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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哗众取宠只会遭人厌恶

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出自:中庸)

寻找隐僻的歪道理,做些怪诞的事情来欺世盗名,后世也许会有人来记述他,为他立传,但我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哗众不是一个贬义词,取宠也不是一件坏事,可是这两个词靠在一起,在人们的心中就变成了一个明显的带有贬义的词汇。不过,虽然有贬低的意思,但却可以使有些人在一夜之间顶上名人的光环,或者通过这样的哗众取宠来取得人们对自己的重视和注意。虽然人们都不喜欢别人用“哗众取宠”这个词来评价自己,但在现实生活中,哗众取宠的人却不在少数。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历任美国远东军司令、西南太平洋战区盟军司令,战后又出任驻日盟军最高司令和“联合国军”总司令等职的美国五星上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就是一个喜欢靠出风头来赢得大家注目的人,他的那些同僚虽然对他这样的“喜好”颇有微词,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表现欲望和表演才能,甚至说“如果脱下军装换上戏服,麦克阿瑟会成为一代名优”。

1944年的秋天,历史又一次为这位“上帝的宠儿”安排了施展演技的舞台。这一年的10月,美军经过血战从日本人手中夺回了菲律宾,流亡澳洲4年的太平洋战区司令部将迁回该群岛,无疑,迁师之日将被视为太平洋战争的里程碑而得到世人的关注,各种媒体也会争相报道。身为战区总司令的麦克阿瑟激动不已,下决心要好好地出一回风头,并且详细勾画了这次出风头的“蓝图”。

10月20日,在菲律宾雷特岛的海滩上,站满了翘首期盼的人们。虽然人们都对迎庆仪式选在如此荒芜的海滩上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但一想到能够亲眼见到百战而归的麦克阿瑟将军,心中顿时被一股热情填得满满的,再也顾不上考虑这些小问题了。

接近中午时分,半空中终于闪现出了麦克阿瑟专机的身影,人们焦灼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眼看着飞机越来越近,几分钟后,站在海滩上的人们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机身上的符号了。激动的人群鼓足了力气、张大了嘴巴刚要欢呼,却看见飞机突然顿在了半空中,然后缓缓下降,最后竟然降落在了距离岸边还有近百米的海面上。岸上的人们惊呆了,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飞机失事了,他们敬爱的麦克阿瑟将军即将要葬身海底了,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有些胆小的妇女和孩子甚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人们屏住了呼吸,愣愣地盯着飞机,有些人甚至已经准备去进行救援了。几秒钟后,飞机舱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个人们熟悉的身影闪了出来,肩头的五颗将星熠熠生辉,正是麦克阿瑟将军。

只见他好像没看到脚下的海水一样,神态自若地走下舷梯,惹得岸上的人差点惊叫着提醒他脚下是无垠的大海。事实证明,麦克阿瑟很清楚自己现在正置身于茫茫无际的海面上,因为当他走进齐腰深的海水时,他的脸上依然没有显出慌张的表情,只是嘴角蠕动了几下,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接着,这位将军开始在海水中跋涉,人们只能看见他露在水面的上半身像雕塑一样逐渐移到了岸边。他的脚刚一踏上地面,便面带笑容地振臂高呼:“胜利的彼岸,我们到了!”被惊呆了的人们这才如梦初醒,顿时一片欢声雷动。

没错,这一幕正是麦克阿瑟煞费心机的杰作:把飞机降落在水深到膝盖左右的海面上,他本人则穿着高统皮靴涉水登岸,以此来象征在他的率领下,美军已经从海上保卫战转为向日本本土的进攻战。

