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佳亦看到画筒,立刻明白,这必定是妙凝翾极其重视之物,心里自是很想知道是什么,更何况她们自小无话不谈,妙凝翾这时居然有事瞒着自己,想来定是极其重要的。于是,趁着大家说话之际,又见妙凝翾不备,从她的身后抽出了画筒,并说道:“凝翾,这是什么?”
妙凝翾立刻反应到是画筒被拿走了,慌张起来,向萧佳亦手里夺去,回道:“佳亦还我!”
可是妙凝翾怎争得过会些武功的萧佳亦,且这妙凝翾和萧佳亦是坐在轿子的最里面,萧佳亦见妙凝翾不愿给她们看,撕扯了片刻,就把画筒扔给了坐在最外侧的夏可馨,说道:“夏姑娘,你快打开这画筒,看看里面是什么?”
夏可馨接过画筒,妙凝翾又想过去,却被萧佳亦拉住,妙凝翾见拗不过萧佳亦,就坐在那里不动了,也不去抢那画筒了。
夏可馨打开画筒,将里面的画取出,并和旁边的单若蕊一起看起来,说道:“这画像上可是凝翾姑娘呢,画得好漂亮啊!”
大家都围过去看,萧佳亦见妙凝翾已没有不给她们看的意思了,就松开了妙凝翾,也靠过去看那画像。
“原来共有三幅。”夏可馨说道。
这时大家便分开了看了,夏可馨和单若蕊看的是梅园那幅,林梓晴和萧佳亦看的是南宫胤赠的那幅,舒筱曦拿过来的却是杨树那幅。大家都很好奇兴奋。
突然,舒筱曦说道:“这画难不成是表哥所画?”
大家听罢,马上都来看舒筱曦手里的画,萧佳亦问道:“筱曦何出此言?”
舒筱曦解释道:“我对表哥的画工不是很熟悉,无法肯定判断。但是,他的字迹我却是熟悉的。我看这画上的字,就是出自于表哥之手。”
于是大家就把目光投在了那‘无云长空,雨雪加之’八个字上。
林梓晴说道:“看这八个字写得笔法顺畅,潇洒自如,原来竟是蔚凌公子所题。”
夏可馨接道:“正是呢,蔚凌公子的字写得可当真好呢!”
萧佳亦却是转向妙凝翾,问道:“凝翾,这画果真是蔚凌公子送你的?”
妙凝翾见舒筱曦已经认出蔚凌俊赫的字迹,想来是不能说谎了,只得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未言语。
萧佳亦见妙凝翾承认了,就继续说道:“这么说,那日我看见蔚凌公子在茶楼下买笔纸颜墨,想必就是为了这事了。凝翾,那你可知道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妙凝翾眼睛不觉快速眨了几下,然后略睁大眼睛,说道:“不知道。”
萧佳亦不信,又问道:“你当真不知?”
妙凝翾双目微闭,睫毛微翘,作无辜状,回道:“的确不知。”
萧佳亦这才信了妙凝翾的话,又转过身去欣赏画像了。
夏可馨看着画中的妙凝翾,对林梓晴说道:“林师姐,你说蔚凌公子亲笔画了画像送给凝翾姑娘,可是对凝翾姑娘有情?”
林梓晴笑答道:“这我怎会晓得,不过想来应该是的。”
舒筱曦接道:“自是这样,表哥平日里待人冷漠,可是对凝翾姐姐却是这般怜爱。他能亲笔作画送给凝翾姐姐,定是对凝翾姐姐有情,且这情也必定真挚浓厚。”
萧佳亦听罢,问道:“凝翾,你且说说,你和蔚凌公子是不是已经两心相悦?”
妙凝翾羞涩难言。
萧佳亦自是也明白了,就不再多问。
舒筱曦想着冷酷的表哥终于有人相伴,很是开心。单若蕊一言未发,表情略带奸笑,像是决定了什么。林梓晴则是微笑祝福。至于夏可馨,正一张张细细地看着画像,笑的灿烂,自语道很是羡慕。
黄昏时分,众人行至一密林村庄,蔚凌俊赫派小厮找到了一户经营住宿的人家,众人就决定留下一夜了。晚饭后,蔚凌俊赫去看了表妹舒筱曦,回来时,却看见妙凝翾正在敲自己的房门,连忙快步走起。
“请问蔚凌公子在房里吗?”妙凝翾叩门问道。
“凝翾姑娘!”蔚凌俊赫喊道。
妙凝翾听声音从后面传来,便立刻回过头,说道:“原来公子未在房内。”
“不知姑娘找我所为何事?请进屋内说吧。”蔚凌俊赫此时已走到妙凝翾身边,问道。
妙凝翾答道:“天色已晚,我就不进去了。”说罢,伸出右手,只见她手中拖着一翠绿缨穗,说道:“那日许诺公子缨穗,不想今日才完工,所以立即送了来。希望公子莫要怪罪。而且,我编的不好,也望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蔚凌俊赫忙接过了缨穗,笑眼回应,说道:“凝翾姑娘所赠,我定视若珍宝,怎会怪罪,抑或嫌弃呢!”
说罢,蔚凌俊赫忙拿起玉佩,将这缨穗坠于其下,说道:“姑娘且看,这缨穗和我的玉佩,衣衫都甚是相配。多谢姑娘了。”
妙凝翾含羞低头,说道:“既然公子喜欢,那我就先回去了。”
妙凝翾说罢要走,经过蔚凌俊赫身边时,蔚凌俊赫立刻抓住她的左手手腕,说道:“大家好像都知道我送你画像的事了。”
妙凝翾声轻似羽,回道:“是。”
蔚凌俊赫重新走到妙凝翾面前,轻轻问道:“那么我以后可以叫凝翾姑娘为‘翾儿’吗?”
