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双懒得理他,直接闭目养神。
“少主不好奇这样东西是什么?”百里惊鸿见她如此镇定倒有些意外,他问完后却见玉无双仍旧闭目不语,干脆直接道“这东西便是殿下您,我想邀殿下去个地方做客,不知殿下可愿意?”
“我想有两点必需申明一下”玉无双挑眉赏了他个冷眼“一、本殿下是人,不是所谓的东西;二、既然将本殿下抓来,就别再假惺惺的装什么客套,听着觉得恶心。”
百里惊鸿疏朗的眉峰微皱,以前的玉无双虽也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人,但遇事绝无此番沉着冷静,应是早已破口大骂,而如今的她却能神色如常淡然处之,纵然一个人的性格会有变化,但理应不会变化如此之大才是。
此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机,百里惊鸿见玉无双又闭上了眼十足拒自己千里之外的模样,干脆跨步走出了船舱,两岸灯火灿烂不远处横跨河面的桥上一袭白衣的尉迟璟负手而立。
呵,来的倒挺快。百里惊鸿朝水面挥出一掌,水面砰然炸起十丈高的水幕,他身子也拨然而起掌力翻飞,水幕化成柄柄利箭射向桥上那一袭白衣。
尉迟璟身形未动,衣袖在身前拂过,那些逼近的“利箭”便堪堪停住顺势一转以双倍速度射向水幕后那一人,与此同时他身形飘逸如风,眨眼间已穿透水幕手中软剑闪着寒光刺向百里惊鸿胸前。
百里惊鸿身形暴退,手腕一抖掌中赫然出现一条银鞭如灵蛇吐蕊缠上尉迟瑾的软剑,同时他一掌击出,画舫砰然一声碎的四分五裂沉入水底。
“国师大人,你猜她还会不会活着?”百里惊鸿唇角笑意仍是那般温雅,语气似于多年不见的朋友闲聊,然握着银鞭的手虎口却渗出丝丝血迹。
“或许你回头确认便知答案。”尉迟璟清淡的语音中含着丝冷意。
“是么?”百里惊鸿笑笑但却并未回头,只当这是尉迟璟的计谋,更何况玉无双是否活着他再清楚不过,当时他击起水幕时不过是给属下带走她做掩护,此时她应被他的人带着从水下离开了这片水域,而对画舫的一击虽然没想过能完全骗倒尉迟璟,但至少现在能给他心理上一击,让他无法判断玉无双的生死。想到此百里惊鸿看着尉迟璟的眸色一紧,他的神情气息竟没有一点的变化,是根本不担心玉无双的安危,还是…
未等他多想,房顶上伴随着怒骂声破空砸来一只鞋给了他答案。
“百里惊鸿,你个死人妖、混蛋!”被泡成落汤鸡的玉无双气急大骂,周身是层层的护卫将她保护在中间,穆达救出她后本想将她送回房间换衣服,但她非要让他带着她来房顶观战。无奈之下,穆达只好带着她及众护卫纷纷上房顶,反正有国师在而这些护卫也全是高手,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帮个忙成么?”玉无双咬牙切齿的盯着百里惊鸿对身旁的穆达道。
“殿下,你有何事只管吩咐属下便是。”穆达看着眼前处于盛怒之下的殿下心头发怵的回道。
“把他的裤腰带给我射下来。”玉无双气势凌然的指着半空中与尉迟璟再次缠斗在一起的百里惊鸿眼神阴森的说道。
“这…”穆达有些迟疑,只觉这似乎也太阴损了些,这人在半空中,若是把腰带射断,后果可想而知,心头不禁对这位殿下有了些敬畏,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
“怎么?是不愿意还是没能力?”玉无双将阴森森的眼神转向他。
不愿意?没能力?
前一个他不敢,后一个太侮辱人,他可是北齐第一神箭手!穆达默默的接过属下递来的弓箭,搭弓、瞄准、射!所有动作一气喝成。
此时河上激战的两人中,百里惊鸿明显落于下风,眼看尉迟璟的剑尖已抵达他咽喉处,而高处的箭也呼啸而至,想要躲开眼前的剑尖已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从旁飞出的冷箭。
剑尖抵达的霎那,百里惊鸿身子蓦然后折,呈现九十度直角,这一折,不仅险险避开了那致命一刺,亦能同时避开那一箭,以他的预测,这一箭定是取他性命,那么定是上三路无疑,然箭尖自腰带划过,他才惊觉自己大错特错,而此时想要阻止已来不急。腰间裤头一松,他立即将手中的银鞭一收缠上腰间稳住下滑的裤头,而凌励的剑峰再次袭来,他只得凝聚内力出掌,想要将这一剑逼退,而尉迟璟的剑尖却毫无阻碍的穿透他的掌力,刺中他的肩部。
百里惊鸿猛然击出第二掌,尉迟璟身子微侧,而他则抓住这个时间及掌力的反作用猛然坠入水中,坠入水中的那霎那,他似乎透过悠悠水波,见着房顶那人有些失望又很是兴灾乐祸的笑容,干净而明朗,带着朝阳下才有的活力。他竟唇角也鬼始神差的跟着勾了勾,眸底的痛楚却在水波涤荡疏洗中显得愈发清晰。随即他双眸狠狠一闭猛然一头朝水底扎去。
尉迟璟淡淡的看了眼已然恢复平静的水面,并未命人去追,时机未到,就暂且让他先活着。飘身至房顶,他面色如常的微微抬眸,眸色除了淡还是淡,然穆达及那些护卫却齐齐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下去吧。”尉迟璟终于开口,穆达及护卫门吩吩松了口气,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