但是,仿佛是上帝不想让他出这个风头得这个宠,原本勘察到的齐膝深的海水在潮汐的不断变化下,居然超出预定范围涨到了腰部。

等到人们从狂欢中找回了暂时的清醒后才发现,麦克阿瑟半身湿透的样子滑稽可笑,仿佛一个打了败仗的逃兵。而麦克阿瑟也是满脸窘迫,懊恼自己百密一疏,遭到了大海的戏弄。

看来,对于哗众取宠的人,即便是上帝也有无法容忍的时候。

还有一位美国女子也曾因在征婚广告中声称自己是“处子之身”而被众人骂为哗众取宠。这位女子当时29岁,她在征婚广告中表示希望能在30岁之前找到一名男友,让自己失去“童贞”。一时间引得众说纷纭,她的故事随即上了美国好几家电视台,一家女性杂志抓住这个机会采访了她,并详细介绍了她的个人经历。据这位女子讲,自己生于新英格兰一个天主教家庭,在23岁前从未亲吻过任何男孩,因为她读的是女子大学。在她毕业到工作后,居住的也是一家全女子公寓旅馆,很少有交男朋友的机会。并坚持说自己并不后悔将隐私暴露在公众面前,还签署了一份宣誓书,声称如果有必要,她愿意接受医学检查。

杂志出版后,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指责这位女子哗众取宠的做法令他们感到恶心,甚至痛斥她是个为了出名而不择手段的女人,那家杂志社也被骂作是“皮条客”,甚至还有人提议所有的男性都应该拒绝和这位女子发生性关系。

按说如今的征婚广告基本上都是一个调调,男的统统说自己英俊多金、事业有成、有房有车,女的一律宣称自己肤白貌美、苗条丰满、温柔体贴。其实谁都知道这里面的水分有多大,英俊多金基本上是跟叫花子相比后得出的评语,事业有成大多数属于小卖店的大掌柜,有房有车倒是名副其实,不过房是小平房、车是自行车;肤白貌美的顶多是皮肤不像黑人那么黑五官不像被火烧过那么丑,苗条丰满也不过是骨瘦如柴和体形肥硕的代名词,至于温柔体贴,那得看男人的钱包鼓胀的程度而定。但就是这样“湿乎乎”的征婚启示也没有引起众人的公愤,为什么一则“处女的爱情宣言”就引来大家争先恐后地砸石头呢?说到底,是因为人们能够接受不实在的谎言,却从心里瞧不起那些使出歪招来哗众取宠的家伙。

无独有偶,使出这种歪招来吸引众人眼球的远不止美国女子一个人,在中国,还有更加令人啼笑皆非的哗众取宠者,居然上演封建社会的“卖身为奴”来博得众人的关注,惹得当地民众一片骂声。

某日,在一电杆根上醒目地贴出了一则“卖身广告”:本人因欠高利贷数千元,办法已经想尽,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特用此下策,自己将自己出售。如果得好心人救助,本人将追随你一生,甘当你忠实奴仆,听你指挥,为你效力,你的大恩大德,我将用一生来报答,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这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中国的老百姓素来善良热情,连对路边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都会本着爱护的心态为它准备食物,为什么这则卖身广告的主人已经落魄到要给别人当奴隶的地步了,反而遭到众人的白眼呢?难道人们不该扶助弱小吗?这同样是哗众取宠惹的祸。因为大家都厌恶这种靠摘噱头、走偏锋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所以人们宁可相信路边那些写下“我太饿了,想吃饭”的“乞讨宣言”的人,塞给他们几块钱,也不愿意用几千块钱去“买回”一个口口声声要给别人做奴隶的人!

人的天赋不同,所处的环境也不同,这就注定了某些人的智商高一些,而某些人的智商略微偏低,于是“聪明人”玩出的哗众取宠的把戏会比较容易达到目的,而“愚蠢人”的哗众取宠则很容易被拆穿,最后演变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达不到自己的目的,自己反而成了千夫所指的过街老鼠。

哗众取宠的招数在商界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几乎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夺人眼球的活动在铺天盖地地展开。

卖手机的商家为了招揽消费者、提升自己的人气,居然跟大家玩起了“天下掉下鸭绒被”的游戏。从高空抛下价值几百元的鸭绒被,立刻就有一群人在下面抢做了一团,推推搡搡已经是最平常的身体接触了,有的人甚至还用上了脚上的功夫,谁和自己抢就踢谁!

