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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乌斯蒂卡》

~1990 墨西哥~

I look at your face, I look over the deep: death is transparent.

我注视你的脸,我俯看深渊:死亡是透明的。

【获奖理由】

充满激情的文学作品视野广阔,是完整的人道主义和富于情感的聪明才智的结晶。

【名人小记】

奥克塔维奥·帕斯(1914—1998)

“诗是无法解释的,但并非不可理解。每个读者都是另一个诗人,每一首诗都是另一首诗。”奥克塔维奥·帕斯在谈及创作时一针见血地说道。

诗歌确实是非常奇妙的事物,它不能去用语言解释,不能去用公式套用,也不能用常规的思维方式去看待。它只能被理解,一首好的诗歌所蕴藏的含义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而诗人究竟表达了什么样的意思,真是“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一位读者品读某首诗歌的时候,其诗歌马上就发生了“化学反应”变成了另外一首诗歌。几乎有多少人读它,它就变成了多少首诗。

1990年,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因“充满激情的文学作品视野广阔,是完整的人道主义和富于情感的聪明才智的结晶”而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但事实上他的文学成就早就引起了世界文坛的广泛关注,他不仅是一位用西班牙语写诗的著名诗人,还是一位杰出的散文家和评论家、翻译家。

奥克塔维奥·帕斯出生于墨西哥米斯库克镇的书香门第。其祖父是记者和作家,父亲是记者和律师,母亲则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由于家庭中的学习气氛和宗教气氛十分浓厚,帕斯从小就接触到了卢梭、雨果此类顶尖作家和一些著名诗人的作品。

年仅十四岁的帕斯便进入墨西哥大学攻读法律和哲学文学,同年开始尝试创作诗歌,并且大量阅读浪漫主义、帕尔纳斯派、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以及“二七年一代”的作品。十七岁时,帕斯和一些有志青年开始创办诗歌杂志《栏杆》,在阅读了众多哲学和政治书籍之后,在政治上开始倾向于马克思主义。十九岁那年,帕斯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诗集《野生月亮》。

和许多西班牙同胞一样,他也经历了1936年西班牙内战的爆发。在此期间,他忽然感受到了纳粹法西斯和内战所带来的残酷和暴行是多么的可怕!这可怕的触动让诗人开始从过去创作抒情诗歌向关注整个人类现状的人道主义过渡。帕斯还积极地投入西班牙流亡者的救援工作当中去。

1944年,帕斯去美国作考察研究,结识了非常崇拜的艾略特、庞德等著名诗人。在帕斯的心中,有两位大文豪深深地影响着他,其中一位就是艾略特。帕斯曾担任墨西哥驻多国大使,方便了其与各国一流作家接触和沟通文学。

他善于把知识学以致用,把艺术和美学完美地融入诗歌当中,使他的诗歌常驻文坛顶峰。

【内容梗概】

每当读到帕斯的诗歌,就会有一种必须去思考和探索人生真谛的冲动。在他的诗歌当中,他认为人们必须肩负起这种必要的精神,我们只有深刻地清楚自己生存的意义,探索出真理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这里是西西里岛中部的火山岛,这里曾是中古撒拉逊人的墓地,这里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和诡异的静谧——乌斯蒂卡。从乌斯蒂卡寻找生命,寻找死亡,寻找人生的真谛。我们不可忽略帕斯诗歌当中的超现实主义,但从崇拜艾略特时开始,诗人便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创作风格。

【精彩赏析】

夏季的太阳总是升得很高,又明亮又大。太阳是生命的伊始,没有了太阳,世界就是末日。“夏季的一连串太阳,太阳及其数个夏季的连续,所有的太阳,那唯一的、炼金术士的金子,如今变成顽固的黄褐色的石头,物质的雷雨前的黑暗冷却了。”大太阳还在天空中照耀着大地,就算“太阳及其数个夏季的连续”使时间变得一去不复返,可岁月还是在继续。只是,那“炼金术士的金子”已经不再如当初有价值,岁月摧毁了所有曾经“高傲”而“华贵”的一切,包括最容易保存的金子,还有顽强过的生命。

