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夫人吩咐过,这内院的事您不要插手,咱们还是回去吧。”墨砚苦着一张脸,边走边劝,心中却是把丫鬟诗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若不是诗香那丫头把太后娘娘送教习嬷嬷给大姑娘和夫人气得吐血的事说给大少爷听,大少爷又怎会气极带着他和宣台进内院找三姑娘算账呢!
夫人对大少爷的期望甚高,若是让夫人知道大少爷掺和这些内院锁事,他和宣台又跑不掉一顿板子,上次挨的板子这肿还没消呢,若是再来一顿板子,他和宣台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行在前面的季天阳回身就踹了墨砚一脚,“叫你跟上你就跟上,哪来这么多话,再多嘴你就给爷滚出洗笔阁,吃里扒外的东西。”
被踹了一脚的墨砚马上就识趣的闭紧了嘴,大少爷的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与其再苦口婆心劝说反让大少爷厌烦撵他出去,倒不如顺了大少爷的心,比起被驱出府,他还是宁愿挨顿板子。
季天阳一脸怒气冲冲的f带着俩小厮进了内院往浣纱阁的方向奔,途中有那管事婆子不敢阻拦,却也知道大少爷带着小厮进内院这样的事情是绝不稳妥的,目送季天阳身影离去之后,管事婆子也往归燕轩的方向奔去,这样的大事她们可不敢隐瞒。
“大少爷,请您回去,我们姑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便是亲兄妹也七岁不同席,还请大少爷回去。”
浣纱阁里,胡妈妈命几个粗使婆子栓好门,她则隔着院门不卑不亢的劝说,这大少爷当真是过份之极,带着小厮进了内院不说,居然还敢带着小厮来三姑娘的院子,这分明就是想要毁了三姑娘的清誉。
为了自家姑娘的名声,今儿不管大少爷怎么闹,她都不会开门的!
不开门是吧?
门外季天阳挑眉,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居然敢拦着门不给他进,谁给她的胆子!
“砸,给爷把这门砸了。”他转头吩吩墨砚和宣台,一道破门而已,他就不信还砸不了!
墨砚和宣台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动手砸门,跟着大爷少进内院已经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了,可砸嫡出三姑娘的院门,再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见二人不动,季天阳提起脚就往二人身上踹过去,边踹边骂:“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连爷的话你们也不听是不是?信不信爷马上就把你们卖到小倌子里头。”
墨砚和宣台一听要让发卖到小倌,这心就抖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后果,提起脚就去踹院门,胡妈妈听见踹门的声音脸就白了,大少爷胆子也大了些,竟然敢指使小厮来砸门。
一边命粗使婆子使使抵住门,一边道:“大少爷您这样做,就不怕老夫人和侯爷知道?还有你们几个混账东西,姑娘的院门也是你们能砸的?今儿你们敢砸姑娘这院门,回头老夫人和侯爷知道你们负得起这后果吗?”
“只管给爷拼命砸,天大的事有爷担着。”季天阳红了眼,不过是个老奴才,居然敢威胁他!
由厢房走到院中的季望舒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行至门口,拨下头上的发钗抵在喉间道:“大哥哥好生本事,既然大哥哥要毁妹妹的清白,妹妹便就舍了这条命,只要这院门一破,妹妹今儿就死在大哥哥面前,到了那时,妹妹倒要看看大哥哥是不是还担着住逼死亲妹的罪名。”
眼看着钗子已经将姑娘的喉间刺出了血,玉竹慌了神,看着院中同样慌乱的婆子丫鬟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门给挡严实了,若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得起?”
婆子丫鬟们忙挤上前用身体抵住门,玉竹又隔着站大声道:“大少爷糊涂,你们侍侯大少爷不拦着大少爷还跟着大少爷一起糊涂不成?三姑娘若出了事,大少爷就真能保得住你们?”
墨砚和宣台在听得三姑娘说要舍了命时就已经心有迟疑,如今再听得玉竹这番话,哪还敢再踹院门,转了身跪在地上道:“大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
季天阳跺脚道:“有爷在,你们怕什么?那丫头不过是想唬住爷,只管给爷使劲砸,出了事爷给担着。”
“孽障!还不给我住手!”
季青城原本是想来看看这个被他忽视已久的女儿,可却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一幕,自己的嫡长子带着两个厮砸自个嫡妹的院门,这样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他季青城的老脸往哪里搁?
一听是自个爹的声音,季天阳就蔫了胆,转了身扁了嘴道:“天阳见过爹爹。”
“混账东西,你平时学的功课都学到哪里去了,你就是这么学的?”气怒攻心的季青城提起脚就往季天阳身上踹,这个混账东西,是嫌他的脸丢得还不够多么,居然还敢在这个节骨眼闹上这么一出!
季天阳冷不防被一脚踹倒在地,只是平日里受尽宠爱的他,字典里压根就没有悔过二字,他抱紧了头,愤愤不平的嚷道:“她害得大妹妹被太后娘娘责罚,还害得娘亲吐血,凭什么——”
“孽障,你还有脸狡辩!”
见他不知悔改,季青城愈发生气,下脚的力度愈发大,墨砚和宣台眼看着大少爷被踹得鼻青脸肿的,忙扑了过去跪下来嗑头:“侯爷,您别再打了,大少爷经不住您这么打。”
“侯爷,您饶了天阳吧,他只是个孩子,做错了什么您好好管教就是,您这么打他,是要妾身的命么。”听到消息匆忙赶来的叶华梅见自个儿子被打得口鼻流血,一头就扑过来用身子护住季天阳,一双眼满是泪水和指责的看着季青城。
嫁给他这么多年,因为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也不过这么一个嫡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天阳!
她挡在季天阳的身前,季青城提起的脚就收了回去,看到唯一的嫡子被他一怒之下打得满脸都是血,他心中又有些心疼和懊恼,瞪着叶华梅悻悻道:“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妇人。”
“父亲,请父亲给女儿做主。”
浣纱阁的院门缓缓打开,季望舒一手持着金钗抵住咽喉,跪在地上一脸悲愤的看着季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