妙凝翾两腮瞬间红起,随即轻轻点了一下头。
蔚凌俊赫喜上眉梢,说道:“翾儿,翾儿。太好了,那么,你可以唤我一声‘赫’吗?”
妙凝翾推慢慢抬起头,望着蔚凌俊赫,低语道:“赫。”说罢,妙凝翾顿觉脸上滚烫,立刻快步离开了。只留下蔚凌俊赫,含情笑着。
再说此时的单若蕊,一人待在房内。只见她悠闲坐在桌边,左臂伏在桌上,右臂拄起,且右手里面拿着一个六角形状的飞镖,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飞镖,嘴角奸笑,自语道:“现在是不是到了你出手的时候了?”继而嘴角又是一轻蔑撇笑。
单若蕊此时心里所想更是恶毒:
“妙凝翾,你不过是个丫鬟,你觉得擎苍宫的主公会让自己的儿子和你在一起吗?我单若蕊从小便不服输,何况是要输给你这个丫鬟。告诉你,我单若蕊想得到的,还没有得不到的,纵使用尽手段,我也要成为擎苍宫的少主夫人。你的善良可以得到蔚凌俊赫的怜爱,我的狠心却是断不能让你们在一起的。你,终究是胜不过我的。
至于蔚凌俊赫,本姑娘那么努力与你亲近,你竟然一直回绝,几次三番,你可当真激怒我了。说实话,你那冰寒的眼神和冷酷的语气着实让我厌烦,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是擎苍宫的下一任继承人,且当上少主夫人是我成就霸业和复仇的最快捷的一步,所以,蔚凌俊赫,今生你注定是我的。如今你敢如此冷酷对我,我先不伤你,我只伤你心上之人,想来这一点够你痛苦了。”
原来这单若蕊并非等闲之辈,她虽是一女子,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况她已经计划着自己称霸江湖的大业了,她希望通过提高自己的武功和声望去报仇。
她知道婳祎派在江湖上的名声不足以帮她,所以,虽对蔚凌俊赫并无喜欢之意,也只有伺机接近他,这样才可能成为少主夫人,然后靠着擎苍宫在江湖上的名声提高自己的名望。
这虽只是自己计划里面的第一步,但是因为蔚凌俊赫和妙凝翾感情的发展,渐渐变得困难了,她便想着,与其等到了擎苍宫让主公反对妙凝翾这个丫鬟,还不如靠自己解决,因为她也不敢确定蔚主公是否真会反对蔚凌俊赫和妙凝翾二人。
想了很多之后,单若蕊终于决定自己去解决妙凝翾这个障碍物,单若蕊的飞镖此时反射着明亮的月光,发出阴寒的光亮,单若蕊却因盯着这飞镖,而使眼里也满是这阴寒之色。那种眼神,是煞人的阴毒,是坚定的邪恶。
夜渐渐深了,妙凝翾仍未入睡,只是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握着蔚凌俊赫送她的芙蓉琉璃钗,静静看着。
“夏师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外面突然传来了单若蕊的声音。
妙凝翾不禁好奇听着。
单若蕊又说道:“我刚刚真的看到蔚凌公子神色慌张的要出去,就问了一句,他却说有急事要去庄北的树林之中,你说会是什么事呢!哎,夏师妹,夏师妹!”
声音渐渐小了,听不到了,妙凝翾却因事关蔚凌俊赫,忙放下手中的银钗,起身出了房门,可看了周围,却不见人。但也没多想,只是直接出去了。
这时,从房子侧墙后面走出来一人,这便是单若蕊了。
单若蕊狡猾一笑,自语道:“你果然太重视蔚凌公子了,这么点小计谋,都能骗得了你,你说,你可如何赢我。”
说罢,单若蕊也偷偷跟了妙凝翾出去。
且说这妙凝翾果真去了庄北的树林,并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可是越走越远,还是不见蔚凌俊赫,便开始喊道:“赫,你在这里吗?赫,听得见我说话吗?”
单若蕊听到后,立刻嫉妒气愤,心里恨道:“‘赫’?哼,你们的发展果真快得超过了我的想象。看来,我是断断不能留你了。”
想罢,单若蕊见妙凝翾已是走到了林中很深处,就悄悄跟近了些,继而用两个手指夹住一个六角飞镖,放于面前,而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妙凝翾,银色的飞镖又将一道寒光愰入单若蕊的眼中。倏尔,单若蕊将飞镖射出,而此时的妙凝翾却因没有人应她,觉得事情不对,便决定回去,遂转过了身,却不料左肩正中了单若蕊的飞镖。
妙凝翾中镖后,立刻身体顿感疼痛,大叫了一声“啊”,疼痛的转头望向自己的左肩,便立刻面色惨白的昏倒在地。
单若蕊见妙凝翾倒在地上,眼神犀利,嘴角斜撇,慢慢走向妙凝翾,而心里却在奸笑道:“妙凝翾,这可是你自找的。我那镖上,可是涂有世上罕见的剧毒,这还是我从赞那里拿到的,据说世上无药可解,你就在这里安静死去吧。或者你应该感谢我,因为这珍贵的毒药,我至今可是只用在你一人身上过,而且让你这样无痛苦的死去,你该感谢我的慈悲之心。所以你可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偏偏爱上了我要利用的男人。你放心,等我日后成了擎苍宫的少主夫人,我会给你立个牌位的。再待我一统天下之时,我会亲手杀了蔚凌俊赫,让你们有情人得以在地下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