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医院，阿柱便立即给菲菲回了通电话——
“……菲菲女王请放心，您让我办的事我哪次让您失望了？呵呵……那女人？哦，她现在在我们手上……不不不，您那样做还不够狠，等兄弟们休息够了我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再爽上一把啊……是是是，我在酒吧的休息室里等你……好好好，那么，菲菲女王我们待会见咯，拜拜~”
一通电话打了十多分钟终于结束了，阿柱总算可以不再装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了。他在回菲菲电话前做了一个决定，要是她和他说话的口气能温软一些，等到对她动手时他就让人温柔些。只可惜，菲菲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女人，既然她从头至尾都把他视作一堆狗屎，那他也没必要对她手下留情了。
“莫菲菲，我是瞎了眼才爱上了你那张漂亮的脸皮。”阿柱在心底想着，“哼，等我让兄弟们划烂了你这张妖惑人心的狐狸脸，看你还怎么个显摆法……”
“叽——”的一声，出租车停在了巷子口前。
付了钱，阿柱走下了车，然后进到了酒吧里面。
快到晚饭时间了，酒吧里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常年混在酒吧的人都知道，来这里的大都向往醉生梦死的生活。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都很豁达，仿佛这四海之内的皆是他的兄弟。然而，事实上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藏在他们友善的外表下的通常都是一颗冷冰冰的心。
阿柱早就看透这一点了，所以他从不轻易真心待人。他常常想，自己那些所谓的“兄弟”中，又有几个是真正值得自己相信的呢？
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有能耐让他真心以待的人便是菲菲。
他和她就是在这间酒吧相识的。直至今天，阿柱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菲菲是在六年前的9月15号的晚上。
那一夜，大雨不期而至，倾盆而下。下得最大的那会，阿柱正和几个兄弟在吧台前喝酒聊天。虽然那天酒吧的生意很冷清，但他们玩得很尽兴。
然而，这种良好的气氛却被门口传出的那阵突兀的风铃声响声给破坏了。
闻声，阿柱一等人迅速回头，纷纷露出恶狠狠的目光看着门口。
阿柱被惹得很毛躁，可他的怒火却在对上了门口那女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后顿然消散，紧接着，他的心便沦陷了，而且是无可救药地沦陷了。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女，美丽又高贵的仙女。
而那个“仙女”，就是菲菲。
菲菲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阿柱的身上。凭借直觉和多年的交友经验，她断定吧台前那个自己看傻了眼的男人手头一定有不小的势力，既然今晚的约会因为这场该死的雨泡汤了，老天又在冥冥之中引她来了这里，那她何不趁此机会找个靠山，好用来解决大学这四年的吃喝玩乐问题？
那天的菲菲一副女大学生的打扮，乍看下确实有那么点清冷的气质，也难怪阿柱会看走眼，只是，一旦他对她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便永远都无法改变了。
在阿柱的眼里，菲菲就是仙女，别人说她是魔鬼，他会以为那是他们对她的诋毁，就算人家提供了证据，他依旧会视其为捏造栽赃。总之，他一直都顽固地坚信着菲菲就是仙女。
然后，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很自然地，阿柱和菲菲结实了。
只是时间真的会改变许多东西。
当时他是罩着她的“大哥哥”，现在他是任她侮辱的“混蛋”、“白痴”。
当时的她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现在的她却是十恶不赦地令人牙痒痒。
回忆过去，阿柱突然觉得自己好愚钝。这些年，她从未对他真诚微笑过一次，也从未给过他任何快乐，真正的快乐。他恨自己在看清菲菲的真面目前便迷上了她，他恨自己在瞎了双眼后让自己的心也跟着失了明。
好吧，今天过后一切便都结束了，就让自己亲手了结了这段畸形的爱恋吧。
阿柱低下头闭起了眼睛，重重地来回呼吸了几次后，他重新睁开眼抬起头，然后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休息室里，阿柱的眉头微微蹙着，手里的烟都快燃尽了他都没有抽上一口。
这一屋子的男人每一个看起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面色凝重，大家都在为阿柱刚刚做出的决定难过着。
阿柱说，他要好好教训莫菲菲一顿，然后离开大家，再也不做“老大”了。
“老大，你为何一定要听莫非那女人的话离开我们这群兄弟啊？”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他跟在他身边都快十年了，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阿柱这位大哥。
阿柱看向金毛，抽了口烟，说道：“我是真的不想干了，我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该让她老人家享享福了。你们也别混了，找份工作做，好好做人吧。”
“老大，你被莫家这对姐妹搞得一点大哥样都没有了！太不像个男人！”小个儿觉得不吐不快，也没能忍住，开口抱怨道。
