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一半,我感觉自己身体一僵,竟然有淡淡的心酸,这歌词,触动了我吗?不至于吧,听过那么多遍的东西——
曾经的曾经,我也有不舍得忘记的东西……
可如今,谁值得我无法忘却——
歌声仍在继续——
寂寞的长巷
而今斜月清照
冷落的秋千
而今迎风轻摇
它重复你的叮咛……
一声声,忘了忘了
它低诉我的衷曲…
一声声,难了难了
忘不了,忘不了…
忘不了春已尽
忘不了花已老
忘不了离别的滋味
也忘不了那相思的苦恼……
……
台下有一双凌厉的眼睛,久久盯着我,像怒火憋闷的雄狮,更像一只凌厉的鹰。
我自然自然知道那双眼睛属于谁,却仍旧无动于衷着。
我与你之间,说到底,永远不会有谁隶属于谁的关系。
我有怎样的改变,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
“颜如歌。”
恍惚中,我听到他一声低吼。心一颤,不愿作出回应。
周围有男子回头看他一眼,他最终得不到理会。气氛是那样热闹,夜未央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这曲歌唱毕,我在高脚凳上坐下,轻轻闭上眼,等待全上海最富有的男子来竞拍我。
数字只会越来越高,男子的声音不断变化。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叫道最后,只剩下五六人,早已是天价。
“十万美金。”
耳畔荡起一个凝重低沉却短促的声音,这声音让我觉得陌生。
周围迅速响起男子不屑的讥讽,这是一种风格,属于失败的男人。即使他们输掉的只是某个风尘女子的一夜……
上海的富商很多,但他们绝不至于为了一个陪他们睡一夜的女人轻易喊出“十万美金”这四个字。
人潮渐渐散去,他与我对视。
我缓缓睁开眼,他赢了。终究是他段青墨赢过了我。此刻的我,在他面前,卑微得像个小丑。
我笑着走到他身边,“请吧,段先生。要去哪里?”
这一次。他不但赢过了我,更赢了蒋宸风。这一次甩下大叠钞票,将我带走的,终于是他。
他扣住我的腰,力度不大,神情也很平静。不像生气,更不似有欲.望。
上车,无言。
我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他却不说话。莫非是觉得尴尬?
我嗤笑,觉得他在伪装某种冰冷的气氛,“段先生,怎么,是想在车上做么?”
话音刚落,他猛地转过头来,眼神有一瞬的嗜血。
我的腰被他扣住,扯紧,他握得我有些疼。他的靠近,让我感觉有点冷,可是,也不过是冷而已。
直到他的舌窜入我口中,我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寒。入骨的疼痛。
原来世上真的还有比我更寒冷的人。
他的吻由凉转热,逐渐烫得可以灼伤我口腔中的皮肤。
我开始讨厌这种感觉。我宁愿他选择直奔主题的方式……
“段……段青墨。”我拼命挣扎,像一只不愿沉溺水中的游鱼,愚蠢至极。
他凝视我羞得通红的脸,哂笑不止,“这么快就忘记了么?凤蔷薇!今天晚上,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感觉胸口内有凉凉的液体,倾泻而下,竟像是流血——
推开他揽着我腰的手,我冷冷道,“自然不会忘。那么段先生,你不会忘记了更重要的事吧。那十万美金,你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