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狠狠打!”
回到靖安侯府的季芙蓉下了马车之后直奔浣纱阁后,指着因为害怕而缩在墙角簌簌发抖的季望舒,二话不说便吩咐跟在她身后的婆子婢女。
眼看着几个粗使婆子掳起袖子就要冲自家姑娘奔过来,胡妈妈忙上前护在季望舒的面前跪下来看着季芙蓉道:“大姑娘,三姑娘是做错了什么您要命人打她?”
一个卑贱的奴才居然也敢质问她这个主子?
季芙蓉心中一直憋了一口气,那张原本因为苏妙儿不留情面激愤羞辱的一巴掌而憋得通红的脸,此时因为胡妈妈的质问而渐渐转青,冷冷盯着胡妈妈,这个贱婢,倒是提醒了她,季望舒再不济也是她名义上的三妹,打她自是要有个缘由,即便传了出去,自己也不会落个欺凌嫡妹的口实!
贱婢敢问她要理由,她下焉有不成全的道理!
右手轻轻抚动着左手腕间的翡翠玉琉璃镯,唇畔绽出一丝让人看之心怯的冷笑,这个镯子,是老夫人给她的礼物,若是碎了,算不算一个教训嫡妹的好缘由?
慢条斯理的取下腕间的镯子,在胡妈妈胆战心惊的神色中,她猛然间刚摘下的镯子扔向地面,镯子乃上好的翡翠镶玉落于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后碎成几段,看着地上上好的镯子不过瞬息就碎裂不可再修补,她心中却并无惋惜之意,只抬了头甚是清晰的道:“知三妹身体不佳,我好心前来探望,三妹却辱骂祖母偏心父亲不慈母亲无德,并夺了我手中的镯子砸碎,三妹如此无状,我身为长姐自是要好好教导三妹。”
她半弯了腰,直直看着胡妈妈:“胡妈妈,这个缘由,可好?”说完不去看胡妈妈惨白的脸色,回头盯着身后的婆子婢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刚刚所言?”
婆子婢女们这才如梦初醒,先前她们还不明白大姑娘好好的为什么要把好好的蜀子给砸了,那可是老夫人赏给大姑娘的,以往大姑娘可喜欢这镯子了,如今竟是二话不说就给砸了,而那砸镯子的的理由,当真是让人听了就不免心惊。
今日之事不管三姑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即便老夫人和侯爷知道,以老夫人和侯爷对大姑娘的偏宠偏信,只怕三姑娘不但得不到老夫人和侯爷的怜惜,还会背上一个忤逆不孝的骂名。
大姑娘真正是好狠辣的手段!
婆子婢女们在心中暗惊的同时也不再迟疑,一个个掳起袖子就要冲缩在墙角的季望舒奔过去,甘草和茯苓见势不好忙也挡在了季望舒的面前,甘草勉强压着心中的畏惧,声色俱厉的看着就要扑过来的婆子婢女:“且不论三姑娘有没有做大姑娘说的那些事,可三姑娘毕竟是主子,即便要训也该禀报老夫人和侯爷,你们可要想仔细了,今儿你们若是胆敢以奴才的身份殴打小主子,明儿老夫人和侯爷知道了,便是再不得宠,可也是侯爷亲骨肉,若让外人知道季府连奴才都敢殴打三姑娘,即便是为了季府的颜面,老夫人和侯爷也断然会发落你们!”
甘草平素便是个伶俐的,知道这会管大姑娘求情免饶是无用之举,分其弊端之后她便一针见血利落之极的道出问题的中心所在,而一众粗使婆子和婢女,却真的因为她这一番话而再次犹豫不决,心中俱是想着甘草这番话当真是对的,三姑娘再不得侯爷宠爱,但总归是侯爷的亲骨肉是她们的主子,不管三姑娘做了什么,她们身为奴才殴打主子那就是一个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