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一家偏远的小站停了下来,大宝跟随母亲的身后,跳下车厢。那时候,站台上的人寥寥无几。母子俩走出检票口,直奔马路斜对面的客运站。
客运站的售票厅里的人也不是很多。有躺在长椅上睡觉的,有三两人抽烟唠嗑的,有小商小贩卖东西的。
叶芬拉着大宝来到一处售票窗口,窗口未开,旁边的墙上贴着一纸公告,大意是叶芬母子所要去的地方,因路面塌方现正在施工,暂停售票。
看罢公告,叶芬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拉着大宝急匆匆地离开客运站。转过一条街,左拐右拐来到一趟灰色的小房前,叶芬伸手敲着其中一户人家的房门。
小县城的凌晨,雾气之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奶酪的味道。整座老城无比地宁静,如同一位历经沧桑岁月的老者安然地熟睡在那里。
叶芬的中学时代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后来上了省城的医学院。
“叶芬儿!”门开处,一女士尖叫起来。
“斯琴。”叶芬打着招呼。
“这是你儿子呀?”尖叫过后,女士一眼瞧见了小家伙。
“大宝,叫斯琴阿姨好。”叶芬对儿子说。
“斯琴阿姨好。”大宝叫着。
“哈哈,小伙子!都快进屋吧。”女房主说。
女房主是叶芬的中学同学。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脸长得滚滚圆圆的;一看就是个热情开朗,有啥说啥的主。
叶芬拉着大宝迈过门坎,走进外屋。屋子狭长,有灶台、风箱、碗橱、水缸,门后戳着一捆秫秆儿。
“这次回家看老太太?”斯琴试探地问。
“我娘摔了一跤。”叶芬说。
“摔得咋样啊?”斯琴忙又问。
“把脚脖子给崴了。”叶芬说。
“严重不?”
“估计挺严重,”叶芬面带焦虑地说,“我刚才到客运站,去我家那的公路塌方了,现正在修呢。”
“我知道,”斯琴点下头,“前一阵子下了一场大雨给冲的。”
“没办法,大清早就找你来了。”叶芬有些个不好意思地说。
“嗨,”斯琴拍了一下叶芬的肩膀头,“咱们老同学还说这客气话干啥,啥事儿?”
“看看你们那供销社,今天有没有去往我家那的马车。”心急如焚的叶芬说。因为,只有走乡间土路这一途径了。
“好,我这就让老孟去打听。”
斯琴走进旁边的房间。那时候,一铺大炕上躺着一个大男人加仨小孩,她推醒了大男人。
“叶芬儿来了,你快去供销社打听一下,看今天有没有到她家那面去的马车”斯琴跟睡眼惺忪的丈夫说。
大男人马上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时同叶芬打了声招呼。
“走,咱们进里屋去.”
女主人将叶芬母子让进里屋,又将大宝抱到炕上坐着。
“你都有三个孩子了!”望着炕上,叶芬有些吃惊地说。
“俩小伙子一个丫头。”老同学说。
“好福气呀!”叶芬好不羡慕。
“你们在屋坐着,我出去给你们娘俩做点饭。”说罢,斯琴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