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讲师是大伙讲师,那便是我的老师,无论他是二把手也好,是三把手也罢,只要在公共场合,我都要礼让三分,就算他做得有些过分,我也要给他一些回扣,不能朝他发火。
“明白了。”我想:不仁慈的人物应该是老板,不会是老高,因为老高还不致于这么绝情。
白蓝狐假虎威,却不看场合,还在耀武扬威:“周小武,你赶快把你的个人资料给带走。”
我气得咬牙切齿,却不能让她得意:“知道了。”
她却不过瘾,依然在耍权威,竟然说:“你走了以后,我能使用你这台电脑。”
或许是她心中有恨,否则不会这样挖苦我。又或许她是老板的匕首,那是有任务在身,就不得不如此。可是我相当生气,她不但不感激我,还要落井下石,我能搭理她吗?但我又不得不去整理属于自己的私人物件。
形势已经如此,我再厚着脸皮去求老板,又能指望什么呢?整理好私人物件之后,我把工作证还给了钱讲师。到了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它的份量,好像是自己犯了错误,偷了别人的证件,冒充他人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如今才是东窗事发。
钱讲师有一张笑脸,却是一张死脸,不是冬日里的烧酒,而是夏季冰箱里的啤酒。今天它却不同以往,像是啤酒放在冰箱里的时间太长,所以他相当严肃,说:“只要是公家的财产,哪怕是一根线,你都得留下来。”
“这个我明白。”就算我是RB的忍者,还是有些不舒服,有些话就不吐不快,“钱老师,你们的效益也太高了吧。”
“效益高是好事,说明我们的执行力很强。”钱讲师讽刺我。
“可是,你也不应该搞突然袭击。辞退我这样的小人物,要早些下通知,或者提前下发一份文件。如果在职员工不来上班,事后才向你出具请假条,你会高兴吗?”
这时,白蓝不安好心,趁机拨掉了电脑的电源线。我的设计稿全在里面,算是没有时间删除了,只能留给她。可见,她用心之深,我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想一想,还真有一些不踏实,不甘心。
钱讲师和她原来就是一伙的,于是他笑了笑,才来搭理我:“周小武,你说的对,我向你解释一下,为了辞退一位要走的员工,打一份文件不划算。起码一张纸也要几毛钱的成本吧?你都要走啦,通知与不通知,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是人事主管,有这样的解释,也说得过去。”除了讽刺他,我还能争取到什么呢?
“周小武,你一旦离开了公司,再想回来看望谁,就得事先和我们领导层打报告,如果我们没有批准,你就不能乱来。”钱讲师有此细心,当然也有老板的一份功劳。显然,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我还能回来看望谁呢?除了生气,也有佩服他们的意思,毕竟做大事的人都在意细节,而他们却细得像针眼,根本不让别人来穿针引线。
白如意依然趴在办公桌上,依然没有抬头看我,好像是睡着了。这让我相当绝望,在心底劝慰自己:姓白的对姓刘的算是动了真感情,我还是擦干眼泪乖乖地走吧。
刘潜注定是我的克星,他连虚伪都不愿意,又哪来客套呢?相反他一点都不省事,非要当着众人的面,来教训我,来羞辱我:“周小武,你看什么看呢?该走就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好像白如意已经是他的人,而我忙了几个月,却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他当然要代表正气,来讨伐我。我有了这样的下场,就是最大的失败。此时此刻,我是真的好想留下来,和他做一世的情敌,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至少,我不能让他得意。然而,最伟大的人物、最不仁慈的人物出现了,我来不及与刘潜作任何折较量。
自比曹操的老板就站在门口,又生怕我不知道他是主谋,所以他先咳嗽了几声,然后才是他的台词:“周小武,如果你愿意回头,我可以让你留下来,重新给你安排工作。相反,如果你不愿意回头,那就算了吧。”
“哦。”起初,我并不想搭理他,省得他更加得意。
“我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如果你不为我所用,我就只能让你提前走。”他这不是直率,而是对我下最后的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