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因为老板要把坏事变成好事,公司上上下下都进行了一次整顿。员工上下班实行打卡。
在过去的四年,我是自力更生的四年,在生活上没有规律。如今,我是拿了人家的碗,就得受人家的管,担心早上会睡到自然醒,从而给老高留下把柄。为此,我把闹钟定在五点半,以便我在六点之前,能赶上公交车,七点准时上班签到。
在当时,私营小企业多农民企业,不是老板过于家长,就是同事过于算计。能遇到像欧阳青这样的老板,已经是相当不易。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算计是哪里都有,希望却不是处处存在。
实施打卡的第一天,我过于紧张,来得相当早。
门卫老黄为人不坏,是唯一的中坚人物,不参入派系斗争。他有一辆电瓶车,比宝马还要宝马,比奔驰还要奔驰,那是他心中的一尊佛,就像白如意在我心目中一样。
在烧油的年代,钱好挣,节约体现不了社会地位,环保体现不了工业繁荣。人们听惯了机器声,看惯了工业垃圾,反而认为电瓶车不够时尚,然而它却是未来的主流。这就好比巧巧,在别人没有看到网购前景时,她看到了。可以这么说,老黄给我们当门守够资格。
我和他闲聊了一会儿,说的当然是电瓶车。
到了五楼,楼门打不开。在台阶上,我坐了将近半个小时,幻想有一天李春晓能请假,白如意会单独上班,我才有机会接近蚕宝宝。虽然这种机率很小,但是我相当渴望,哪怕它只是每月一次,也能让我的付出得到快速增值。
到了七点,她们依然没有来。到底是几点上班?在商务部这个小天地,还是巧巧说得算。巧巧有抵触情绪,非要她们晚些到,这是正常的事,因为网络销售不像工厂生产,早上基本没有生意。
因为无聊,我下了楼。老黄在洗车,我不忍心去打扰,索性去了院外的早点店,要了一份炒粉干。
我有吃早点的习惯,却很少去享受。打工仔哪能不省呢?在沿海城市,他们不是一盘海鲜要多少钱,而是三块钱也能买到一只虾。看上去相当便宜,等到了月底,钱就不够用。
到了七点半,我回到五楼。楼门依然打不开,她们依然没有来。我再一次下了楼,是去外面买了一包香烟。来来去去的,累是累了一些,却能让时间悄然溜走。
慢悠悠地回到五楼。闲着也是闲着,何不想一些美妙的事呢?或许我应该买一把雨伞,收着藏着,一旦遇到突然下雨,李春晓以不在,我和白如意就能共用一把雨伞……
转眼到了八点,依然没有人来。不会是她们集体休假了吧?因为是星期天,有这可能,我心想:等到九点,如果还是没有人来,我再打道回府。
可是,我又怕这是老高的算计,有意放一上午的假,造成放一天的假象。一旦我入了套,下午没有来,他就可以借机修理我。虽说这是孩子玩的把戏,但是老高却善长。何况法律也没规定不能如此,老高就更加精益求精了。
老高像蛮不讲理的女人,随时随地都能整人。虽然我看不上他的手段,但是他的手段能让我心烦意乱。别人总以为他不会害我,只是玩玩而已,可是他就是针对我,还总能给我惊喜,这让人受不了。
没过不久,刘潜来了。他像一只穿了马甲的公猪,全身上下都是圆滚滚的,弃满着活力,却看不到阳光,让人感觉他会爆炸。
他一来就表扬自己:“我还以为迟到了呢,却没有想到来得还挺早的。”
“公司不是规定七点上班吗?”我试探他。
“是啊。这些女人就是娇生惯养,迟迟不来,是和公司精神相对抗。如果是我们男人迟到了,那就得挨批。”
“现在是八点多了,她们应该快到了。”
“做女人真好,生个孩子还有老母鸡吃。上个班也像奶奶一样,无组织,无纪律。”这分明是刘潜担心白如意会迟到,又哪里是骂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