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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番外:许你一生云淡风轻(中)

陈子箫和田丹结婚的消息被媒体铺天盖地地报道。

我坐在办公室里不耐烦地丢开手中的杂志。封面上的两个人深情对望,笑容甜蜜。可我心中想着却是,那个小孩儿又要伤心欲绝了。一想到那天她在电影院里痛哭的样子,我就感觉胸口堵得要爆炸了。

我实在太担心她,终于还是来到了中影的门口。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也十分憔悴。她为那天的事跟我道歉。傻小孩儿,我怎么会真生你的气呢?

我原以为陈子箫再次抛弃了她。可没想到那个无耻的人竟然要她等他。而这个傻孩子就心甘情愿地等着。

我仿佛看见,无尽的黑暗就要将我的小孩儿淹没了。我拼命想拉她出来,可她就是不肯。

从学校回来我就一直在挣扎——要不要把当年的事告诉她?我想这是唯一能够让她彻底离开陈子箫的方法了。她把蓝叶当作最好的朋友。她如果知道了当年蓝叶是因为陈子箫才遭遇了劫难,一定会彻底离开他。可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同时也意味着我将永远失去她。因为那件事,陈子箫推波助澜,而我才是始作俑者。

我挣扎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她。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让她为陈子箫赔上一辈子。就算我会永远失去她,我也要告诉她。其实,我、陈子箫、蓝叶,我们都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在她原有的平静生活中,我们都是不速之客。那就让我为这件本不该发生的事画上句号吧。

可就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却意外地接到了她的电话。我这才知道,另一个人替我说了当年的事。可田丹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陈子箫对我的仇恨。所以,艾希只知道了陈子箫做的事,而并没有知道那件事我也参与其中。

我在雕刻时光紧紧抱着泣不成声的艾希,生怕她会被面前这个魔鬼夺走。

陈子箫将目光转向我,眯起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神带着仇恨和鄙夷。我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渗出冷汗了。他要鱼死网破吗?他要说出当年我在这个秘密中扮演的角色吗?

可最后他转身走出了那扇门,什么都没有说。

我觉得上天是在给我赎罪的机会。艾希彻底离开了陈子箫,而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呵护她。

那个圣诞节,本来我打算约她出来,找个机会跟她表白的。可我在电话里听出来她其实很想跟寝室的姐妹们一起。她还因为没有男朋友不能参加集体的活动而失望。于是,我决定先跟她一起参加寝室的集体活动,再找机会表明心迹。

谁知在餐桌上她们竟玩起了游戏。而我也正好借助这个游戏说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话。我们还在大家的鼓动下喝了交杯酒。

我惊喜地发现,从那之后她开始对我表现出一种羞涩。我握着她的手唱歌的时候,她竟红着脸不敢看我。

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这个傻孩子是不是本来就对我有感觉,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呢?

果然,我送她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她说她今晚是灰姑娘,还说做我女朋友的感觉挺好。

“做我的女朋友感觉挺好?”我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脸颊绯红的女孩儿,又把她刚刚不小心说漏嘴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是……我的意思是……当然我知道那是假的……你就是替我解围……我……我没当真……”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我一阵心痛。她面对爱情的时候就是这样,战战兢兢,完全没有自信。

我终于向她诉说了我对她的感情。她一开始不相信,接着又感动得哭了。她还问我会不会嫌弃她。我好心疼。如果没有我,她又怎么会遭遇那样的事?

我在漫天飞雪中紧紧抱着她。我发誓,这一生我都要好好守护她,不让她再流一滴眼泪……

艾希成为我的女朋友后,拜托我替她定期去雕刻时光打扫。她给我配了一把钥匙。而蓝叶交给她的钥匙,她说会一直保存着,不会再用了。我知道,她是不敢再去触碰那段伤痛的回忆。

可她不知道,我再次走进雕刻时光时的心情。这是蓝叶的地方。对于艾希,我还可以用我的下半生好好弥补。可蓝叶,她已经不在了。我连句对不起都没办法亲口对她说。在这场悲剧中,蓝叶是最无辜,付出代价最大的人。她原本美好的一生,都是因为我参加了那次比赛而走向毁灭……

我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满满一页的“蓝叶对不起。”写着写着,眼泪夺眶而出……

后来,每次来到雕刻时光,我都会在这个小本子上写点东西。我想,蓝叶在天上也会想知道艾希过得好不好吧?于是,我就把艾希的近况都写在了那个本子上。我希望蓝叶能看到……

跟艾希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件事对她的伤害之大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

有一次,她在厨房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手,鲜血流在了案板上。她看见了血,脸色惨白,接着就晕倒了。

她醒来之后告诉我,她看见血脑海中就出现了蓝叶死时的惨状——地上一滩血肉模糊的蓝色和红色,还有她流产时满身的血……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让她切过菜。

还有一次,她得了奖学金。可就在领奖当天,我接到了李玫的电话。她说艾希领奖的时候晕倒在台上。我急忙赶到学校,想带她去医院。可她却对我笑笑说,没事,她只是想起了那年大学生电影节领奖的事,然后想起了蓝叶……

她故作轻松的样子让我好心疼。她还开玩笑说,以后还是别那么努力学习了,不要上台领奖就好了。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她跟我在一起时的快乐有很大程度是装出来的。

她绝口不提陈子箫。连电视台出现他,她都要马上转台。她还是没有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只不过,她不想我担心,在我面前故作坚强罢了。

我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我是她哥哥的时候,她心里难受还会告诉我。可现在,她选择了自己承受。我从哥哥变成了男友,可她却少了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还有我们在一起后,我过的第一个生日。那天我在家里准备了烛光晚餐,又去学校接她过来。

她看见蛋糕后,忽然用力拍了一下头,懊恼地说:“哎呀,云大哥,今天是你生日,我都给忘了!”

我笑着说:“你不是忘了,而是不知道。这个不怪你。”

可她却撅着嘴说:“怎么不知道,去年也是我跟你过的啊。我还送你一个机场买的手机链。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好歹算个礼物。可今天……哎呀……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好啦……”我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我家小孩儿陪我过生日,我已经很开心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女朋友一起过生日。”

她转过脸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神秘兮兮地说:“云大哥,你把眼睛闭上。”

“好。”我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我的唇上覆上了一片带着芳香的柔软与温热。我不由自主将这个小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以前我也曾要吻过她。可她说把我当哥哥的时间太久,还没适应身份的转变,这样太亲密的举动有点儿像“乱伦”。于是,我就再也没有主动亲过她。可今天,她却主动亲了我……

“云大哥,这个生日礼物……你……你喜欢吗?”她羞涩地低下头,脸上又浮起两片红云。

“喜欢……就是……太快了……”我抬起她的脸,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上去。

我能够感受到她生涩的回应。我觉得这一刻的我太幸福了。

一股原始的冲动在我的身体中升腾。欲望渐渐盖过了理智。我轻轻将她柔软的身体压在沙发上,在她耳边一边亲吻一边喘息着说:“小孩儿……今天不回去了……好吗?”

我感觉她小小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但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对她深深的渴望。我真的希望她完完全全属于我……

忽然,我发现她的反应不对劲。她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小孩儿,你怎么了?”我扶起她,抚摸着她的脸。我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她睁开眼睛,惊恐地望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像刚刚认出我一样,颤抖着喊了声:“云……云大哥……”

她哭了,还一个劲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哄着她说:“傻小孩儿,说什么对不起,来,我们切蛋糕吧!”

“云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想起了不该想的……”她艰难地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好了。”我帮她擦掉了眼泪,“别怕,我们慢慢来……”

我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陈子箫,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居然把她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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