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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抉择与蜕变

青林市,童华宾馆内。

叶月月自从接到林凡的那通电话就开始发怔,自从叶氏垮台她离开那个家之后,她发愣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她知道自己应该坚强起来,应该面对自己现有的人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记忆总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朝她铺天盖地地涌来,她不是故意去想起那些往事,而是那些回忆在她面前欢呼雀跃着,好像在嘲笑她如今怎么这般狼狈。

叶月月知道自己即使有能力也可能找不到工作,因为他的父亲,所谓的商业神话一定是踩着很多失败者的尸骨往上一步步攀登至顶峰,创造了其他人无法企及的奇迹,才会被称为神话。这样的企业家树敌自然不少,许多叶氏企业之下被压制着的众多中小型企业自不必说,既然叶山河被称之为神话,自然就少不了属于他自己的商业手段。叶月月知道自己再在W市待下去一定是走投无路,她只能另寻他法,至少要让自己能够生存下去。

而她那些所谓的亲戚,在叶氏垮台之后一个个躲她如同鬼怪,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只怕自己因为这一份亲戚关系而受到牵连,更别说向她提供什么帮助了。

所以她只好一直在一些小型的超市或是便利店打零工,攒足了钱才来到青林市。如今有从闻升那里得知可以有机会救出自己的父亲,就算三千万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她也要为了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努力。

在给林凡发出救助信息之前,她已经想到过林凡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为难她,但她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方式。在她的记忆力林凡总是沉默寡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除了魏薇。魏薇是个傻姑娘,也就更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他们俩了。

直到林凡在她十八岁与他踏入同一所大学,开始正式追求她之后,她也依然不明白林凡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应该是喜欢魏薇的,在魏薇去世之前他俩几乎形影不离,怎么会突然又喜欢上自己呢?

叶月月很生气,不是因为他莫名其妙追求自己,而是他在喜欢魏薇之后又来喜欢自己,难道自己连一个傻姑娘都不如吗。还是说他只是因为魏薇死去才想要找一个替代品来满足自己?

不管是那一条,这都让骄傲的叶月月无法接受,她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不应该拿来跟别人比对,这让她觉得耻辱。而这耻辱,居然是她从小就没放在眼里的林凡给她的。

现在又是林凡,只是这次她无法再想当初那样对他趾高气昂地不屑一顾,甚至给他她认为等同于自己受到的羞辱。

叶月月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羞恼。

可是为了父亲,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原本已经决定可以为了父亲牺牲自己的一切,一个晚上又算得上什么呢。如果没有父亲,就没有现在的她。

她要改变,要成长;她固然怀念原来那个骄傲而又任性的孔雀,不管如何那是她人生的一部分;但如今她需要的是前进,成熟,这样她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亲人。

叶月月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何为知道叶月月一定会来找他的,但是没有想到那么快。

他自己也很惊异,居然在对寂静街进行巡视的时候遇见叶月月,在他对于叶月月寥寥无几的印象里,她总是昂着她高贵的头颅,享受着旁人惊叹羡艳的目光,似乎她天生就是应该站在舞台中央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那些名门之后的的小姐少爷们多少难免有这种毛病,但像叶月月这样从骨子里就透出这种气质的女孩他还是头一个遇到,也就在脑海里留下了印象。令他感兴趣的并不是她的高傲,而是林凡那个感情木头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

他一直以为林凡这种男人,就会找一个愿意在他背后为他打理家事的贤妻良母一样的女人,那样也省得麻烦。在他的认识里,林凡一直对于女人这种生物没有多大的感觉,似乎他脑子里关于爱情的这一根神经一直就没有接通,不管何为给他介绍什么样的女孩子他都无动于衷,林家家主也一直为了这件事而忧心,不止一次地让何为多劝劝林凡,让他趁着年轻还有能力的时候找一个像样的妻子,林家可不能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

何为对着老爷子也只能笑着应下,心想我也给他介绍过很多不同类型的女孩子,可惜你家孙子就是不领情能怎么办呢?劝劝?要是劝劝就能劝林凡结婚的话您也不至于拉下脸来求我了吧?何为跟林家老爷子都知道的,林凡那性子,若是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可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何为呢。可是林家老爷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么多年除了十几年前意外去世了的那个小姑娘,何为可以算是林凡身边唯一的朋友,此时也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小伙子身上,至于他的话到底有多大作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样的林凡竟然在大学追求过一个女孩子,这是何为想不到的,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女孩子居然拒绝了林凡。

