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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深夜谈话

森尼这次来木村,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他来华夏,主要是为了采集一些药材以及在地下世界会议上拍卖某样东西,许是运气比较好,本来预计需要二十多天才能收集到的药材,这次不过花了半个月时间就全都找到了,所以他现在也算是闲来无事,也就到木村来了。

阿好虽然已经醒来,但是五行回源大阵对她身体五行本源进行平衡之后,她刚刚从沉睡中醒来,又和无月动手,因此身体远远没有达到最佳状态。

是以尽管阿好挺想早些回N市去看看,但是在阮树辰及陌洪的坚持下,还是决定在木村休息几天。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倒是颇为悠闲,阿好和陌洪每天也会去灵谷中,初步学习一些关于炼丹和炼器的知识。

陌洪的修为,自然也在先天之境巩固下来了。

一转眼十天时间过去。

夜色撩人,初春的风带着微寒吹过山中的夜晚,荡起些许春色的涟漪。

阮树辰的屋子之中,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的那颗承载着阿好房间的大树,然后缓步走向了木老的屋子,上了台阶,轻轻地敲响了三下门。

“辰小子,既然有事,就进来吧。”木老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阮树辰推门而入,然后从里面关上了门。

屋子里,依旧是简单的摆设,木老在木床上盘膝而坐,微闭着双眼。

“木老,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阮树辰站在屋子中央,恭谨地道。

“说吧。”

“我想问,命运能否被篡改。”

“淳于一族手中掌握有天命之境,机缘巧合便可预知未来,但是天命,却不是容易被篡改的,命运,有它自我修复的能力。”

“自我修复么?”阮树辰低头,复又抬头,“若是一定想要改变呢?”

“这,”木老微微一顿,“所谓九死一生,但凡阵法,即便必死之阵也会有生门,这就是所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命运,自然也是一样。虽说其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但是若说一定要改变,却也是可能的,只要能够找到那改变的唯一一线。”

阮树辰默然良久。

“木老,我曾无意间闯入祖祠,看到了好儿的命运。”阮树辰缓缓道,“我曾试图改变,并且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改变了命运既定的轨道。虽然一切和预言中不同了,但是,她依旧深爱上了本不该爱上的人。”

“那你想如何?”

“我想她幸福,而不是,被责任压迫,最终不得不千年孤独,独自承受一切。”

“孤独千年,独自承受一切?”木老终于睁开了眼睛,却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若不是有君玉,我也会是如此罢。”

阮树辰沉默不言。

守护神祇的位置,听来威风,可是实际上,背负着沉重的责任,被所有人仰望的感觉,并非那么好的。

荣耀威望的背后,是高处不胜寒寂寥。

且不说守护神祇是不允许为儿女情长所累的,就单是永远不能离开华夏这点,便是永久的束缚。

若朋友爱人是普通人,那么作为守护者至少千年的生命,必将看着他们一个个生老病死。

若朋友爱人是修炼之人,那么达到元婴之境后便必须离开华夏,去往修真界。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免不了痛苦,最后余下的,仍旧是一个人孤寂千年。

“你想改变?”良久,木老问道。

“是。逆天改命的代价,我愿意付出。”阮树辰道,却双腿跪了下去,“我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可是,求木老成全。”

阮树辰其人,便是低头也少有,现在却甘愿下跪。

“你真的决定?”木老看着阮树辰,已然知晓他的心思。

“求木老成全。”阮树辰沉声道。

“也罢。君玉已去,徒留我一人在人间,又有什么好留恋的,我便冒这百年折寿的代价,帮你一次。”木老终究叹了口气,“只是,你须答应我,日后不管你身处何境,但凡我阳木一族有难处,你都要全力相助。”

“是。”

木老点头,双手抬起至胸前,繁复的手印结出,初始之时还能看清动作,越往后却是动作越来越快,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

浅绿色的光华于木老双手之间出现,越来越甚,最后将木老的双手都已然遮掩。

这时,天空中风云忽变,本是清澈的夜空,却突然将狂风大作。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并未毁坏任何建筑,却穿透屋顶落下,然后悬空停在木老身前。

木老停下了动作,手上的浅绿色光华倏然间散去,然后木老伸手,将那从天而降的白光接在了手中。

白光微微一个闪烁,却是消失在木老手心之中。木老也闭上了眼。

阮树辰静静地看着整个过程,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片刻,木老忽然睁开了眼。

几乎是同一刻,屋外风停云歇,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

“木老。”

“东海,青龙。”木老看着阮树辰道,“..”

夜深人静,低语声在夜空中消散。

阮树辰默然。

“多谢木老指点,弟子告退。”良久,阮树辰躬身道。

木老点头,于是他转身离去。

院子里,阮树辰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墨绿色的瞳孔中目光深邃。

明明还是是晴朗的夜空,夜色却显得越发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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