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三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三月之期的最后一日,阳光明媚,到了夜里必定又是一番星辰满布的景况。
院子里的阿花依旧辛勤地劳作着,时不时还哼个小曲。孟稷经过忍不住笑她,说那摸样真傻。阿花一仰头,不以为然,都最后一日了,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看到徐大夫背着诊盒回来,阿花轻快地起身,一把抓着那诊盒,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可爱:“徐大夫,我来帮你拿哦。”
徐大夫不明所以地望了眼阿花,倒是没说什么。阿花拿过那诊盒,对着孟稷仰头又哼了一声,心情好好地帮徐大夫放诊盒去了。
孟稷看着阿花这副摸样,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笑出声来。
晚餐时间,阿花吃完饭,又很勤快地帮着收拾碗筷,要不是周婆坚决说不用她洗碗,她估计还要在厨房大肆劳作一番。
哈哈,这种马上就要解脱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哈哈,觉得做什么都不会累。
阿花反手捶捶自己的小肩膀入了房间,一头栽到床上,手团着被子,决定好好地睡一觉,到明天也可以光鲜鲜地离开。翻来覆去,那兴奋的小神经却不配合,直到月上中天,还是觉得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逼着自己睡,阿花在第七次闭眼再第七次睁眼后想通了。松了松胳膊起身穿好衣服,还是去院子里看看月亮什么的。
咯吱,木门打开,月辉窜进,洒了一地。
阿花脸色一僵,那种坠崖时的奇怪感觉又开始窜上心头。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明晰到诡异。
飞花漫院,一瓣两瓣,朝着阿花飞来。
明明还不到花落的季节。
阿花伸手抓住一瓣花,似察到什么一般立马奔向院子。而那院中树上的花,已然一瓣不剩。
怎么会……
突然是一阵清风拂过,落花在空间里飞舞不休,月华倾泻处,阿花回头,看向那清风来处。
纱幔飘飘,一顶纱轿自月空来,轿四角由蒙面四人担着,那四人似乎能把月光化实,就那样乘着月色飞驰而来。
如此唯美的画面,一时之间让人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不实感。
那轿子在阿花面前落地,飞花满天中,蒙面人单膝跪地,姿态虔诚。
良久,时间静默得似乎不曾流逝,月华散了满院散了满身。
阿花身子僵硬,只觉得几乎已经没有办法呼吸……
直到……
“上来。”
清越不似人间音,那一声只有两字,却字字落进阿花的心尖,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那微掀开纱幔伸出的手,只能看到指的顶端光洁如玉,手几乎都隐在那繁复的纱幔还有那锦色的华服之中。
可就算只是那么一点点,也能美好如斯,不输这灵秀月光半分。
任何的质疑都像是对神明的一种亵渎,阿花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而人已经一步一步走向轿子。
阿花伸出手,心中极想要握住那纱幔间灵韵毕现的手。只是越这么想,就觉得那手离自己越远似的。
阿花突然觉得有丝难过,心绪万千间,手停在空中再无法接近一分。
直到看着那帘子随着主人缩回手而覆下,站在轿外的阿花才讪讪地放下手,心中怅然所失。
此时,右侧蒙面人起身上前,掀开了纱幔……