何为身边女孩众多,个个都是美人胚子。随便拉一个出来那都是能上T台的主儿。可林凡对那么多有魅力的女孩都无动于衷,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叶月月,除开家世背景的因素,何为可想不到叶月月如何能跟他身边那些最有手段讨男人欢心的女人们相提并论。

林凡自不必说,那张脸本就生得俊朗,刀削斧凿的轮廓,五官又似极了他那美丽的母亲,他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毅气质更是让女人们趋之若鹜。何为身边的女人几乎都对林凡的为人赞赏有加,虽说林凡对她们都不感冒,但绅士风度那是不在何为之下。毕竟是名门之后,礼节修养方面不输于任何人。

这样的林凡会曾经喜欢叶月月,真是让何为大为好奇。

不过就算好奇,何为也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去和叶月月接触,叶氏垮台的消息何为是知道的,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叶月月居然联系上了林凡,这也证明林凡和叶月月的关系并不是大学里的一场追求这么简单。

到底这场戏该如何演到结尾,何为是真的非常感兴趣。

如今叶月月请求林凡的帮助,而林凡居然让叶月月去酒店套房,这可真不是林凡的作风。林凡这个男人确实难以捉摸,但何为这是头一回对他完全摸不着头脑。而叶月月联系何为竟是想请何为给她提供隐蔽的录影设备。

那时叶月月的声音里居然没有一丝颤抖,那语气就像是即将奔赴战场为国捐躯的壮士一样,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意味:“何先生,我知道林氏和你们普华集团是合作方,但是青林市主要是普华集团的地盘,而林氏如今在青林市也有了举足轻重的低位,若是有一天你们的合作出现罅隙,我相信这对于普华集团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如今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可以让你牵制住林氏,您又是刚刚上任的新任副总裁,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白白送您一桶油,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一段话让何为对叶月月确实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叶月月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住在天真的象牙塔里幻想着白马王子的公主,却没想到她的口齿如此伶俐,让他都不禁对这份交易动了心。

“叶小姐也说了,这是白送的一桶油,我家老爷子曾经这么跟我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主动送上门的好事十有八九都是假货,不知我要怎么才能辨明叶小姐的真假?”

何为应对的这句话不过是想考验考验叶月月的才能,老爷子曾经也对何为说过,说话不能一次说满,拒绝也要给对方留下余地,为己方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谈判的最终目的。

“何先生,我知道你和林凡是好友,对于青林市目前的商业格局我也略知一二,寂静街区的管理工作一时半会并不能完全解决。现如今有这样大好的机会能让你获得董事会的认可,你也要放弃吗?以后普华集团和林氏一直交好那确实是皆大欢喜,但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普华集团岂不是也得到了一个先机。”

何为又与叶月月辗转说了两回合,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应了下来。他相信叶月月也有自知之明,不会给他惹出什么麻烦。她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边他刚刚放下电话,他的手机又在抽屉里响个不停。他不禁叹了口气,真是什么事都在今天凑齐了一块儿来。

何为从抽屉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号码,表情突然一凝,立刻按下接听键:“喂?老爷子。”

“臭小子,让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音,坚毅沉稳,确实有大将之风。

何为笑了笑,“您只给我那么一点信息,想让我帮您查出什么来?”

电话里的男人哼了一声:“别给我犯浑,你这臭小子从小就爱新鲜玩意儿,情报这种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何为笑着不住点头:“那是那是,您给我一颗种子我都能查出来它是从哪朵花儿上落下来的。”电话那头没了回应,何为知道自己贫嘴过头了,忙拍了拍手开始道歉:“对不住,我这满嘴跑火车一开就拉不住了,您那事儿我正查着呢,下面说这两天就能有消息,您耐心等两天,只要我一收到情报立马给你电话,怎么样?”

“嗯,”男人恩了一声,又说,“我知道让你查这么多年前的事是有点为难你,但那可是我的亲生女儿,说什么我也得尽父亲的责任。阿轩那小子……唉。”男人的声音愈发低沉,沉甸甸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没了声息。

“老爷子您别伤心,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我何为找不着的人,就算是死了,我也得拿死亡证明给您看……呸呸呸,就算是死了我也得给您弄活了不是。”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何为赶忙呸了两声。

“哼,就你小子嘴贫。”男人的声音里多少带上了一丝笑意,“过两天也许我会回青林,你也就别麻烦总是给我电话了,我去普华找你。”

何为赶忙道:“别别别,让我亲自去接您就成,您来之前通知我一声,小的一定随叫随到。”

“嗯,有消息通知我。”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何为放下手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又把录影设备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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