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衍彻底石化了。
又沉默了许久。
“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事的。”
杨蓁眼睛还是往活动中心的里面看，似乎洛天一又讲了什么精彩的东西，底下一阵掌声。她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尉迟衍，眼神里充满了无辜。
尉迟衍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本极薄的杂志。他忽略杨蓁惊讶的表情，然后翻开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说，“榛子芽是你吧？”
“嗯……嗯……”她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尉迟衍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像是很失望一样，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拿出一本笔记本，自己先翻了翻，然后递给杨蓁，“你的字很好看。”
杨蓁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了，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你看了我里面的东西？”
尉迟衍点点头，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就是榛子芽。”说着他又扬扬手里的杂志。
杨蓁笑了笑，收下自己的笔记本后，又从他手里拿过杂志，随手翻了翻，“不容易啊，这么旧的杂志你也有。”她合上书，脸色微微正了正，“四五年前的吧。”
是，她在《七星砂》上发表《那些埋在历史里的所谓爱情》时，才初三。那时她表白被拒，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来了灵感写了这篇文章，风格成熟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对，杂志社早就入不敷出倒了。”
杨蓁又翻翻书，然后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的事一般，眼睛盯在自己文章的那一页上：
“摄影：尉迟衍”
这本杂志她也是有的，但是样刊发给她之后，她看完就随手压在箱底了。那时候《七星砂》就是一本不出名的小杂志，销售量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她的稿费也就那么一丁点儿。当时心情不好，拿到稿费后就带着杨悠言去了趟肯德基，然后点了两杯可乐两个甜筒就走了。吃完后她还很难过，“那么好的文章，就得这么些钱。”
杨悠言还在上小学，啥事不懂就知道吃。她一边啃着甜筒一边舔嘴唇，“你就知足吧，至少还有甜筒吃。”
“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你姐。”杨蓁皱了皱眉。
很多年后，当杨蓁看到了文丽后才知道什么叫“就知道吃。”当然这是后话。
“不会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篇文章的摄影和图片编辑是我吧？”
“是。”杨蓁又看了看杂志，然后缓缓地，“因为这本杂志我就看了一点，里面我觉得除了我的文章就再也没有其他亮点了。”
“我的摄影似乎比你的文章更有亮点。”尉迟衍也很认真地看着她。
“是吗？”杨蓁又翻翻那篇文章，这才发现里面的插图是极其漂亮的古装图。更确切地来说，是“喜服图”。
是一个眉眼漂亮到极致的女子静静地坐在一张巨大的红木床上，倚着床栏静静地看着喜烛。秀眉间带着若隐若现的忧愁，嘴角却又隐着微微的笑。
“嗯，挺漂亮。”杨蓁点点头，然后合上书将杂志还给他。
“……”
杨蓁眼睛又不自觉地往室内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