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江西省散文学会的邀请电话时,我正在成都的街巷里寻觅天府之国里的流光碎影和温暖的语言。骤然间,一种声音在耳际呼唤,那是故乡的声音,那是滋养我的土壤散发出的芬芳。我知道,无论身在何方,我的根永远在那片魂牵梦萦的红土地。
又是一度梅雪纷飞。英雄城弥漫着年关的气息。穿越闹市,走过寒风,我步入了一个叫“祥云厅”的场所,江西省散文学会迎新春暨散文网改版座谈会在这儿召开。此时,是2009年1月2日。
点头、寒暄、微笑。到会的有熟识的前辈,有多日未曾谋面的故知,更有“80后”的新秀,那些在散文原野驰骋的黑马。在我看来,散文其实就是三两知己围炉夜话,散文其实就是一座在记忆里永远活着的村庄,散文就是某个旧城市里斑驳的年画和久违表情,散文就是母亲若干年前至今不逝的温暖叮咛。与其说眼前是一席文学智者的对话,不如说是一场对2008年江西散文大点兵的雍容盛宴。
我喜欢这种氛围,喜欢在这种氛围里的倾听。
我又有幸聆听到了赣鄱的文化鼓点,江西散文网的魅力便在富有节奏、富有音色、富有睿智的语言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其中有心灵的娓娓倾诉,有彗星滑过的思想火花,有浸润学术气息的思考。往昔如流水。我仿佛重新置身于五年前的那个暑日,江西省散文学会呱呱诞生,彼时的激情、彼时的畅想、彼时的踌躇满志,历历在目,犹暖心头。精神的花朵,开在散文的枝头,必将迎来一番全新的春意闹。
好像农村的秋后,总是颗粒归仓的时令,掐指数来,不能不说,以《江西散文十年佳作选》为标志,散文赣军走过了一个不平凡的2008年。那是历经冰雪低温灾害后的大爱的人性苏醒,那是历经地震嬗变后的国民精神,那是历经北京奥运会“一唱雄鸡天下白”的民族自觉。散文虽不能担纲“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重任,但其不媚俗、平民化的特点自领一方风骚,成为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心灵鸡汤。温暖,来自巷弄里那盏照亮我们回家的路灯。
波及全球的金融寒流并没有熄却散文作家铁流出炉的感情。或惊鸿片羽,或三五建言,或胼胝奔走,为的是对生活的挚爱、文字的顶礼。省委宣传部的一位领导说,散文作者应该具有新闻工作者的视角、哲学家的思辨、政治家的高度、博学家的知识、历史学家的眼光、杂文家的洞察力,才能纵横捭阖、恣意挥洒。文学来自沉淀,文学犹如醇酒。厚积薄发,自然振聋发聩;阅尽沧桑,方知春秋冷暖。此刻,散文成了我们最诗意的笑靥、最畅快的人生、最温馨的祝福。
不拒涓滴,乃成江河。江西散文正以此等态势、此等胸襟、此等精神勇于突围、高歌猛进。今日之盛会,必然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预言和前兆。
杜甫有诗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而我,在冬季的江南西道,在南方昌盛之地,在祥云飘飘的处所,却提前听到了春汛的澎湃,听到了春的声音。
2009年1月2日夜于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