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王这是第一次秋斐艳见到这个人。
“起身吧,不必多礼。”段淮王说,声音还真是好听,像是松林里突然吹过的一阵清风,听着便是如沐春风。
“是,谢王爷。”秋斐艳起身。
眼前这个人,和皇上长得,倒是不太一样。皇上现在尚有一点娃娃脸,脸型之间,可爱一些,表情却总是故作老成。可是,段淮王呢,到底是兄长,没有那份稚气。他轮廓分明,侧面正面看过去,都是优美的弧度,丹凤眼下面是满眶的笑意,心中为之一暖,下面是高高挺挺的鼻子,让整个面部增添了许多英气,那嘴唇,薄薄的一瓣。不是说薄唇的男子大多薄情么,可是,他整体上都是和煦的,薄唇同样性感!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极品美男子,已经达到秋斐艳心中男神的标准,和天上的天枢星君一般,仅一面就让人念念不忘,神魂颠倒。
“小秋子,段淮王在宫外有府邸。只是由于领的闲职,没有在宫里走动,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皇上在一边解释。他见秋斐艳一见了帅哥心神不定的模样,心中那个哀叹,才第一眼就被俘虏了。
“小奴才只是觉得,乍一看,段淮王的长相,有福相。”秋斐艳摸摸鼻子,尴尬地解释。
“本王愿闻其详,何来福相之说?”段淮王微微一笑,问道。
“朕也很想知道。”皇上在一边搭腔。
“小奴才初看,王爷这天庭饱满,便是福星之象。”秋斐艳如此解释,这个理由,还真是找得不好,自己哪里会看相。
“如此?那这宫里,天庭饱满之人颇多,怎么未曾见过秋总管这么夸过?”皇上笑的回答,他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顺手把身后的小太监揪出来,说道:“你看,他也是一样的饱满,秋总管每日见到,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
那个小太监在秋斐艳面前跪着,有点颤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揪出来了,茫然无措,心惊害怕。
秋斐艳笑着答,说道:“皇上和王爷有所不知,天庭饱满,也只是器重一个方面。段淮王这模样,是文曲星下凡,为国家带来优秀人才,带来昌盛文化,这不是福相是什么?而且,这是拱卫皇室,作福江山社稷的福相啊。”这马屁拍得,还真是太让自己汗颜了,要是天上的文曲星听到自己这么一句话,不会气得胡子翘起来,跑下天来把自己打一顿吧。
皇上倒是乐呵呵的,说道:“那秋总管给咱们分析分析,这文曲星之相,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本王对秋公公的解释,也是尤为期待。”段淮王附和,笑意盈盈。
“王爷骨骼纤瘦,体态轻盈,这便是仙人之姿,仙风道骨,仪表语气之间,都是有俊秀神仙的感觉。还有,你看,王爷这手。”她指一指。
段淮王举起手,十分配合,秋斐艳轻轻将它捧起来。段淮王的手,有一点冰凉,但是手心干燥,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这个手,也是像玉雕琢出来的。
“王爷这手,富人之相,指节分明,骨骼清晰,显然有握笔的天生之术。”她轻声说,这双手,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由此推断,段淮王便是文曲星下凡了?”皇上问。
“正是。”
“倒是巧妙,秋公公这张嘴,还真能生出花儿来。”段淮王笑了。
“哎?朕倒是觉得,小秋子这番话,不无道理。若皇兄真是文曲星下凡,那我们王朝就有有福了,朕应该替天下百姓谢谢秋总管,谢谢皇兄啊。”他的笑容,没有到达眼底,满脸的笑意,却让人看不清。
“小奴才不敢邀功。”秋斐艳下跪,这个情况下,她摸不清皇帝心里怎么想的,不能随便应答。
“能为社稷效力,这是远怀的幸事。”段淮王躬身,恭敬地说。
这么一看,气氛才显得有些奇怪。大家都不敢触怒龙颜,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皇上这时候又说话:“既然秋总管今天又秉公执法,为宫廷除了一个大害,又给朕发现了这么个文曲星下凡的人才。朕今天不奖励一下,岂不是显得咱们轩辕皇家太过小气?”他笑得开心。
“皇上折煞了小奴才,不敢。”秋斐艳不知道怎么答话,也不知道是真的奖赏还是说反话,她心里有些忐忑。
“来人啊,把刚才段淮王送上来的东西呈上来。”皇上不管秋斐艳,懒得理这人是真的拒绝还是假惺惺,径直喊人。
“是。”一边那个小太监,顺眉顺眼地把一个盘子端上来。
秋斐艳定睛一看,这个玩意,不是民间的糖人么,自己以前的时候,早就在民间见过。
“这是二皇兄在外面游历的时候,给朕带的礼物。朕现在转赠给你,算作是给你的奖赏吧。每次都是金银珠宝,想必你也腻了。”皇上笑着说,语气之间,没有之前的隐隐低压,现在又是春暖回春了?
