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这里是西南方向吗?”
看着眼前越来越深密的树林,水幻有些迟疑,脚步慢慢放缓。
小灼一脸坚定:“是啊,我爹说过,上北。就是这个方向嘛,姐姐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汗,被一个小鬼给嫌弃了。水幻抛出自己心中的怀疑:“可是看周围的样子,我们似乎是在深入林子啊,还有,我身上带的水也不多了,最好能赶紧找到水源。我们还是先辨清方位再走吧。”
“要水,这个我在行。”小灼拍拍胸脯:“我从小就跟着爹到处跑,找水我可是高手。”
还高手呢···水幻嗤之以鼻:“你才多大点,小屁孩一个,大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灼把脸一扭:“你可不要小看人,看我的。”
如此说着,他就勘察了附近的树木还有干枯的灌木丛,不一会他就拍着胸脯保证那个方向一定有水源。水幻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相信他一回。
按着小灼说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不过一个时辰,耳边忽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水幻眼前一亮,是一条小溪,小灼早已欢喜地冲过去了。她也忍不住对加快脚步,找到水源,一来可以补给一下,二来也能辨别方位。现在可不能再听着他的瞎走了。
“姐姐,给你。”小灼笑盈盈地灌了一壶清水过来,递给她。水幻也没在意,全然忘记了防备,取开盖子就喝了一口。溪水清甜,冰凉的感觉更是让人精神一震,这几天的倒霉气息全部都抛之脑后。
她大赞道:“太好了,等咱们吃饱喝足,休息好了我再送你回家,我···”
她忽然觉得头昏沉沉的,眼前的小灼也幻化多影,她摇摇头,保持清醒道:“怎么···回事···”
小灼脸上的笑意更深,完全不再是一副天真浪漫的表情。
不中用的女人,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你···”她脑中灵光一现,终于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可是悔之已晚,那水···有问题。
水幻缓缓倒地,不省人事。
名为小灼的男孩冷唇一勾,他的周围忽然萌发出浓郁的黑色,仿佛夜幕拉开,只把他紧紧裹住。不一会,从黑色的雾幕中走出一位男子。
俊美的脸颊被披散的墨发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只冰冷的右眼。一身黑暗阴沉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扑面而来。
伸手一抓,毫无知觉的水幻登时悬于半空。
四围阴风骤起,凝成一股不见天日的漩涡,男子额前的发被风带起,这才看清,原来他的左脸颊有一道十分狰狞的疤痕,从额前划过左眼直到脸颊。这样半边无暇半边狰狞的面容,让他更是冷酷了几分。
凌空的手指不由地握紧,这个女人,在他的地盘上杀了不少人,今日就以她的血来祭奠。
“唔···”昏睡中的女子感觉到了窒息,难过地呼出声来。
嗡--收在袖中的水妖剑忽然一阵轰鸣,它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危险,自行出鞘,只见一道青光挥过,丝丝缠绕在水幻的身上。
而水妖剑,缓缓地落在了水幻的身前。
男子神色一顿,隔空捏着水幻脖子的手一收,水妖剑仿佛受到召唤一般,飞向他。
“剑魂认主?”
“头,玉公子来了,他要见您。”身后的随从隐在丛中传话,男子拂袖而过,一道黑色的结印在水幻的身上散开。
魔族圣物认了人类女子为主,这剑不是该在那个地方么?
匪夷所思啊。
他将水妖剑收好,又看了看水幻,勾唇。
有意思,路痴加有胸头脑,这个女人···
“带回去。”
“是。”
寒风过,枯叶凌乱。潺潺小溪还在和严寒做着最后抵抗,一转眼,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密林深处,一个废弃荒芜的祭坛。
层层火把将这里照的宛如白昼。
“首领到--”
男子此时已恢复了真身,红色的披风猎猎生风,银色的长发飞扬不羁。脚下幻影匆匆,身法诡异而飘渺。若是普通人看过去,只能看出他留下的几个残影。
推开一扇石门,看也不看里面坐着的人,先是灌下一大壶刚沏好的热茶。
走了这一路,他早累了。
灌饱了肚子,大而化之地走到坐着的人面前,坐下,言简意赅道:“干嘛?”
面前的男子同样一身黑色裘装,但却给人祥和之气。整张脸被半副白玉面具遮挡,形如鬼魅。
他就是众人口中的玉公子。
玉公子慢条斯理道:“几天不见,想你了。”
噗--
男子吐血,忍不住咬牙:“信不信,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玉公子两手一摊:“你敢吗?”
“哼--”他不屑:“你不是我的对手。”他的手一抬,一道黑色纯净力量托于掌心,再一挥,下一刻,被击中的地方犹如被腐蚀了一半,残余粘稠的黑色。
暗食,魔族至高无上的力量。
玉公子微微皱眉,终于把脸转向他,道:
“灼狼,为什么?”
“你这话问了八百遍了,烦不烦?”他骂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只瞎了一只眼,你瞎了一双,这个理由够不够?”
独眼灼狼,修罗狱门户之主。果然,够狠,够毒。
但这样一个从黑暗中生出的魔鬼,却如此看重他,锻炼他。甚至称兄道弟,敬他为尊。玉公子有些吃不消啊。
“再问最后一次,为什么?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问了。”玉公子还是不死心。
灼狼失去了耐性,吼道:“你他妈的烦不烦,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提拔你,看重你我乐意。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再问,我就再把你丢进内修罗狱!”
玉公子揶揄道:“你就会拿这个威胁我,好吧,算我怕了你了。”他站起身:“不早了,我回去了。”
“干嘛?刚来就想走,跟我打一架,看看你长进了没有。”灼狼一副不揍你一顿誓不罢休的口气。
玉公子弹弹衣袖,道:“放马过来。”
二人你说我笑地寻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彼此相隔数十步找好位置站定。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个人同时运功,气息瞬息变幻。
灼狼周身黑气骤起,银发妖娆飞散,那半边倾城半边鬼魅的面容更加诡怖。玉公子也浑身气息一变,再不复刚才的慵懒,原本负在身后的双手一抬,白光毕现。
这两个人一黑一白,颜色分明。
黑的霸气无限,让人望而生畏;白的光芒普照,同样不容忽视。
“喝!--”灼狼首先发难,五指成爪,黑气凝聚成一把灵剑向玉公子逼来。
玉公子仿佛司空见惯,右手抱元归一,五指连弹,就见五道白色的光芒飞速相迎。
“砰砰砰--”黑白之光相遇,白色的点在黑色的剑上缠绕,仿佛是白昼要撕裂夜幕,而夜幕张开血盆大口,一丝丝地吞噬白昼。
两股力量此消彼长,互不相让。这样的招式着实罕见,却也动人心魂。灼狼眼中尽是满意之色,但嘴上却说:“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显摆?再看看这招,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