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祝典果然出现在必应楼凉州分舵。
“少楼主!”
“少楼主!”
……
祝典一来,陈洪亮有了主心骨,所有必应楼的弟兄都有了主心骨。
祝典站到了青铜面具人的正对面,青铜面具人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必应楼的弟兄。
“放开我的人。”祝典说了句,即便语气算不得发号施令,可也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青铜面具人果然放开了必应楼的兄弟,没有多加为难。
“大家都退下罢。”祝典又说道,这一次是对在场必应楼的弟兄。
“少楼主……”
“少楼主,我们不走!”
祝典向众人使了个威严的眼色,大家知道他们这位少楼主的脾性,不敢忤逆,只好依言纷纷退了下去。
而青铜面具人似乎也并不介意手上威胁祝典的筹码少了,必应楼的弟兄一一退下,青铜面具人也并没有阻拦。
众人皆退了下去,只有陈洪亮留了下来,默默站在祝典身后,有他在,就不能让祝典有一丝一毫闪失,青铜面具人如果动了歪心,除非先杀了他。
祝典半转过头,向身后扫了一眼,看到了悄悄留下的陈洪亮,却并没有赶陈洪亮走,陈洪亮稍稍放下心来。
“你要找我,还需如此兴师动众?”祝典开口道。
“王府高手太多,你未必肯见我。”
“他们拦得住你么?”
“不好说。”青铜面具人倒也答的实在,没有妄自菲薄,也没有虚张声势。
“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想让你回京城去。”
“是她的意思?”
“嗯……”
“你为她做事?”
“并非如此……”
“那为何要听她调遣?”
“同门之谊……”
“哼……回不回去我自有分寸,不劳外人操心。”
“你是为了那丫头的伤病,所以才迟迟不肯动身?”
祝典没有答话。
青铜面具人接着说道:“你迟早都要回去面对她,难道你希望回去的时候,面对的是她的一具尸体?”
“你住口!”青铜面具人的话似乎戳到了祝典深埋在心里的痛处,祝典难得情绪波动了一下。
“你终究还是在意的,既然在意,就不要让自己后悔一生,现在回到洛邑,一切都还不晚。”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嗯,只要你答应回去,我绝不会伤害你的人一分一毫。”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威胁于我无用。你要是想显显本事,本王倒也可以领教领教,看看你的能耐是不是能通天……”
“你是凉王爷,也是必应楼的少楼主,今日咱们不妨用江湖中人的方式了结此事,以一对一,我若赢了,你回洛邑,我若是输了,从此不再来打扰你,也不再来犯必应楼。你说怎样?”青铜面具人向祝典下了战书。
“以一对一,好啊。”祝典欣然应战。
祝典虽然习练了《梅花赋》,可是从来不轻易出手,此时祝典同意较量一番,为的不仅仅是这一赌注,祝典比任何人都清楚,洛邑……他迟早都要回的。青铜面具人提起了祝典最不愿意提起之事,戳到了祝典心底里的痛处。
“同门之谊”……恐怕这四个字对祝典的作用更大,祝典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师门,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有多大的能耐,才能够十八年来,神神秘秘的影响着那个给予他生命的女人,神神秘秘的渗透到中原武林,甚至神神秘秘的介入大岓朝堂。
两人此时都已步入绝顶高手之列,高手之间的对决,从不需要招招致命,但是招招都是电光火石。
转眼之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尽管陈洪亮在旁看的汗如雨下,但两人还是未分胜负,可是不知不觉之中,午时已经悄悄滑过,不留痕迹……
青铜面具人在打斗的间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突然高高跃起,收了招。
“你我二人比了多时依然分不出胜负,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打住。”青铜面具人落地站定后说道。
“再比下去,我会赢你。”祝典肯定的说。
青铜面具人顿了顿,“或许吧……”听起来似乎并不反对祝典的说法。
“既然我没有赢你,你也没有输我,今日之事作罢,咱们后会有期。”
祝典眉头微蹙,青铜面具人则飞身一跃,离开了必应楼凉州分舵。
“这个怪人……”陈洪亮嘟囔了句,走到祝典身边,“少楼主,你没事吧?”
“嗯。”
青铜面具人已经离开,可是祝典的脸上却没有一分轻松的表情,依旧蹙着眉,若有所思。
“少楼主,你说这个怪人怎么说来就来,说跑又跑了呢?明明说要和你比试,让你回京城,可是连个胜负都没分出来就走了……真是奇怪……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和白龙帮又是什么关系?”
祝典的眉头皱的更深,没有理会陈洪亮的问话,而是突然说了句:“随我回王府一趟。”说罢直接运起轻功,往王府方向而去。
陈洪亮心里一沉,祝典的神情,祝典的话,让陈洪亮心里直觉得,好像有坏事发生了……
一路轻功回到王府,祝典脚未点地,直奔后院而去,花骨朵儿不在他的寝房,不在她自己的寝房,不在花园,不在膳房。再到南女国主居住的院落,花骨朵儿不在那里,南女国主不在,展卓俊也不在。偌大的王府,哪里也没有花骨朵儿的踪影,陈洪亮问王府的下人,都说花姑娘一早便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再一细问,不仅花骨朵儿找不见人,南女国主带着她的随从和展卓俊昨日一早出门,至今一夜未归……
“少楼主,花姑娘可能只是出去了,买药材,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啦,不用这么担心。”陈洪亮嘴上安慰道,心里也觉得蹊跷,花骨朵儿,展卓俊,南女国主统统不见,就算南女国主夜不归寝,展卓俊也不会那么没分寸,总该知会一声,几人同时不见,让陈洪亮觉得这其中有着什么联系……
“把范文儒给我叫来。”祝典突然吩咐道。
陈洪亮不敢怠慢,赶紧去请范文儒,而当陈洪亮刚迈出房门,范文儒已经在房门口恭候了。
范文儒进到屋内,在祝典面前垂首站定,祝典脸色不善,范文儒的神情也不太对劲。祝典负手蹙眉,目光凌厉,直盯着范文儒,范文儒则一直低着头站在下首,此时更像是一株等着被狂风暴雨席卷的孤树。
“她现在哪里?”祝典脸色阴沉,问范文儒,语气像骤雨前的天空一样低沉。
“此时……该是和千株阁的护法左明寿等人在一处。”范文儒平静的答道。
一听此言,陈洪亮的心“咯噔”一下,千护万防,怎么还是让花姑娘落入了千株阁旧部的手中……这范先生既然知道此事,怎么不速速向少楼主禀报,缘何拖到现在,少楼主问话才说,此时分分秒秒皆有可能决定生死,如果耽误了营救的时间,后果……后果……陈洪亮心里着急,脚下不由得也站不住了。
“哪……里……”祝典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字字带着劲,字字透着狠,好像要把范文儒撕碎一般。
“凉州西郊,百望山顶。”范文儒仍然低着头,语气依然平静。
范文儒话音未落,祝典已然施展轻功,飞身而去。陈洪亮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毕竟不放心祝典独自前往,因此,匆匆看了范文儒一眼之后也运起轻功,跟随祝典而去。很快,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范文儒一人,范文儒终于抬起头来,阳光刺眼,从门缝直射进来。
午时已过,未时将到,祝典此去,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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