“这关我大姐啥事？我做好人就不算个男人了么？啊？！”阿柱大吼一声，吓得小个儿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去。
阿柱叹了口气，再次看了一眼屋里的兄弟：“我知道你们一直都看不惯菲菲，然而，她是我喜欢的女人，所以你们都不敢抱怨。哎，这些年大家跟着我受了那贱人不少委屈吧？尤其是你，金毛，那一脚没事吧？”
“老大……”金毛很是感动，眼里都红了，“没事的，为了老大的幸福，我就算真的残疾了那也得忍着。”
“不用再忍了，今天就让你们好好的撒撒气，给我狠狠地打，是该给那女人点颜色瞧瞧了。”
“是，老大！”
“嗯。”阿柱对着兄弟们点了点头，“切记等我开口了再动手，懂吗？”
“是，老大！”
“好了，把你们那张哭哭啼啼的娘们脸都给我收起来，拿出点男人的样子出来！”
“是，老大！”
屋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的“老大”，听得阿柱突然落寞了起来。他背过身去，眼睛无力地合了起来。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然后再次睁眼，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
“您有一条新短消息。”突然，阿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翻开了机盖，打开信息——
“我在酒吧门外，方便进来的话就派个人来接我。”
是菲菲。
“妈的，挺大牌的啊，还让人去接她。”读罢，阿柱大骂一声，重重合上了手机。他看向了一旁站着的金毛接着说道：“金毛，你去接她。记得别让她看出破绽，能多巴结就多巴结。”
“是，老大。”
金毛应声退了出去，不一会，他便带着菲菲重新回到了休息室里。
“老大，菲姐来了。”金毛通报道。
“菲菲你总算来啦，我等你好久了。”阿柱赶紧起身，一脸谄媚地迎上了菲菲。
“滚开。”菲菲嫌鄙地躲开了阿柱的“咸猪手”，她一边走向沙发一边开口道：“照片呢？”
“让人去洗了。”阿柱答得无所谓，可是她的冷漠让他的心再一次流了血。
“蠢货，你直接把底片给我不就好了？！你去洗什么照片？就不怕被人偷了底片？”
“呵呵，菲菲，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看你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你姐姐的裸照吧？”
菲菲面色一沉，睥向阿柱，他从来不顶嘴的，今天是怎么了？
“算了，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她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那两个女人呢？”
“她们……她们不见了。”阿柱一脸为难地答着。
“不见了？！”菲菲从沙发上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菲菲，您先别生气啊，我已经让兄弟们去追了，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混蛋！谁要听你说这些了，我问你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菲菲踩着高跟鞋“啪啪啪”地走到了阿柱的面前，抬起头一脸愤然地看着他，“连两个女人都看不住，你脑子里装的是草还是屎啊！？”
阿柱攥紧了拳头，眼里突然放出惊狠的光，他的面色冷凝，但口气依旧谦卑：“菲菲，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看兄弟们玩得累了，又看那两个女人被搞得半死不活的，以为她们没啥能耐逃跑了，所以就让大家就去前边儿喝了点酒，谁知道再回来的时候那俩贱人就不见了。”
“啪”——耳光的声音。
果然，阿柱就猜到菲菲会使这么一招。他一把抓起了菲菲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手，紧紧地捏在了手心里。
“你干什么啊你？快放了我，骨头要断了！”菲菲疼得五官紧紧皱到了一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这样的她，阿柱的心里还是会隐隐地疼，但他已经下了狠心，便不再会心慈手软。
“还不快点放开我，你发什么神经啊？！”菲菲奋力挣扎着，因为太过用力，她的脸都已经泛出了红晕。
突然，阿柱松开了她的手。
下一刻，失了重心的菲菲在惯性的带动下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但最终还是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的双手反撑在身体两侧偏后的地方，两条腿以很不优雅的角度叉开着半曲在身前。
这是菲菲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摔跤，而且还摔得这么丑，她又是羞又是怒，忍不住破声大骂道：“阿柱！你绝对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他妈的不光模样没进化，连脑子也没进化啊你！？粗鲁得跟个野人似的！”
菲菲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费尽力气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她一连尝试了好多次，最终还是没能成功。然而更糟糕的是，被这么一折腾，她越发地觉得自己的脚踝好疼好疼，大概是刚刚跌落的过程里被高跟鞋的鞋跟给崴到了。
于是，她终于放下了尊贵的姿态，向阿柱求救道：“还不快来扶我一把，我的脚崴了。”
