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便抬眼望向子桑誉，正撞上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照她吩咐做。”
亦风不再迟疑，上前用两手将文帝的嘴掰开了，玲珑用手扇了扇，果然闻到了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先帝去世前可吃过什么东西？”她淡淡开口，眸中带了点点亮色。
子桑誉摇摇头，拳头握紧，恨恨道，“并没有，前一天还好好的，只有皇后来找他说过话。第二天宫女进了寝殿，才发现皇兄已经……”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中带了灼灼的探究之意，一直注视着玲珑的举动神情，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不是从口入？玲珑又上下仔细观察了一遍尸首，还是没发现什么端倪。
玲珑皱了眉头，定是自己漏了什么地方。
寝殿，寝殿，睡觉，睡觉！对了！
“劳烦把他头抬起来让我看一下。”玲珑对着亦风道。
亦风这次未有迟疑，依言照做。
果然！
她在文帝左侧颈部动脉处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眼，若不是仔细瞧，压根看不出。
玲珑摘下帕子，离棺木站远了些。
子桑誉眼神落在她手上白色帕子上，突然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眸中的神色却是又深了几许。
“带我去先帝寝殿看看。”
子桑誉虽不知她想做什么，还是依言带了她过去。
寝殿外也站了守卫的士兵，面容肃然，双目有神，提防着任何闲杂人等的靠近。
玲珑若有所思地看子桑誉一眼，他这保护现场的工作倒是做得不错。
寝殿大而阔，地面以白玉砖石铺就，最里面一张大的沉香木龙床，床身雕有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龙，龙柱采用浮雕，其余为镂雕，雕出的盘龙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四周还镂刻有云纹，愈发显得气势磅礴。
玲珑走上前去，挑开明黄色帐幕和罗帐，眼光落在那软玉镶框的金丝玉枕上。
子桑誉望着她的侧颜，雪肤玉肌，面上是认真从容的神情，落在他眼中，荡起丝丝涟漪。
玲珑突然眼神一亮，拿出帕子小心从玉枕上拔出了什么。
她将帕子展开，帕子中央一根银针赫然出现在子桑誉眼前，银针的一头泛着诡异黝黑的光泽。
子桑誉一看便顿时明白了，有人在皇兄枕头上做了手脚，害了他的命！他盯着那根银针，心中早已掀起滔天怒火。
“弄清楚了。”玲珑回身望向子桑誉。
子桑誉闻言挑眉，压下心中的怒意，望向玲珑。那么多御医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她这么快就全清楚了？
玲珑见他眼底露出疑色，也不恼，只抬眸凉凉道，“先帝这皇帝，当得可真是痛苦。”
子桑誉皱了眉头。
“先帝生前是否经常失眠多恶梦、性情愈发抑郁孤僻，又易紧张激动，易发怒而无法控制？”玲珑细数文帝生前的症状。
子桑誉眼底的讶异之情证实了她所言属实。
她眸中一片清亮，“他生前被人下了汞毒，剂量虽小，却是日日摄入，已是慢性中毒了。”
“汞？”子桑誉眉皱得更深了。
“就是人们常说的丹砂。不过他的直接死因，却不是因为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