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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至阳

皱眉沉思了片刻,璃央发现凤兮好久都没有说话,抬眼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凤兮闭着双眼,沉沉睡去,微微拧在一起的眉目,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楚。璃央就感到了一阵寒意从凤兮身上散发开来,没过多久,凤兮整个人都被一层薄薄的冰霜所覆盖住。

怎么会这样?!璃央一怔,上前几步试探地叫道:“凤兮?”

见凤兮没有任何反应,璃央伸出手,谁知手指还未触到凤兮,一层冰霜就蔓延到了指尖。璃央一缩手,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起身赶往后山莲池找凤鸣。

一听到凤兮的状况,原本还半倚在亭中悠哉哉喝酒的凤鸣脸色骤变。未等璃央说完,凤鸣就已经飞身赶往了凤兮所在之处。见凤鸣一脸的凝重和急切,璃央心下一沉,知道凤兮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立即跟了上去。

璃央赶到的时候,凤鸣已经坐在了凤兮身边,一只手掌抵着凤兮的右手,磅礴灼热的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凤兮体内。璃央站到一边,看到凤兮身上的冰霜渐渐散去,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虽然身上的冰霜已经散去,凤兮仍旧没有醒来,凤鸣的动过也没有停顿,神力继续不断地送往他体内。直到凤兮身上的寒意完全散尽,凤鸣才堪堪停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璃央紧抿着唇,望着仍旧昏睡着的凤兮,担心地问道。

重重地吐了口气,凤鸣叹气道:“当初大哥重伤,湮妃虽然救了他,但是却留下了一个隐患。雪莲精魄本就是天地至阴至寒之物,幸亏大哥是凤族才没有立刻遭到反噬。可是一旦过于动用神力,身体虚弱的话体内的至寒之气就会进行反噬,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难道没有办法消掉那股寒气吗?”

“四千多年了,大哥用尽了方法都没能消除体内的这股至寒之气。如今看来,除非是用世间至阳至热之物,否则是不可能消除的。只是那世间至阳至热之物,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凤鸣摇头,起身将凤兮抱进了屋里。

世间至阳至热之物?那会是什么?璃央站在院落里,皱眉思索着。

“大哥。”见床上的凤兮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直守在床边的凤鸣松了口气,将刚才熬好的药递到凤兮面前,笑道,“喝药吧。”

凤兮靠坐在床上,并没有伸手去接,神色极为复杂地看了凤鸣一眼。

“大哥,你该喝药了。放心,这药一点也不苦。”凤鸣只是笑笑,似乎根本没发现凤兮那复杂的一眼,又将手中的碗向前递了递。

面对这样的凤鸣,凤兮根本无法拒绝,只好接过药喝了下去。浓重的苦涩也无法掩盖药水中淡淡血腥味,那是他弟弟的精血。

“凤鸣……”

不等凤兮说话,凤鸣就拿过他手中的碗,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望着凤鸣离去的背影,凤兮的双眉微微蹙起,神色担忧,这已经是这些天的第三碗了。他体内的至寒之气,哪怕是仅次于火麒麟精血的凤凰精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世间至阳至热之物?”慕仪采露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狐疑地盯着璃央,好久才又问道:“阿央,你问这个干什么?”

“呃,我想酿一种酒,越烈越好,最好是灼人的,让人一喝就永世难忘的。”璃央几乎翻阅了所有典籍,都没有找到这世间至阳至热之物的记载,只好来问慕仪。

“是吗?”慕仪微微扬了扬唇,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继续低头采露水。

璃央点了点头,上前拉住慕仪的衣角,甩着手撒娇道:“是啊,世间至阳至热之物是什么?慕仪你就告诉我嘛,我查了好多典籍都没找到。”

“告诉你了也没用,这世间至阳至热之物,你想都别想了。要酿酒就换种材料。”

“不酿就不酿。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然我就难受死了,晚上都睡不着觉。”璃央摇晃着慕仪的手臂,眼巴巴地望着慕仪。

被摇得头疼,慕仪没办法,只好停下动作,说道:“世间至阳至热之物就是火麒麟的精血。火麒麟可是上古神兽,就算是战神伏天对上都有些棘手,就你这只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至于它的精血,你想都别想了。”

“嘿嘿,放心,我对自己的小命可爱惜得很,才不会随随便便去送死。”璃央拍拍胸脯,保证道。她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再去的。

听璃央这么说,慕仪抿嘴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笑道:“你知道就好。”

“不过火麒麟不是消失很久了吗?仙界难道还有?”趁着气氛良好,璃央继续追问。

“这个,我可不清楚……”慕仪摊手,目光对上璃央充满期待的大眼,暗叹了一声,无奈道,“火麒麟已经消失了近万年,我只知道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无极山上。至于现在到底还有没有火麒麟,或者它究竟在哪,估计没人会知道。”

“这样……”璃央叹了口气,失望地低下头。火麒麟消失了近万年,也难怪凤兮……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慕仪面对着璃央,转过她的脑袋,望着那双清澈的黑眸,低声说道,“阿央,凤兮体内的至寒之气需要世间至阳至热之物,对不对?”

