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西南小镇。
落日照红了街边最后一块牌匾。
卖烧饼的刘武早早将烧饼收回了簸箕,然后搬一把木椅静静坐在铺子前面。
明月镇,被誉为大乾王朝地理上最偏远的小镇,同时也是大乾风景最优美的小镇。
小镇上原本人丁稀少,若不是外来明月镇观景的客人,这地方整日里都会极其的安静。人们靠着明月镇极佳的风景,接待外来人住宿,旅游,以此形成了生活的主要形式。
所以明月镇上的旅馆酒肆饭铺几乎是繁华到了顶点,即便是淡季,来这里旅游的人也不在少数。
此刻刘武烧饼铺的不远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人潮涌动,时而掌声雷动,时而欢呼雀跃,不时会引起一阵轰动。
刘武伸着脖子不停地打望着,听说最近来了一对父女,每天都在这个地方练几下把式,不知道他们练得怎么样?更听说那小女孩十四五岁,生的娇媚白皙,满脸桃花,也不知道这传说是不是真的?
刘武缓缓移动几步,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瞅着,可惜人太多,以他矮小的身材,用尽了力气也看不到一点女孩的身影。
此时一旁的醉仙楼上,一个儒雅书生也正低头看着人群中的父女。这书生二十出头年纪,一手抓一柄古朴画扇,上面没有山水,只是淡淡着了几笔,另一只手轻轻握着一只茶杯,红泥烘焙,茶香溢鼻,却是顾不得品鉴半分。
书生的长袍沾了几滴油渍,脚下的布鞋也明显开了几道口子,若不是摇扇端茶的气度,活脱脱就是一个落魄的文人。
只见人群中的那个男人,右手缓缓拿起了一柄长刀。刀长一尺五余,刀宽半尺有多。刀面霍霍闪光,刀刃锋芒闭眼。书生心里暗叫一声“好刀”,手指轻动,缓缓泯一口已经转凉的茶香,仍不住附议一声“好茶”。
那男人取过长刀,双手朝着众人一抱拳,也不摆什么架势,刀背一横,一式“平推八百里”带起一阵风声,紧跟着一刀斜斜砍出,用了一式“劈山倒岳”,刀风入地,带起一片泥土,引得围观众人顿时一片叫好声。
男人旁边不远处,一个梳着羊角小辫的少女也是看得眉飞色舞,双手不住拍打,嘴角两弯浅浅的酒窝,像开在三月里的春花,无比动人。
男人刀势不减,反而越加威猛,一柄长刀上下翻飞,不一时就舞得密不透风,好似白练翻飞,又似风云聚会,雷电交加。
小姑娘水灵双眼顿时绽放熠熠神采,起身站立,双手拍的啪啪作响。
人群中不时又涌起一阵叫好声,只是许多年轻的后生都盯着不远处那个如花的小姑娘,眼里充满了神采。
十分叫好,三分给了刀艺,七分倒给了那两个酒窝。
真是个要命的小姑娘啊。
反而是那楼上的落魄书生,此时嘴里抿着茶香,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手中的大刀不断飞舞,像个行家一般缓缓点头。
不远处,醉仙楼的掌柜望着这书生不住地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伸手拍了拍桌子,告诉小二去给那书生换壶热茶,然后稳稳坐在柜子后面,啃起了花生米。
不多时,小二笑嘻嘻走回到掌柜旁边。
“掌柜的,你说这司马书生是不是会武艺的行家啊,您瞧那神情,那专注的劲儿,啧啧,小的还真看不出,这书生竟然还是练家子。”
掌柜闻言将嘴里的花生米使劲咽下去,喝了一口清茶道:“屁的行家,他就个落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看见血能昏过去的人,还行家?”
“那,那掌柜的你为何每次对这书生都这么客气?”小二喃喃道。
“哎,你不懂。这书生以前是我们明月镇的秀才,做过官的,明月镇每年几乎所有的对联都是他写的。”掌柜的道。
小二恍然,心里看向书生的眼神更加钦佩了。对他来说,练武是件遥远的事,会不会,也不干他事,倒是这会吟诗作赋的,经常在明月镇留下些墨宝,让人更添敬意。而且,不愁吃穿的明月镇,自古读书人就少的可怜。偶尔出一两个秀才,就好比是升起了一轮明月一样。
想到这里,小二又端起一壶热茶,缓缓过去给书生换上。
此时晚霞逐渐收敛,暗红的桌面上,慢慢多了一层清冷。
不远处的街角边,一个锦衣公子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劲装的汉子。
这锦衣公子一只手中拎着一把折扇,边摇边晃,扇面上却是画着一个妖艳的女子,衣衫裸露,极具挑逗。另一只手却是提着一块金砖,巴掌大小,金光灿灿,显然是有些沉重,被细细的小绳缠绕了几圈,然后套在了锦衣公子的手指上。
锦衣公子看了一眼前面围着的人潮,嘴角一笑,露出一嘴镶金的黄牙,然后金砖一摆,满眼神采,大摇大摆走到了人群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