在同一立场,这一仗,她才有一丝赢的希望。左明寿说钱修天狼子野心,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二人都觊觎《梅花赋》神功,说明了二人皆有私心,花骨朵儿算准了左明寿和钱修天貌合神离,以言语挑拨,左明寿果然上当。
“呵呵,或许吧……”左明寿面上敷衍带过,但是心里想的却是:“钱修天那个老东西,果然不怀好心,想要偷偷练成《梅花赋》,独揽阁主之位,只是没想到苍天有眼,他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有练成《梅花赋》,反倒落得了残废。哼……他编造这丫头被青铜面具人掳走一说,还不是为了骗我和凉王爷正面交锋,借着凉王势力庞大,好将我除掉,从此千株阁就他一个护法,没人再和他争阁主之位。被废了武功的废人,不敢和我明里较量,竟然用这种阴招……还好被我识破……”
“左伯伯,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竟把时间给忘了……我偷偷从王府出来,王爷发现我不见,怕是要寻我的,要是王爷找上这百望上来……”
“说到凉王……对了,贤侄女,老夫托人给凉王爷捎信,怎的凉王爷没来,贤侄女却过来了?”左明寿依然十分警惕,生怕这又是祝典设的圈套。
花骨朵儿不着痕迹的扫了叶陌边一眼,然后十分自然的说道:“哦,王爷事多,时常不在府中,应门的小厮有事就先知会侄女了,侄女一听,是左伯伯约王爷一见,王爷的贵客和护卫也在左伯伯手中,侄女心知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但又怕一来二去左伯伯和王爷起了冲突,我千株阁这些年人才凋零,全靠左伯伯等人一力支撑,侄女怕万一王爷动怒,伤了左伯伯,那可怎生是好,于是侄女便自作主张,将此事瞒下,偷偷前来赴约。想必只要王爷的贵客和护卫能够安然回去,王爷也不会深究。”
“嘿嘿……嘿嘿……”左明寿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干笑,心里来来回回琢磨起来,这黄毛丫头到底是在装傻充愣到底还是真的不谙世事,心思单纯?难道她真的以为,放了那个男娃娃和女娃娃,单凭她三寸不烂之舌,说几句话就使得?
花骨朵儿已经做好了有来无回的最坏准备,自然不会真的以为此事能如此简单的了结,于是又说道:“另外,我要随左伯伯一道闯荡江湖,为千株阁的光复出一份力,带着王爷的人……终有所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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