被慕仪说破,璃央只能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慕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火麒麟的精血你就别想了,当初凤族举族寻找都未寻到火麒麟的踪迹,你又如何能找到?何况火麒麟消失了近万年……”

“我知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璃央朝着慕仪一笑,让她不要乱担心。

真的不会乱来吗?慕仪暗自摇头,那双眼睛明明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

璃央心里的确没有任何要放弃的念头。一想到凤兮全身冰霜昏睡的样子,璃央的心就微微抽痛,她没办法让自己就这么轻易放弃。所以等她回到元华山,见到来给她送玉竹的项城,璃央还是忍不住打听了一下。

“火麒麟?”听到璃央的问题,项城冰蓝的眸子一变,“你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没为什么,就是好奇。你知道吗?听说火麒麟已经万年没出现过了,是不是消失了?”翻开项城这次给自己带来的玉竹,璃央用手指敲了敲,发现这次的品质竟然是难得的王品,眼中顿时大放异彩。王品玉竹,她终于有机会酿一次上品玉竹青了。

看到璃央眼中的惊喜,项城的嘴角终于有那么一丝地上扬,“嗯,火麒麟的确已经万年没有现过踪迹了,没人知道它现在是否还在世。”

项城的话让璃央又一次失望,原本欢喜的脸上立刻没了笑容。

“不过我听师父提起过一次,七百年前,他经过婆罗山的时候曾感受到火麒麟的气息。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后来他翻遍了整个婆罗山都没有找到。”

璃央眼睛一亮,既然战神伏天感受到过火麒麟的气息,那么至少证明火麒麟没有消失!

“璃央要去找火麒麟?”看到璃央兴奋的表情,项城有些担心地问道。

“呃……”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璃央摆摆手,讪讪道:“怎么会呢?战神伏天都没找到,我一只小狐狸怎么可能找得到?再说了,那是火麒麟诶,我去难道给它做点心吗?”

听璃央这么说,项城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就算璃央要去找火麒麟,也不可能找到。当初他师父为了找火麒麟,就差没把整个婆罗山倒翻过来。更何况那是七百年前的事情,火麒麟估计也不会在待在那里……

等到项城离去,璃央就招来了灵雀,写了封信给凤九,让他有空就立刻到元华山来。放飞了灵雀,璃央拿出项城带来的王品玉竹,轻轻摩挲着。温润如玉的玉竹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将耳朵放到玉竹上,可以听到类似潺潺溪流的声响。

不过现在不是酿酒的时候,恋恋不舍地将玉竹放到储藏室,璃央回到屋外。在槐金树下放置好桌椅,璃央取出一坛珍藏的苍禽酿,悠哉哉地等待凤九的到来。

灵雀还没回来,凤九就已经冲天而降。显然,这家伙一接到灵雀送来的信,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凤九看了眼仍旧一脸淡定的璃央,抽了抽嘴角,“真的?”

“嗯,比真金还真。”手指轻叩着桌面,璃央挑眉,回望凤九。

凤九直勾勾地盯着璃央,似乎想从她脸上的表情判断她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是在开玩笑。璃央给他的信上只有一句话:随我一同去找火麒麟玩玩?

天知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震惊得就差没把这张纸给撕了。火麒麟啊!!那可是万年没有出现过的上古神兽!仙界能跟它玩玩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可是如今璃央跟他说,他们俩结伴去找火麒麟玩玩?拜托,那结果只有被火麒麟玩好不好?

“火麒麟失踪数万年了,我们上哪儿找它玩?”别的先揭过不提,凤九可不觉得他和璃央能找到火麒麟这种万年没见过的家伙。

“咳,就找找玩呗。项城说七百年前伏天曾在婆罗山感受到火麒麟的气息,不过最后他没找到。我们去找找试试?”璃央双手托腮,笑眯眯地问道。

“你没事找火麒麟干嘛?”听到伏天也没找到,凤九感到肩上的压力一松。连战神都找不到,他们是不可能找到的。除非,上天要逗他们俩玩。

璃央给凤九倒了杯酒,嘿嘿笑道:“你知道凤兮身上有股至寒之气吧?”

此话一出,凤九喝酒的动作一顿,“你是为了找那至阳至热之物?”

他早该想到的。如果不是为了大伯,璃央绝对不会这么不要命到去找火麒麟玩玩。

“嗯。虽然不知道婆罗山到底会不会有,就先陪我去一趟怎么样?而且我们就是去找找,如果真找到了还是回来找你父王,让他待人陪火麒麟玩好了,怎么样?”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如果你不陪我去,那我就只有一个人去了……”

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凤九沉吟了片刻,终究抵不过璃央无比期盼的眼神,轻轻点头。

“我就知道有事找小九儿就没错!”见凤九点头,璃央兴奋地大叫,“来,我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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