“喂，死女人，你这是在求我们老大帮忙，不是命令！”
明明是菲菲有求于人，她却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难怪金毛要忍不住发飙了。
“金毛，你给我闭嘴，到一边站着去！”阿柱对着金毛大声一吼，然后回头看向地上的女人，走上前去。
“还愣着干嘛，拉我起来啊！”菲菲瞪了阿柱一眼，咄咄逼人。
阿柱不语，冷着脸拉起了菲菲的手，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拖她站了起来。
“啊！疼！”右脚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菲菲立即将身体的中心挪到了左脚。
“原来你那么疼啊？”见状，阿柱并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站在一边漠然看着满脸痛苦的菲菲。
“废话，扶我去沙发上。”
此刻，阿柱的心越来越凉，菲菲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失望。她果然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除了讽刺挖苦就是利用。
他对她真的死心了。
阿柱藏住心底渐渐生出的恨意，扶着菲菲坐到了沙发上。
谁知还未坐稳，菲菲便挥起手对着阿柱的脸颊又是一掌。
阿柱还没来得及站直的身体被定在了半空。他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眼看向了菲菲，眼里全是杀气。
“莫菲菲，我警告你，不许再骂我，不许再打我。否则……”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用着警告的口吻，“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呵，我没有听错吧？你会舍得让我去死？”菲菲不屑地嗤之一笑，眸子里泛出媚而危险的笑意，“就算借你一千个胆你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的，呵呵。”
“是么？”阿柱反问道，嘴边带着邪笑，“是啊，我哪敢违背菲菲女王的是旨意啊。”
“知道就好。”菲菲伸手够过沙发上的香烟盒，取出里面的最后一根烟含进了嘴里，她瞥向阿柱，“火。”
阿柱在心底暗暗一笑，他就知道她会见烟就抽，起身，看向身后。他见兄弟们一个个都忍无可忍的模样，赶紧示意他们要冷静。
“金毛，替菲姐点烟。”
“是，老大。”金毛一边回答一边走上前去，走到阿柱身边时，阿柱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行动”了。
金毛会意，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他走到菲菲面前，掏出打火机点上了火，然后一步步移向了她的嘴边。而菲菲也很自然地将头稍稍靠向了前边，好方便金毛替自己点烟。
然而，眼看打火机的火焰就要点上烟尾了，金毛突然伸手将打火机上的调气阀拨到了最大，火焰“砰”地窜起，烫掉莫菲菲那两条细眉不过是零点几秒的事情。
“啊，对不起啊，菲姐，你没事吧？这狗日的打火机老是跳火。啊！菲姐，你的眉毛……”
在菲菲眼里金毛一直是条比哈巴狗还会哈巴的人，她打定他不敢故意这样做，所以也就没多去怀疑他“打火机跳火”的借口。不过，金毛提到的“眉毛”的事倒真把她吓到了。
菲菲一把丢开手中的香烟，双手赶紧抚上了额头，来来回回摸着自己那两条被烧得又粗又短的眉毛。
“我的眉毛还在不在了？它们是不是被烧焦了？你们说话呀！”菲菲一遍又一遍遍向站在自己身前的金毛和阿柱确认着，可等了大半天也没能等来两个人的回答，她气急败坏，猛地抬起头。
然而，菲菲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憋了一肚子的愤怒便被她身前那两人的阴冷的笑容给堵了回去。
“眉毛还在呢，好看极了。”阿柱突然开了口。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虽然用着拍马的口气，却让听话的人不寒而栗。
菲菲似乎察觉到了空气里漂浮着的诡异的味道。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了阿柱，他还像以前那样恭从地对她笑着。
呵呵，果然是她多心了，阿柱才不敢对她做什么呢——菲菲在心底暗自得意着。
“啊，我的眉毛……”一卸防，她便又一次露出了刻薄的真面目，“金毛！你毁了我两条眉毛还让不让我出门见人啦！？”
“菲姐，眉毛没了可以再长嘛。”金毛露出一脸无辜，他对着菲菲的脸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接着说道，“哟，左右烧得不太对称啊，让我帮菲姐一把，弄得匀称些。”
说罢，金毛一手把菲菲摁倒在了沙发上，然后点起打火机，朝她的脸上快速靠近着。
“金毛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啦！快给我滚开！”菲菲大声嘶吼着。
慌乱中她抬起左腿，想要再送金毛一脚，不料这一次金毛反应迅速，一把钳住了她的脚踝。
“臭婊子，你还敢踢我！？嗯！？”金毛褪去一脸笑容，露出了“流氓”本色，“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只脚也废了！？”
“阿柱，你快让他滚开啊！”看着一脸狰狞的金毛，菲菲吓得瑟瑟发抖，她拼命看向一边的阿柱，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金毛，放开她。”阿柱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闻声，金毛放开了菲菲，阿柱随即走上前去。