“小奴才,谢谢皇上。”这个东西,算是皇上真心赏赐,忍痛割爱呢,还是想个法不想要这东西转给自己呢?
她双手接过,其实,这些个糖人呢,造型十分好看,“福禄寿”三星报喜的图案,这段淮王也是想了好寓意的呢,一定费了心思的!
“段淮王,朕把这东西送给秋总管,你不介意吧?”他转过头对一边的段淮王说,还是言笑晏晏。
“臣既然将此物献给皇上,这东西的所有权,也就和臣无关,皇上赐予秋公公,也是天经地义。”段淮王说话,没有怨言,反而讲得合情合理,人听着十分受用。
“如此甚好。皇弟今日,看到这个东西,也十分讨人喜爱,可是,既然现在正逢遇到秋总管,他一向也是颇喜欢这种小玩意儿的家伙,今天且送给他吧,还望皇兄不要介意。”皇上走上前,握住段淮王的胳膊。这些话,也是情理所至,既显出了兄弟情深,又可以看出他这番举动只是好心之举,物尽其用罢了。可是,还有没有一层这样的意味?其实,皇上觉得,这个礼物根本不适合自己,所以才转赠给他人?
秋斐艳心里还在分析着这些东西,突然,段淮王那温润的声音传来。
“为兄随性惯了,送来的礼物也不甚讲究,倒是希望皇上原谅。”
一个“臣”,一个“为兄”,这两个称谓,段淮王拿捏得十分好,近的时候兄弟之情兼顾,远的时候君臣之礼做好,他,其实也是个聪明人。
“皇兄用心良苦,还是朕拂了你的好意罢,朕在此道歉。”他语气上没有变化,可是,还是鞠了个躬,以示不好意思。
“既然秋总管喜欢,我府上还有一套,总管有时间,可以去我府上走一遭,去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段淮王转过身,对秋斐艳说。
“小秋子谢谢段淮王。”秋斐艳不敢多说什么下次一定拜访之类的话。很显然,皇上和段淮王在御花园的这一幕,兄弟之情显得太过了,不得不让秋斐艳心里生疑。其实,这两个人,根本没有看上去这么好,现在,只不过是两人都在做戏。
她突然想起,其实这个皇帝就是从民间来的,想两个人有什么很深的兄弟情义,怎么可能?只是这一幕,到底是做给谁看?皇上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大胸襟,还是对亲情的珍视么?不知道是不是秋斐艳想得太多了,她总觉得,其实,一切没那么简单。
“小秋子,你在那里傻站着干嘛?”皇上准备离开,可是,秋斐艳还在面前站着不动,眼睛盯着段淮王的脚下,不知道是看什么看痴了吧。
“是,小奴才在。”秋斐艳赶紧回答,刚才想的事情,也只是想想罢了。
“今天给段淮王接风洗尘,小秋子,你去准备一下。”说完,皇上转身离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