追求“金子”的人们,已经变成了“顽固的黄褐色的石头”。从生龙活虎的生命逐渐衰败成化石,没有人再去纪念究竟谁曾经有过怎样的英雄事迹。“黑夜冷却了”雷雨前的物质,当“黑夜”出来肆虐,所有的事物都变得不再“新鲜”。

“石头的拳头,熔岩的松果,纳藏遗骨的翁,不是泥土也不是岛屿,脱离岩面的岩石,坚硬的桃子,太阳之滴石化了。”拳头是化石、松果是化石、遗骨是化石。在那乌斯蒂卡上的“不是泥土也不是岛屿”而是“脱离岩面的岩石”——化石。太阳落下的光芒终于也在岁月中石化了,变成了“坚硬的桃子”。生命如此伟大,最大的遗憾便是稍纵即逝。大自然如此的伟大,最大的残忍便是冷酷无情。

假如一个人在夜晚去聆听,隐匿的生命又在骚动了。那是大海潮涨潮落的喘息,是池塘的呼吸。“一个人透过夜晚听见池塘的呼吸,被大海烦扰的淡水的喘息。”那沉睡在坛子中的酒,迎着月光中迟来的光芒闪烁出透明的绿光。那是“一轮更暗更凉的太阳,深处的玫瑰在这里,是一个在海床上点燃的微微粉红的脉管之烛台。”那奇迹般的生命又在暗自活跃了,“沉睡在坛子中的酒”在世界上沉默了数年,可是它没有消失,它是“活着的”。所以,乌斯蒂卡墓地的人群也是“活着的”。在某天,他们会全部苏醒,一个不落。

“岸上,太阳熄灭它,苍白的白垩花边,仿佛欲望被死亡操作。”古生物的残害集聚而成的白垩散落在乌斯蒂卡,苍白的花边露出来,太阳试图熄灭了这象征远古时代的事物,这种被死亡所操纵的白垩就仿佛是欲望,在无休止的生长。“硫磺色的山崖,高高的严峻的石头。你在我的身边,你的思想是黑色和金色的。”那是硫磺般的山崖,恒古不变的姿态,上面都是高高的严峻的石头。它们的思想是死亡的黑色,是生命的金色,是万物轮回的象征。

伸出一只手去索取,那里全是一簇簇真理般的花朵。“伸展一只手,就是去采摘一簇完好的真理。下面,在迸发火星的岩石之间,一片挤满手臂的大海,来来往往。”那些手臂皆是来寻求真理的,在这儿,生命与死亡共存的地方。只是,他们来来往往,还是没能寻找到什么。

光芒又照耀着大地,生命又要从这些岩石中迸发出来。就算这是万丈深渊,生命还是能顽强地爬上山峰。“眩晕。光芒让自己向前猛冲。我注视你的脸,我俯看深渊:死亡是透明的。纳藏遗骨的瓮:乐园:我们扎根,纠缠打结,于男女之中,于被埋葬的母亲,未开启的嘴里。”死亡是可怕的,但却抵不过光芒,抵不过新的生命。死者已经事先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人类还在寻找生命的真理。这里不是死亡阴霾中的墓地,而是新生命开始的摇篮。

“那在死者的领地上维持一个花园的乱伦之树。”在这地中海的火山岛上,终于有生命在萌芽,终于有新希望在支撑着明天。它维持着“一个花园的乱伦之树”,维持着人类生长繁茂的未来。

【名家点评】

思想和快感的融合具有特别的重要性。这是现代诗的重大主题之一。为了寻找授奖理由指出的“快感的智慧”,帕斯同样从哥伦布发现美洲前的本国诗中汲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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