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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演武亭戚公操军

戚参将因谓诸将校曰:“明日本职试于教场内略将本地士兵操练,以观其坐作、进退、器械武艺何如,然后以本职之法损益以教之,诸君可以就舍矣。”于是诸将乃出,见于本府知府。其知府曰:“戚公既欲操士兵,着巡捕官火速打点教场,措办作物,结集军兵,听候无违。”

次日,诸把总、哨长、队长并武士等,皆在教场中摆列行伍。但见红旗映日,白刃飞霜。猛将勇腾空之马,参谋智变化之龙。班分左右,行列后先。戚参将头顶黄金五宝之盔,身披红丝五花之甲,眉分八字,须列三髭,坐于演武亭上。把总陈濠、秦经国、朱玑、方以中、胡震、方旗等率诸军叩头,喊堂毕,于是哨长将牙旗摆开。中军把总陈濠禀曰:“请升旗。”戚参将曰:“起去风火门。”把总朱玑即时放炮三个。戚参将大声吩咐诸军曰:“诸军肃静。职有交头接耳、喧哗谈话者,依军法斩首。”号令一行,诸军悚然。但见各把总参投礼毕,戚公乃谓诸将校曰:“军中有善武艺者,许各演一番。”诸将曰:“听令。”戚公曰:“试藤牌。先令自舞试艺,遮蔽活动之法,务要藏身不见,而目犹向外视敌,又能赶脚下为好。次以长枪对战,令俾持标枪一枝,近敌打去,乘彼顾授,便抽刀杀进,使人不及手为精。”

又曰:“试标枪,立银钱三个,三十步内命中,或上或中或下不差为熟。”又曰:“试火器。立木牌于八十步外,高五尺,阔一尺,三发一中,十发七中为精。”又曰:“试火箭。八十步,亦用铳,把平去中式为精,歪斜不正系造作,不如法,免究。其兵制作既精,放不如法,究兵治罪。”又曰:“千里雷点放,缓急不误为熟。如临时失忘随炮应用之物,及损坏信药等项,俱重治。”又曰:“旗法随鼓,紧慢自如。磨旗之时,两托开阴阳,拿住高举;伏身转,要绕头过一遭,方才竖起。”又曰:“试打鼓之势,用木槌二根,起迟下速,两手高举过额,而打鼓沉重为可。”诸军校听命已毕,合声呐喊应曰:“如都府命。”戚参将吩咐诸军讫,复令摆开,列为阵势,一一操练毕,各兵俱坐地上歇息。戚参将亦暂退于演武亭后堂休养精神。良久,乃复出亭,升公座,吹口孛罗,军士各起身,从便习学,中军把总官竖蓝旗一面,当中点之,各营狼筅手俱听鼓声,发放路集,中军两边金鸣鼓止,用后式装成文册,点名比较,如前条法。赏罚毕,仆蓝旗,各照原路回伍,听鸣锣坐息。盖狼筅之功在竹,属木,故举蓝旗以应之。次举黄圆旗,长藤牌手一照,狼筅手点鼓三通,集台下比较,如前条约。赏罚毕,仆黄旗,各照原路回伍。盖牌主御敌,故举黄旗以应之,而圆则象形也。次举白旗,各营长枪手一照,狼筅手号令赴台,照前条约比较。赏罚毕,仆旗,路回原伍。盖长枪之刺在刃刃,属金,故举白旗以应之。次举黑旗,各营各色钗钯、短兵一照,狼筅手号令集台下,各照前约比较。赏罚毕,仆黑旗,各回原伍。盖短兵节险,短如水之激,故举黑旗以应之。次举红旗,立把子,各营鸟铳火箭拿手俱赴台比较,毕,仆红旗,回原伍。盖神器属火,而弓矢皆箭竹之器,故举红旗以应之。

比较毕,戚公曰:“众军听发放。”于是众把总、哨官、哨长、队官引众官跪于台下听候。戚公曰:“你们的耳只听金鼓,眼只看旗帜,手只执器械,脚只认进退,其余圈套、花法,俱勿习学。盖武艺中圈套、花法,上阵时不切于用,且误事。诸军晓得。”众军合声应诺。戚参将曰:“起去。”诸军呐喊而起。忽喇叭声响,各营擂鼓,落旗罢队,送戚参将入督府,跪于台下听发放。戚公曰:“今日已暮,汝各回去安歇。”众军合声应诺。戚公曰:“起去。”诸军呐喊起身而去。诗曰:

赳上龙骧镇浙江,教场演武气鹰扬。

经营部伍如排雁,约束军兵似逐羊。

旗帜飘摇空里电,干戈簇拥塞边霜。

投鞭自足断流水,不殆交锋始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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