不得不承认这招哗众取宠用得高明,因为大家都参与了抢被子的“战争”,但其中也有少数头脑清醒者看出了商家的险恶用心:你一个卖手机的平白无故扔什么被子呀?还不是想人为地制造虚假繁荣吗!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顾消费者的人身安全,搞这种拙劣的把戏,一旦被消费者看破识穿,谁还会光顾你?万一真因为抢条被子就闹出了人命,恐怕你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商家赢得消费者青睐的秘诀不在于哗众取宠地把消费者吸引过来,而是靠价格、质量、服务等各方面因素综合形成的竞争能力,小猫小狗尚且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受过一次骗后就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被商家愚弄的消费者当然也有清醒过来的一天,到那时候,恐怕商家就是上演跳楼闹剧也不会再有消费者登他的门了。

再说现代社会的某些媒体,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党和人民的喉舌,对下应该积极传达党和政府所制定的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新闻消息,对上应该如实反映人民百姓的民声心愿,然而他们却只孜孜不倦地挖掘小道消息,不是报道某某明星离婚就是描述某某名人娶过几个老婆,甚至为了哗众取宠不惜炮制假新闻、假消息,最后就连卖报纸的都学会了这一套,经常把“某某某跳楼自杀了”作为噱头吸引众人,结果没过几天就发现,那个已经应该被火化了的“某某某”又出现在公众面前,一脸无奈地为自己的“死讯”辟谣。久而久之,那些媒体的信用大减、名声不再,订阅数量也一落千丈,过不了几天就要来一次内部的“非战斗减员”,减到最后,连主编自己也被“减”回家了。

由此可见,哗众取宠并不是出名谋利的好方法,甚至是自贬人格、自毁名声的高速路。也因为如此,凡是具有较高道德修养和人品素质的人,均不屑此道。当代著名的小说家、散文家,一代文学巨匠巴金就是此中的佼佼者。

“四人帮”被粉碎以后,巴老开始在四川出书。从出第一本书起,他就宣布不要稿酬,遇到亲戚朋友向他索书的,他还自己掏钱购买。1981年,出版社决定用这些稿费以巴金的名义设立基金会和文学奖,巴金当即拒绝了,并且建议用这些稿费来帮助某些热爱文学却家庭困难的作者。后来出版社尊重了他的意见,将这些稿费转给四川省出版工作者协会。到了20世纪90年代,协会再次表示了想以巴金的名义设立基金会和文学奖的想法,巴金亲自写了回信,信中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学工作者,写作六十几年,并无多大成就,现在将我的名字和我省文学事业联系在一起,对我实在是莫大的荣誉。我非常感谢。但是建立‘巴金文学基金’,设立‘巴金文学奖’,又使我十分惶恐。我一向不赞成以我的名字建立基金会、设立文学奖。”

巴金诞生在成都市正通顺街的一座院子里,这座院子是巴金的祖父购置的。人口最兴旺的时候,四代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人称“四世同堂”。

但是,在巴金19岁时离开家后,这座院子被卖掉了。

随着巴金在文坛上的声誉和威望如日中天,四川省作家协会提出要恢复巴金的故居,省委、省政府也表示支持,并特意建立一个筹备小组。但是这件事依然遭到了巴金的拒绝:“不要恢复故居。如果将来要搞点纪念,可以在旧址钉一个牌子,上面写:作家巴金诞生在这里,并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后来他还特意在给亲戚的一封家书中谈到了对这件事的看法:“我想谈谈故居的事,一直没有工夫写出来。我的意思就是:不要重建我的故居,不要花国家的钱搞我的纪念。旅游局搞什么花园,我不发表意见,那是做生意,可能不会白花钱。但是关于我本人,我的一切都不值得宣传、表扬。只有极少数几本作品还可以流传一段时期,我的作品存在,我心里的火就不会熄灭。这就够了。我不愿意让人记住我的名字,只要有时重印一两本我的作品,我就满意了。”

巴金这种高洁的人品节操和不慕虚荣的处世态度直到今天仍在感动着许多人。

在这个众多人叫嚣着“无论在任何场合,寻找任何机会,用尽任何办法,只是为让更多人知道我、认识我并记住我”的年代,学会低调做人、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靠哗众取宠来博取众人的关注,既能显示一颗成熟的心在历经人生百态后所呈现出的一种朴素,更能体现以一种达观的胸怀去淡泊生活后所显现出的一种广阔。

保持低调,它不是无奈、消极和颓废,而是一种心态,一份安逸。

哗众取宠的人虽然得到了取宠的实惠,达到了取宠的目的,但同时也得到了人们对其人格的鄙夷和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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