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司马青玉自然不知道,就在刚才,这世界上两个顶尖的人物在他身边进行了一场动静极大的打斗。而一直被他讥笑为骗子的老洪却不落下风地与曼陀山主白玉郎有攻有守,反复切磋。
等那爆裂的血噬重新回到白玉郎的手中,四周的一切缓缓平静下来。
背着司马青玉的老洪身形佝偻,满是邋遢的胡子迎风飘扬,努力站直身子竖立在山巅之上,俯视着落在水池边的白玉郎。
白玉郎心神摇曳,不敢想象大乾武林居然还有这样默默无名的高深隐修,起码这个人,他上百年的修行中并没有见过,甚至,连听也没听说过。
韦啸天兄弟九人躲在远处,刚才剧烈的剑气蓬发让他们不寒而栗,一道道红色的剑气从身边穿过,有的人躲闪不及,身上便被割了数下,好在距离离得较远,没有伤及根本。
那只好奇心极重的猴子躺在地上不停地吱呀,一只手指着白玉郎,却又不敢太过肆意,只是不停地叫喊着,表示着内心里的不满和愤怒。
白玉郎将手中的血噬缓缓收好,看了眼身边不远处的澹台心叶。
刚才的剑气并没有迸射到澹台心叶的一边,即便是一些细小的剑气也丝毫没有渗透过去,这让一直守在前面的丁百伤百感交集。
两强相战,控制手中的剑气肆意喷薄,出尘境的他自认也能做到。只是如果要将剑气完全归拢,而且那剑气还是能摧山倒海的剑气,就不是他能做到的了。
自然的法则并不完全相同,武圣境领悟的不同,出尘境领悟的更是不同。
澹台心叶心里紧张,脸上却是平静似水,如一潭古井,平静地不可思议。
白玉郎冲她笑笑,转头对着老洪道:“朋友既然不肯放手一战,白玉郎便不勉强,只是,你若见到家兄,望带一句问候,这里便先别过。”
说完,白玉郎回转身形,将澹台心叶扶上马车,看了一眼老洪,马车缓缓开动,逐渐离开了山谷。
马车里,澹台心叶紧紧握住白玉郎的双手道:“玉郎,大乾武林,藏龙卧虎,以后切不可执拗。须知执拗一起,便会失去清醒,便容易孤注一掷。”
白玉郎道:“放心,他不是我对手。我只是听他提及我名讳,所以存了试探的心思,想来,他是见过我的哥哥了。”
澹台心叶握紧白玉郎双手,双眸凝视道:“嗯,定是这样了,你与哥哥是孪生的兄弟,长相十有九同,自然是能从你的长相找到些端倪的。”
白玉郎柔声道:“嗯。”
澹台心叶又道:“玉郎,若是哪天真的见到哥哥,哥哥不原谅你,怎么办呢?”
白玉郎眉头微蹙,道:“正邪两不立,他若痴缠,我也不会退却。”
澹台心叶靠在白玉郎胸前道:“若是我与哥哥说几句好话呢?”
白玉郎笑道:“哥哥的脾气从小便与我不同,说不定,认了你这个弟媳也不一定。”
澹台心叶看他笑得甜蜜,当下道:“但愿如此吧,如真能令你们兄弟和好如初,便是毁去曼陀山庄,我也愿意。”
白玉郎不再说话,紧紧搂着澹台心叶瘦弱的双肩道:“别多想了。”
澹台心叶玉面贴在白玉郎的胸口,瞅着珠帘外被剑气摧残的树木,心里不住地想象着,她不敢想,却不能不想,如果有一天,兄弟两个真的见面了,一个是曾经正道的代表,一个是曾经魔教的代表,他们兄弟俩,真的能复合么?
想到这里,澹台心叶忽然想起这一路东来,白玉郎为了她不知道杀了多少大乾的武林人,便是这一条,白玉禅能放过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