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就是证据!那时小环就在你我身后不远处,瞧得清楚。”那家丁指着方才与自己拉扯的女子道。
那女子立马上前跪地:“启禀侯爷,老夫人,虎生所言属实,奴婢当时就在不远处,因不明花园里的声响,还和他们对视了两眼,奴婢不知为何大春要说瞎话……”
“胡说八道!”大春指着小环的鼻子叫骂,什么檐廊挑水,什么相互对视,根本就没有的事!他要是再察觉不到虎生和小环是故意针对他,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了!
原本以为只要虎生拿不出证据,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没想到他竟然玩阴的,还有小环做伪证,一旦老夫人和侯爷相信了,那自己就必死无疑!
他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慌了心神,光会叫喊,却不知如何脱罪,只能暗暗看向孙氏,妄想她能帮忙拿个主意。
孙氏险些晕厥,自己明明设计的天衣无缝的,临到末了却突然跳出了两个奴才搅局,难道上天真的如此眷顾顾佑之吗?!
她不信,就算上天要眷顾,也该是眷顾自己才对,想当年自己从一个侍妾一路路爬上正夫人的位置,外人都认为她是得了侯爷的宠幸才得了这攀上枝头的凤凰命,殊不知放眼整个京城官家,得宠的侍妾多了去了,如自己这般一路从侍妾升为主母的,却寥寥无几,若非天命使然,任何解释都是牵强!
孙氏别过脸,躲开大春求救的目光,这个时候,她不能对大春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热切。
孙氏心慌的厉害,看来顾佑之早有准备,大春这步棋算是废了,她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大春供出自己……
“大胆刁奴,当着侯爷的面,竟敢污蔑大小姐,你该当何罪?”顾老夫人拐杖一拄,面色严厉,心里各般滋味翻涌,从什么时候起,侯府变得这般乌烟瘴气!
若佑儿是无辜的,那这凶手会是谁?是谁敢对堂堂伯阳侯府的嫡子下手!
“呜呜呜……”孙氏悲切拭泪,“侯爷,安儿在里面受尽万般苦楚,竟然有人趁火打劫,欲借着采茹的手除掉佑儿,此等刁奴决不能留啊……”
不得不说,此刻提起顾怀安是个明智的选择,顾老夫人和顾怀安的心神都被吸引了过去,两人均往内室看去,翘首以盼。
孙氏趁机道:“还不将刁奴带下去!”她暗地里朝大春眨了眨眼,大春以为这是孙氏的缓兵之计,遂放心地被带了下去,不嚷不叫不求饶。
兰嬷嬷趁机推了推顾佑之,示意她看向被带下去的大春。兰嬷嬷的心思顾佑之都明白,她摇了摇头,不做搭理。
若是乘胜追击,当场审问大春,不难揪出孙氏,可顾佑之要的不仅仅是这一结果。嫡长女与主母不和在府里已经算不得秘密,就算孙氏在这件事上被供了出来,也不过是会定个谋害嫡长女的罪名。
说句灭志气的话,这样事孙氏做的还少吗?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都不了了之!
虱子多了不怕咬,顾怀安现在又是这副光景,只要孙氏嚎几嗓子,再有顾寄松包庇,此事轻而易举便能揭过去,追究无益。她要的,是能够一举打垮孙氏的罪证,是连顾寄松都不愿再包庇她的恶果!
孙氏暗地里向胡嬷嬷做了个指示,胡嬷嬷趁着顾老夫人和顾寄松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顾佑之笑了笑,知道胡嬷嬷是去处置那个叫大春的了,可怜的大春定是没了活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春也该着这样的下场,重活一世,顾佑之对待敌人从来就不会手软。
内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郎中边抬袖拭汗便走了出来,顾老夫人和顾寄松急忙迎了上去:“郎中,我儿(孙子)如何了?”
郎中规规矩矩地朝顾老夫人和顾寄松拱了拱手,道:“侯爷老夫人请放心,二少爷的病症虽来势汹汹,但经过老夫医治,已经无大碍了,不过这龙芽粉切记与大枣同食,侯爷和老夫人还是谨记的好,少爷身子金贵,可禁不起再一次折腾了!”
他说的隐晦,可谁都能听出话外之音,无非就是这龙芽粉有多么的穷凶极恶,顾怀安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夸大病情,突出顾佑之的罪证……
孙氏果然是请了高人,这副不卑不吭的神态,饶是顾佑之见了都听信三分,更遑论是顾老夫人和顾寄松了。
果然,顾寄松狠狠地瞪了顾佑之一眼。
孙氏长长地松了口气,道:“侯爷,老夫人,侯府已经多日没有府医,说来也是采茹行事怠慢,一直没寻着合适的,今儿个有幸遇见古郎中,也是缘分,不若就让他留在侯府吧,安儿的情况刚刚稳定,日后也离不开郎中调理照拂,侯爷老夫人以为如何?”
顾寄松点了点头,外人面前向来是他拿主意,“就按你说的……”
他话没说完,内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