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储看着如凌天得意,却一点也不慌张,他总觉得输的人必不会是紫芫。待白烟散去,一切皆见分晓。
“咳咳···”
紫芫率先从那一片白烟中出来,迎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她看向卫浅蓉清晰地说道:“师父,弟子幸不辱命。丹心在此,只是药引不太好,或许也只是不伦不类了。”
卫浅蓉会心一笑,看着紫芫单薄的身影,不由问道:“旋儿呢?”
紫芫迟疑道:“师姐在最后关头···失手了。”
她这一句话基本上就已经听出了比试的结果,紫芫制出了丹心而旋覆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失手了。那么也就意味着这场比试,赢的人是紫芫。
意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如凌天,道:“看来情况并不像你预想的那样。你妄图靠征服旋覆而收了沉医谷的念头还是趁早打消吧。”他一针见血地说:“旋覆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子,她和紫芫虽然表面上性格不一,但在我看来骨子里都对感情有一种难以颠覆的专一。若你不能真心待她,只怕以后,你会有甩不掉的麻烦。”
如凌天不置可否,只是死死地盯着一脸颓丧伤心而出,目光扫向他这里,里面有说不清的情绪。如凌天原本还想怒视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有些犹豫了。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被触动了一下,他忽然自己也分不清对待旋覆的那一份情绪,明明只是单纯的利用,可是在看到她那么受伤的暮光之后竟然萌生出一丝不舍和心痛···
“旋儿,你过来。”卫浅蓉一脸温和,招手唤着她。旋覆垂头丧气地走过去,到现在她也不能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最后一刻失手,那枚几乎已经成型的丹心在手心碎裂。在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境况下坠落谷底,此刻她真的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大哭一场,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
“丹心需要的不仅仅是功力和火候,更有一份心境在里面。你的心不静,所以丹心无法凝合···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旋儿,你没有输给任何人,你只是输给了自己。”
卫浅蓉的这番话在旋覆心里激起了极大的波澜,师父一定是看出什么了!她胡斯乱想着,否则她怎么会说出过去的事情不想追究这样的话来。难道师父已经猜到她是那个内奸了么?
“我···”
“好好辅佐你的妹妹,沉医谷的未来,为师便将交给她了。”
一语定乾坤,旋覆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后退。“师父···”
“各位,经过激烈的角逐,胜负已出。紫芫将是毫无疑问的下一任谷主!”
“芫师姐,恭喜了···”
“芫儿姐姐,真棒···”
台下人一片追捧,紫芫面带微笑,腼腆的推辞着。目光忽然扫向意储,却见他正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内心更是欣喜。
卫浅蓉挥手示意众人安静,她继续道:“历代谷主确立后,按照规矩要承袭衣钵,但紫芫资历还未深厚,今日也只是初步确定,等再历练三五年,再承袭衣钵也不迟。不过今日过后,你们要像对待我一样尊敬紫芫,知道么?”
“是。”
“好,那么今年的出师赛就算完满结束了。”还未等众人欢呼,就听见卫浅蓉话锋一转道:“那么接下来,就要好好算算账了。”
旋覆的心咯噔一下,她忍不住撇向如凌天,却见他神色泰然,还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焉知她此刻紧张害怕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如凌天,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如何?”
卫浅蓉果然将矛头指向了他,如凌天点点头道:“挺好的,天色还早。”
她冷笑道:“那么请问,你将佩兰藏到了何处?”
“谷主质问凌天,凌天很是无辜。”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承认,待我找到了兰儿,看你还能否像现在这么坦然,当然意储,你的嫌疑也不小。”
“在下相信谷主会公正判断的,所以不在乎自己的嫌疑有多大。”
他们两个都是如此坦然,卫浅蓉不禁有些迟疑,还真看不出来他们中究竟是谁。但她知道一定是他们当中的一位,沉医谷素来不会接纳外人住进来,虽没有严令禁止,但这在祖师开始就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习惯。只是旋覆姐妹把人带了进来,当时二人重伤性命垂尾,事从权益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如今看来,都怪她大意了。
“那好,从今日起,到我们找回兰儿,你们就委屈一些,暂时关押。”
“师父,方才明明是说只限制自由的···”旋覆忍不住辩驳道,她现在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是啊··他们的伤还没好全···”紫芫也忍不住说情。
卫浅蓉强硬道:“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好好的不养伤,非要打来打去。你们两个把人带到住处,旋覆镇守谷中,紫芫你随我出去救佩兰。”
“是。”
卫浅蓉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二人道:“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方才我已经给你们二人添了点东西,所以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老老实实地等待最后的结果。否则···”
如凌天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终究还是藏了一个疑影,难道她真的下毒了而自己没有发觉?
“你们不用怀疑我危言耸听,旋儿的毒术还是我手把手教的。旋儿,我不在沉医谷的日子,好好看管他们两,不要出任何纰漏。”
“···是。”
“芫儿,你立刻随我出谷。”
“可是师父···我们去哪里救兰姐姐?”那个昏迷的唯一知道姐姐下落的人恐怕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带上阿绿,跟我走就是了。”
从未见谷主这般果断裁决,倒显得他们有些寡断了,但碍于身份,他们也只得听从。
“于是,我便跟随师父一同出谷寻找师姐,而姐姐则留在了谷中。”沈迎心谈及那一段往事,流露出平时所没有的那一丝无奈和忧伤。
旋覆也是一脸回味的样子,却对沈迎心的描述没有任何评价。
“那后来呢?师伯···她?”
“师父一向温和,所以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她竟然用了一招瞒天过海,把所有人都蒙在了谷里。”沈迎心看着旋覆,继续道:“师父带我们出谷以后,却又从另一条密道返回了谷中,藏匿在了婆婆那里。她根本就没有想带着我们出谷寻找兰姐姐,只是制造了这样一个假象,让众人都以为我们不在谷里。而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了后期一切的突变。”
“你这样讲是打算讲到天亮吗?”旋覆不耐道:“何不直接从你与意储讲起?”
“那些事我不会推卸,更何况我也从不认为自己做得不对。但是姐姐,你绝不该和如凌天串通一气,摧毁沉医谷根基,甚至险些将这里拱手献给他人!”
“我没有!”旋覆争辩道。
“难道婆婆会说假话么?那时候你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师父眼中,只是师父为了传我衣钵,欲盖弥彰,无暇分身罢了。”沈迎心激动道:“如凌天担心事情败露,师父不会放过他,更害怕自己身上被师父下了毒。于是便怂恿了你叛出沉医谷,屠害同门师妹,擅闯禁林,搜刮珍宝库,甚至惊扰师祖安眠,纵容花容蝶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