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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走进真实的李清照

宋代女词人李清照,被称为“千古第一才女”。她为后人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诗词,得到无数后人的仰慕。但在很多人的心中,她除“才女”这一身份外,还是一个多愁善感、孱弱悲戚的“小女子”。但真实的李清照是这样的吗?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心路历程?带着疑惑,让我们一起走进真实的李清照。

女人“AB”面

在许多读者的心中,李清照的标准形象,大约就是一位多愁善感、文弱贤惠、和丈夫平淡相守的才女。先说她的多愁善感,这可以从她的词句中窥得一二,如“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等句子,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自己柔弱而又多愁善感的气质;再说说她与丈夫赵明诚的感情,在《金石录后序》中写道:“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如此和谐、美好的家庭,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以上看到的就是独守闺房、和丈夫一起温情厮守的李清照。但千万不要被这种现象所迷惑,认为李清照就是一个文静、追求缠绵悱恻的文弱女子。其实,她的性格中也有“张狂”的一面。这又从何说起呢?

现中南大学文学院女教授杨雨,专门研究过李清照的一生。在她看来,李清照其人,除了大家所熟知的形象外,还有另一面却鲜为人知,那就是“狂野”——好赌、好酒、好色。

说李清照好赌,杨雨教授摆出了“证据”。李清照曾专门写过一篇《打马图序》,介绍了各种赌博方法,甚至还自信满满地说过一句话:“使千万世后,知命辞打马,始自易安居士也。”据此,杨教授认为李清照不仅会赌、善赌,而且还是一位赌博高手。如果杨教授的说法属实,那么李清照这位女词人就真是令人刮目了,在封建礼教无孔不入的时代,她的做派可真有些“给力”。

另外,据杨教授研究,李清照也很好酒。这点在她的词句中多有体现,如“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误入藕花深处”等。足见李清照对酒有一份独特的感情,否则也不至于很多次都在词句中提到酒。因此,我们姑且认为这位女词人或许是因为独守闺房的孤独或许是无法平抑烦闷的心情而小酌几杯吧!

那么,说李清照“好色”又从何说起呢?杨教授还是从李清照的词句中窥得一二,如“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再如“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等,这些词句,或多或少体现了李清照对情欲之事的渴盼。因此,在杨教授看来,李清照是有些“好色”的。但我们要说的是,据此推断李清照“好色”是有待商榷的。如果一定要在这些词句中找出李清照的“色”之所在,那就把她的“好色”理解为一个女子对爱情的渴望,更可以理解为李清照是一个性情中人,偶尔倾诉一下自己的真情实感,但与“好色”实在没多大关系。

李清照经常以正面人物形象被大家所接受,所以以上“颠覆性”的观点,也许会让她的很多“粉丝”难以接受。其实,大家没有必要想得过多。要知道,李清照虽然身为一代才女,但也有着和常人一样的七情六欲。因此,把她的种种“过人”表现理解为女人的“AB”面,也能说得过去,不必做太多解读。

并不都是“婉约”

李清照作为“婉约派”的代表,其杰出的文学才华是毋庸置疑的。但就像上文中所说,李清照也有着“狂野”的一面。其实细细数来,她的“狂野”又何至于此。

在封建社会,一般女子都奉行“无才便是德”的价值观,即便稍有成就的女人,也会被男权社会压得喘不过气来。因此,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李清照所作诗词,除了抒发多愁善感的“小女人”情怀外,很少有其他值得称道的地方。

其实,这种想法是很片面的。李清照出身名门,生逢乱世,有意无意之间,她的内心也多了一些家国情怀。对于家而言,她厌倦官场上那种阿谀奉承、尔虞我诈的不良风气,更痛心亲人们为了各自利益相互攻击。因此,她的词中就有了“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等隐喻时局变幻、家道中落的句子,也有了“何况人间父子情”的哀叹;对于朝廷而言,她目睹了金兵来袭、宋廷无能的局面。因此,虽然身为女子,她还是发出了“莫直待,西楼数声羌管”、“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声音。这种气势和胸襟,又有几个男子能相提并论?从李清照的这些诗词可以看出,她所关注的范围,早已超出了闺阁樊篱,其视野之开阔、豪情之奔放,让人敬仰。

只有三句绝佳

李清照在诗词方面的造诣是非常高的。有一年重阳节,因丈夫赵明诚出门办事,她做了《醉花阴》词一首,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并将这首词寄给了丈夫。

赵明诚看到妻子的词后,为她的才思深深折服,自愧不如。但有心要压倒李清照,于是谢绝一切客人,苦思冥想作词五十首,并把李清照的《醉花阴》混在其间,送给好友陆德夫看。陆德夫看后,说:“只有三句绝佳。”赵明诚忙问是哪三句。陆德夫吟道:“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正是李清照《醉花阴》中的最后三句。

这样一来,赵明诚对妻子更是佩服不已。

在李清照的个性中,还有着爱憎分明、敢作敢当的一面。说到这里,就很有必要提一下她告发后夫张汝舟一事。李清照的前任丈夫赵明诚去世后,在49岁时,她嫁给了时任右奉承郎监诸军审计司(军队里负责财务审计官员)的张汝舟。但婚后不久,她发现这个张汝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完全是为了占有她的钱财和文物古董而来;同时,此人是个无赖,不仅贪污公款,还经常对她施用“家庭暴力”。如此种种,让个性倔强的李清照忍无可忍。终于,她毅然向官府举报张汝舟“妄增举数入官”(相当于今天的会计做假账,以中饱私囊)。要知道,大宋法律明文规定,妻妾举报丈夫,无论输赢对错,被告和原告都要坐牢。而对这点,李清照也是清楚的。但是李清照顶着坐牢的风险仍然举报了他。由此可见李清照爱憎分明、敢作敢当的勇气非一般女子能比。

结果,张汝舟被发配柳州,李清照怅然入狱。可以想象,在男权压倒一切的封建社会,李清照的此举是何等另类,可谓女中豪杰!

综上所述,文弱的李清照一旦发起“怒”来,情势可谓凶猛。关于此点,她在《词论》中也有所体现。很多人都知道,《词论》是李清照关于诗词的学术著作,里面提出了她自己的词学观点,对后世影响很大。在这本书中,李清照将当时很多文学名人骂了个遍,其中包括柳永、晏殊、欧阳修、苏轼、晏几道、秦观、黄庭坚等人。

试想,是什么勇气促使她敢拿这些名人“开刀”?除了自信,没有其他。同时,她对一些官员的抨击和讽刺也毫不留情。很多官员在佩服其才华之余,又恨得咬牙切齿,但拿她没丝毫办法。

这就是李清照——一个文弱中带着“另类”、贤惠中透着霸气的古代“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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