那时菲菲已经坐直了身子，见到阿柱她就忍不住想要甩他几巴掌，更何况是受了这等惊吓之后？于是，免不了的，他又挨到打了。
“我警告过你不许再打我的。”
看着低着头的阿柱，菲菲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打你又怎样？你要杀了我？好啊，来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突然，阿柱抬起了头，大手向身后一挥：“兄弟们，给我打，往死里面打。”
“老大，这么美的妞打她干什么呀？”金毛突然开了口，“反正你不稀罕她了，最后玩一把也好啊。”
阿柱转身看向金毛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有道理，老子早就想搞她了！妈的，这些年当我是你孙子啊，臭婊子，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你想干什么！？阿柱，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会后悔的！”菲菲一边威胁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男人，一边忍着痛往沙发一角退去。
“难不成你还找得到比我更流氓的人，然后让他来揍我？嗯！？”阿柱坏笑道，“莫菲菲，本来我想替我大姐出口气，在你这张美人脸上划几刀就收手的，可是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难堪，我这心里头可是越想越闷呐。”
“等等，你大姐是谁？”
“我大姐？哈哈哈哈，我大姐就是你的姐姐莫非呀。”阿柱仰头大笑。
“什么？怎么可能？！你们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菲菲质问道，眼里写满了怀疑。
“呵，我干嘛要回答你，你是我的谁啊？我呸，别老是给我摆出一副狂傲的表情，老子我看得不顺眼！”
“莫非现在人在哪里？秋丽呢！？”
“不是说她们不见了么？”阿柱轻笑了一声，“不过不是她们自己逃走的，而是我派兄弟们风风光光地送她们走的。”
“狗日的！阿柱，你够狠的，竟敢背叛我！”菲菲气极。她胡乱寻找着可以用来砸人的东西，无奈身边却是空空如也，最后唯有脱下脚上高跟鞋，然后对着阿柱狠狠地砸了过去。
然而，阿柱轻轻一让，鞋子便落在了地上。
作案未遂，反而打了草惊了蛇
阿柱被彻底激怒，他猛地回身，大吼一声：“给我打，打完了兄弟们一人爽它一把！记得拍好照片，留着堵她的嘴！”
“是，老大！”
一群人忍耐了太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他们一个个都红了眼，冲上前去，该打的打，该骂的骂。一片吵杂声中，阿柱静静走出了房间。
门外，他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堵着自己的耳朵。
他的心还是会痛，不过他再也不会心软了。
他和菲菲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她的性格也算是了解了。今天自己算是做绝了，她应该不敢再对莫非和秋丽怎么样了。
就这样，阿柱在门外一站就是三个小时。听着房里的动静由大变小，他的心情经历了“沉痛”、然后是“麻木”，最后是“释然”。
“莫菲菲，从此我的世界没有你了。”阿柱仰头看着天花板，笑笑。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滑到了嘴角，还有些咸，大概是这就是眼泪吧……
憋了那么多年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
“咔嚓”——门开了，阿柱赶紧抹了眼泪。
他回头，金毛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台数码相机。
“老大，照片。”
阿柱的表情有些痛，金毛看着很不好受。
“老大，你别难受，这女人真的不值得你喜欢。”
“我知道。”阿柱简单地应了省然后接过了金毛手中的相机，“她人怎么样？”
“妈的，这女人就是**，开始还死命地叫，后来就一脸享受，现在已经乐得晕过去了。”金毛说得一脸愤慨，说着说着还不忘往房里看上一眼，顺带着暗暗骂上几句脏话。
“妥善处理，让她不要伸张。”阿柱吩咐着。
“是，老大。”
突然，阿柱绕开了金毛，走进了房里。他故意避开赤身裸体的女人不看，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满屋子的兄弟们。
他说：“我要离开了，有机会还会回来和大家聚聚的。走之前，我想把A区大哥的位置让给金毛，兄弟们有意见吗？”
阿柱的话一出口，众人瞠目结舌。大家没有回答，也没有开口劝阻，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老大，我们不能没有你啊。”说话的是金毛，他的心情比谁都沉重。
“我又没死，想我还可以来找我的嘛，哈哈哈哈。”阿柱憨憨大笑着。
“老大……”
“老大……”
看着笑呵呵的大哥，兄弟们的心里却都是酸酸的。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都是流氓啊，搞得这么婆娘做什么？”其实阿柱的心里也很舍不得，他这是在强颜欢笑。
他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他会狠不下心的。
于是，阿柱转过身，背对着大家轻声说道：“你们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然后，他走出了房间，留着房门半敞在那里。
酒吧前厅里的隆隆的音乐隐隐传进了大家的耳里，明明节奏和旋律都是那样的欢快，可听在人的心里却憋闷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